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容臻出了什么事,她不介意和那个老皇帝容启同归于尽。
容臻摇头:“我怀疑先前白月教余孽的事情是容启老皇帝搞出来,因为那些人训练有素,而且一落到我们手里时便咬毒自尽了,很显然的这些人不是白月教的人,乃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么一大批的人,除了老皇帝的手笔,我再想不出来别的人来。”
“白月教是容启的手笔,那火药事件?”
蒋皇后蹙眉,容臻沉声:“不出意外,乃是三皇子容玄的手笔。”
“容玄,这个该死的混蛋。”
蒋皇后看着容臻脑门上包裹着的白布,眼神别提多阴骜冷嗜了。
“他竟然胆敢如此狂妄,难道真当我蒋家是吃素的不成。”
蒋皇后起身在寝宫里来回的踱步,然后她缓缓的开口:“臻儿你放心,母后立刻让蒋家人搜查三皇子一派人所做的事情,定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既然他心狠手辣,我们又何必和他们客气,大历的江山正主子都不介意,我们就让他乱上一乱吧。”
蒋皇后阴沉的说道,一股不怒而威的嗜血从周身弥漫开来。
容臻倒是同意了蒋皇后这么做,总之她要在死遁前,先把三皇子容玄给整治了,这祸害绝对不能让他留着。
“好,母后可以让蒋家人开始搜查三皇子一派的罪证,越多越好,到时候全都兜出来,一网打尽最好。”
她说着眼皮往一起粘连,蒋皇后立刻看到了,走过来坐到她的床边,伸手替她掖掖被角:“臻儿,你休息吧,母后在这里陪你。”
容臻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所以闭上眼睛休息,寝宫里一片安静,蒋皇后留了半夜后,抱着睡着了的容离离开了寝宫。
蒋皇后离开后不久,寝宫里便多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容凛,容凛心里一直惦着容臻,但碍着蒋皇后在寝宫里,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有来,等到蒋皇后走了,他才飘进寝宫来。
暗处的容少卿想提醒自个的主子,可是想想这位主先前可是从地下救出了自家的主子,他应该没有坏心才是,再加上主子现在累坏了,他就不叫醒她了。
所以容少卿什么都没说。
寝宫里,如水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床上的人儿,俊逸的面容少了往日的冷硬阳刚,却多了一抹柔和明媚,软软的窝在被榻里,小脸没有一丁点的血气,整个人像虾子似的蜷缩着,令人不由自主的疼到心坎里。
容凛坐到床前,伸出手轻轻的摸容臻的脸颊,这脸粉嫩得如婴儿的脸一般,柔滑如丝绸,真好摸儿。
想到这家伙是个女的,容凛觉得心情舒畅,同时心中的那股霸占欲升起。
对于容臻之前隐瞒他的事情,他虽然恼火,不过却并不怪她,不管是谁摆在她这样的角度,都会这样做吧,必竟她身上牵着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性命,是很多人的性命。
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心思婉转曲折,连男子都比不上,容凛便觉得心中很是自豪,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意,这一次他的笑里少了往日没心没肺的魅惑,而更多一些溺宠心疼。
容凛一直望着容臻,随着时间越来越深,他并不觉得累,看到她没事真好。
想到她曾经的遭遇,他便心疼她,这份心疼源自于,原来她和他一般都是这样的苦,他因为感受过自己的苦,所以知道这种苦是别人不了解的,以后他不会让她再苦了。
“臻儿,你放心,以后本王会保护你的。”
容凛暗语,握着容臻的手。
容臻虽然虚弱,睡得极沉,可倒底被这人又摸脸又握手的给惊醒了,她感受到寝宫床前有人,心中一惊,飞快的一抽手,陡的睁开眼睛冷喝:“什么人?”
容凛慢吞吞的收回手,温醺的开口:“是我。”
容臻听出容凛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先前在华音寺的时候,容凛义无反顾的扑出来护住了她,若不是他护着她,恐怕她真的要死在了这次的爆炸事件事,容臻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先前她还没有向他道声谢呢。
“谢谢你今天在华音寺里救了本宫一命。”
容凛眸光温润柔和,声音更是清醇甘甜:“殿下忘了,我可是你的王叔,救你是应该的,何况我还指望殿下登上龙位呢,只是一桩,殿下登上龙位之日,可不能忘了你王叔的从龙之功。”
容凛的话使得容臻上挑了眉,发现容凛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容凛望着她,脑海不由得自主的想起在地下土坑发生的事情,饶是一向镇定的荣亲王爷,此时脸颊上也染上一抹不自在的红丝,只不过因为寝宫里的光线比较暗,所以看不出来。
容臻呵呵轻笑,两个人同生共死过一次,对于容凛,容臻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忌惮了,她甚至想着,如若告诉他自己是女子之身时,容凛是否会接受。
“难道王叔救我仅仅是因为从龙之功,那若是本宫最后没有当上大历的皇帝,王叔是不是会后悔。”
“后悔什么啊,我可是你的王叔,救你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吗?”
