“没事,你们忙。”
厨房里放满了临时搭的竹匾鞣茶,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站,陈建国也只能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里面三个用最原始的工艺,加工那最原始的味道。
“行!那你就站会儿吧!”
林有才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想法,女婿要站着就站着吧,左右这机会也很是难得。
陈建国自然也不会干站着,等需要添生茶的时候,他也去帮忙拿生茶,林佩兰和林玉香换手鞣茶的时候,他也试探着要林佩兰给他试试。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工艺,但陈建国聪明,什么东西一看就会,笨拙到熟练,也不过两回的鞣制。
林佩兰最初对陈建国在那里还有点不适应,等到他也加入进来,便很快的接纳他的存在。
“简直了不让人活了哟!”林玉香趁陈建国去厅堂拿生茶,对林佩兰大呼小叫,“怎么会有这么宠老婆的啊!每次你鞣茶他就来帮忙,没看见还有我这个小妹在这里吭哧吭哧吗?”
“要不嫌弃的话,一会儿都由我来鞣茶,可行?”
好了。
林玉香羡慕的抱怨被当事人听见了,林佩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见她羞臊的扭开头不吭声。
“没有多少了,我们能行,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林佩兰笑道。
“没事。我在车上睡过。”
有人专门烧火,有有人专门打下手,怎么都劝不回去的那种,干活可就快了很多,后面几锅都加了重量,这也不是没有过,好在都是白茶,不用揉搓不碍事。
等到能炒的都炒了,时间还是到了将近一点,没有事情做了陈建国便又去洗了个澡,提前回到楼上。
林佩兰只当他是累坏了,问他要不要吃宵夜,陈建国不要,林佩兰还是给他盛了一碗绿豆汤送到楼上去。
陈建国诧异的接了过去,一口喝了一碗,把碗给林佩兰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在发光。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忙到这么晚吗?”
“也不是一直都有茶收的,几天就会休息一下。”林佩兰笑笑,不在意的道,比这晚的时候,多了,今天还是提早了一些。
“别这般熬夜,对身体不好。”林佩兰瘦了一圈,也黑了一些,陈建国看着莫名心疼,又加了一句,“我不想你这么累。”
“我知道了。你睡吧,我洗澡去。”
等林佩兰洗好澡,都要两点了,比预想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
又去检查了一下茶叶有没有放好,见都妥当后,才打着哈气擦着头发上楼的,还没有碰到门,那门居然就开了。
“你要上厕所?”
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问完林佩兰就尴尬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问的。
“我在等你,睡觉。”陈建国坦然的道。
要不是怕自己什么都不懂在下面影响她们干活,他也不会在楼上待着,下面厨房火烧火燎的,楼上也很热的好吧!
“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的。”
林佩兰擦头发的毛巾差点都掉了,陈建国说话的直接,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陈建国没有说话,只退开几步,示意林佩兰进去。
林佩兰不太想回到自己房间,外间林沛文的床铺还在,她宁愿在那里将就一夜。
“我……我就在外面……”
“进来。”显然陈建国很坚持,“看在我等你一整晚的份上,你不和我说几句话吗?”
说话倒是没关系,关键是现在不合适啊!
里间的床架可是单人床,林玉香和林玉珠过来可以勉强挤挤,林佩兰眼角余光扫过陈建国那短袖短裤外面的手脚,心脏跳的好快,这么大块头,他自己睡都要觉得小。
她可以拒绝吗?
不等她开口,显然陈建国是不会答应的。
“我帮你擦擦再睡。”
不容分说的拿走林佩兰的毛巾,顺带也把人扯进了房间,动作有点粗鲁,林佩兰还没法说什么。
因为进去后,陈建国就指着书桌前的凳子让她坐下来。
不同于自己轻柔地擦头发,陈建国属于男人特有的力量,还是让她感到了不同,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间游走,她能感应到不同寻常的温度。
书桌上的那方镜子,把她和陈建国都照在了里面,一个温婉,一个阳刚。
粗野阳刚的汉子,也有温柔的一面,林佩兰看出来了陈建国动作笨拙,但还是细心分开搅在一起的头发,那一刻的小心翼翼,有着让人窒息的柔情。
百变刚化为绕指柔,大概就是这般情景了。
“谢谢。”林佩兰轻声道。
“这么点小事,也值当说谢谢?”陈建国轻笑着道。
“不止这个,还有你今天来的这一趟……都要谢谢你……”
“佩兰,”陈建国的手落在了林佩兰的肩膀上,同样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虽然我们还没有对彼此坦诚相待,没有做点什么,但我们是夫妻,合法的。不可更改的事实,这点你不能否认。”
“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认为应该的。你不需要谢。”
林佩兰愣住了,久久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能否认她心里确实觉得两个人这是搭伙,夫妻,这只是名义上的说法。
没想到陈建国这般认真对待,没有半点的马虎。
也是。
从一开始他强势的求婚,再到给她撑腰,给她长脸,每一件,都做的完美尽善。
直到脖子一凉,她才醒神,发现头发被陈建国撩起,一串洁白的珍珠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而陈建国才堪堪直起腰来。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刚刚我说的话,你又忘记了。”陈建国矮身从镜子里面看林佩兰,“很淡雅,蛮配你娴静的气质。”
林佩兰被那拂过脸庞的热气,熏的开不了口,从电话到信,陈建国好像从始至终都做着一个丈夫的事。
而她,从始至终,对这类似契约的婚姻,都抱着适当的疏离,置身事外。
“不好意思建国,我不能收这份礼物。”
陈建国躺在一侧,留出另外一大段的空位来给她,看着好像已经睡着了。
在拒绝了那条珍珠项链后,陈建国只是眼神复杂的看她,那神情难懂。
林佩兰想要说点挽回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回,最后不知道怎么开口。
人家满怀欣喜的带了礼物回来,她这一盆冷水泼过去,够扫兴,也够没有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