他说完望向容臻,声音越发的温柔,容臻觉得今晚的容凛格外的好说话,为什么?她蓦地想到容凛断袖的事情,脸色闪了一下,望向容凛飞快的开口:“可是,容凛,我并不是一一。”
她话没有说完,便被容凛的手给捂住了,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轻捂住容臻的嘴巴,指腹擒着一股幽香,覆盖在容臻的唇上,容臻一时僵住,这一刻的气氛,竟然有一丝丝暧昧涌起。
偏在这时,寝宫外面忽地响起沙沙的打斗之声,同时还伴随着秦小爷的怒骂之声。
“容凛,没想到你竟然半夜不睡觉,跑来骚扰殿下,好啊,这下让本世子逮了个正着,你个不要脸的家伙,你在寝宫里对殿下做了什么?”
原来秦灏因为心系容臻,所以等到皇后娘娘走了后,怎么也睡不着,便跑来看看容臻,不想他刚到寝宫外面,便被容凛的手下拦了,一看到弦月和弦夜两个人,秦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容凛分明在殿下的寝宫里,他生怕容臻吃苦,所以大叫了起来,以叫醒容臻,给容臻提醒,他却不知道寝宫里容臻早就醒了。
只是秦灏一叫,容凛倒是出了声:“放他进来吧。”
“是的,爷。”
弦月和弦夜两个人应了一声,放秦灏进来,秦灏从窗外飘进来,见到容凛端坐在寝宫的床前望着他,床上容臻也睁着一双明眸望着他,他观他的神色似乎醒了一会儿,再看他们两个人自然的神色,秦灏只觉得胸中气闷,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们两个似乎较之以往不一样了,容凛似乎和容臻更近一步了,难道是因为先前容凛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救了殿下一命。
而他也扑了过去的,只是因为武功不如容凛,所以慢了一步而已,难道说一步之差,便相隔千万里了,秦灏越想越觉得透心的凉。
容臻动了一下开口:“你们一个两个的半夜跑来看我,然后一个两个的不说话,这很奇怪,说吧,都跑来干什么来了?”
容凛率先开口:“秦灏,既然你来了,便一并坐下吧,本王来找殿下是有话要说的,”
秦灏冷哼了一声,自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倒没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的赖着容臻,实在是因为他有些受伤了。
容凛望着容臻,缓缓的开口:“先前本王护殿下坠入地下的土坑后,看到殿下差点死了,本王的心里很是愧疚。本王在此尊重的和殿下说一声,本王不是断袖,以往对殿下所行所做的事,只是为了捉弄戏耍殿下,所以请殿下看在我曾救了殿下一次,原谅我一次。”
容凛认真无比的说道,神容端庄而凝重,寝宫里两人都有些震憾,容臻虽说恼火,这家伙竟然戏耍戏弄她,不过想到容凛先前义无反顾救她的事情,倒也发不了火。
至于秦灏是完全的被容凛搞糊涂了,这位爷不是断袖,一直以来对殿下的举动,只是为了捉弄殿下,这怎么可能,难道最后只剩下他一个断袖了,秦小爷睁大眼,有些不爽了。
怎么搞到最后,只有他一个是歪的,别人都是正的,都是好的。
容凛说完又望向秦灏,沉痛的开口:“秦灏,本王知道你是断袖,但是你不要把心思动在殿下的身上,殿下她的性向正常无比,她喜欢的是女子,可不是男人,若不然她也不会立蒋青岚为太子妃了,所以你以后别把你那龌龊的心思动到殿下的身上。”
容凛说完,心里只觉得畅快无比,不打击情敌的男人绝对不是好男人,现在他就使劲的抹黑秦灏是断袖的事情,让小臻儿对他深恶痛绝,这样他就轻轻松松的干掉一个情敌了。
秦小爷脸上红白交错,神情别提多难看了,本来容凛也是断袖,大家一起断,丢脸的不是他一个人,可是现在怎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且容凛这货还一脸义正严词的样子,似乎自己是正义使者的化身似的,那嘴脸看着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秦灏想不明白,这位主怎么就不是断袖了,先前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这家伙对太子可是有心思的,怎么一眨眼便没心思了。
“容凛,本世子的事情,干你什么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便罢,既然你不是断袖,以后就离得太子殿下远点。”
“虽然本王不是断袖,但是本王是大历的荣亲王爷,又是殿下的太傅,本王有责任保护殿下不受到任何人的骚扰,所以以后本王不会让人随便伤害污蔑殿下的。”
“你是殿下的太傅,我还是殿下的授武武师呢。”
秦灏冷喝,容凛凉凉的开口:“本太傅不会让一个对殿下心怀不轨的人做殿下武师的,除非你把你那性取向改正常了,不然本太傅怀疑你会借着教殿下武功的时候,乘机对殿下揩油。”
容凛越说越大义凛然,秦灏指着他鼻子发火:“容凛,你闲事管太多了,还有本世了怀疑你是伪装的,事实上你把你的小心思藏在你的心里了,你就是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秦灏,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本王都说了本王不是断袖,你怎么还不相信呢,本王健康得很,本王喜欢的是女人,你不能因为你不健康了,不健全了,你就心思阴暗的以为全世界的人全是断袖,全是龙阳君是不是?”
秦灏脸更黑了,这个贱货,说得自己好像多么正义大气似的,不对,他怀疑,怀疑这家伙是装的。
寝宫里,两个人眼看着便要吵起来了,床上的容臻已累得闭上眼睛休息,最后实在忍不住头疼的开口:“你们两个要吵可以出去吵吗,我要睡觉了。”
没看到她是病人吗?
她一开口,寝宫里两人总算停住了嘴巴,容凛望了一眼容臻,上前一步替容臻掖好被角,然后伸手摸摸容臻的头,温声开口:“殿下睡吧,好好休息,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他说完看了一眼秦灏,秦灏立刻炸毛,指着容凛冷喝:“容凛,你个不要脸的渣男,你吃殿下豆腐。”
“本王什么时候吃殿下豆腐了,本王是关心殿下,本王是她叔叔,叔叔自然要疼她,保护她。”
他说得高端大气,然后望着秦灏一摊手:“秦世子。夜深了,殿下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凭什么啊。”
秦灏都快被这货气得吐血了,为什么现在这货一副殿下是他所有物自居,还一口一声叔叔,还叔叔疼他保护他,呸。
“凭我的拳头比你的硬,你不想本王把你打出去吧。”
容凛唇角幽幽冷笑,修长如玉的手轻握起来,在秦灏的面前晃了晃,以显示自己的强大,以前他对秦灏客气,以后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若是他胆敢碰小臻儿,看他怎么收拾他。
秦灏阴骜的瞪着容凛,最后望了望床上的容臻,看到容臻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很心疼,所以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狠狠的说道:“容凛,本宫不是怕你,本宫就是不忍心让殿下睡不了觉。”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出了寝宫,容凛一出寝宫便命令外面的弦月和弦夜两个手下:“立刻安排一批人在外面保护太子殿下,记着,殿下要静养,不要让不相干的人骚扰到殿下。”
“是,王爷。”
弦月和弦夜二人沉声应,同时睨了一眼秦灏,心里长舒一口气,王爷威武,就该这样威武霸气,妈的,等殿下好了,先把他扒光睡了再说。
吼吼。
秦灏听了容凛的话,脸色再黑,容凛口中那个不相干的人分明就是指的他。
“容凛,你个贱男,你凭什么派人守在殿下的寝宫外面,你算老几。”
“老大,谁让本王和殿下同生共死了呢,现在本王不但是殿下的太傅,殿下的叔叔,还是殿下的恩人,所以你说本王是老几啊,至于你秦灏,”容凛晃了晃小拇指,满脸可惜的说道:“连这个都算不上了,真是可惜啊。”
他说完优雅的抬脚便走,理也不得身后快吐血了的秦灏。
秦灏喘着气,阴骜的瞪着容凛,想着要不要揍他一顿,可是他知道,他若和容凛打,根本打不过容凛。
所以这才郁闷,更让他郁闷的是为什么先前救殿下的不是他,老天,这不公平啊,秦小爷一路心碎的离开。
第二天早上,京城大街小巷人人激愤,一大早便有数不清的百姓聚集在街头之上,昨天太子带领群臣前往华音寺举行祭天大典,发生了白月教余孽残杀的事情,又发生华音寺火药炸毁的事情,听说太子被火药炸进了土坑,掩埋近两个时辰,竟然没有死,这说明太子乃是真龙天子。
可是对于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大历的百姓越来越愤怒慌恐,这都是因为皇上窝藏了七公主所致的,如若当日七公主被斩杀,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的,老皇帝现在还不把七公主交出来,实在是枉为皇帝,这是昏君。
若说之前一众百姓还隐晦,不敢大声非议老皇帝,可是在发生白月教余孽的事情,又发生火药炸毁华音寺的事情后,这些人已彻底的愤怒了,街头小巷个个大骂老皇帝是昏君,甚至于有些人咀咒这昏君早死早好。
街道之上骂声一片,最后竟然有一大批的百姓,联手游街,越来越多的人参加了游街行列,最后这些百姓竟然游到了皇宫的门外,虽然往常皇城附近不准人靠近,有宫中的侍卫把守着,但是今日,看着那些如潮水般涌过来的百姓,侍卫根本拦不住,这些可都是百姓,何况现在这些人几乎疯了,个个大喊大叫着,让皇上把七公主这个祸星交出来,此人不死,大历的灾祸就不会断,只会越来越多的,所以这一回定要让皇上把七公主交出来。
皇宫外面,乱成一力,九营兵马司的人立刻出动维持则序,个个手拿长枪,对准了百姓,百姓一时被震慑,暂时的停住了动作,可是同样的,百姓也没有退走,依旧围在皇宫外面,大声的叫嚷着。
“交出祸星七公主。”
“叫出灾星七公主,她是我们大历的灾星,必须把此人交出来,大历才会没有灾难。”
这里的叫声隐约传进了承明宫,承明宫里老皇帝的脸色一片腊黄,一下子几乎老了几岁,他能不老吗?本以为祭天大典这事,容臻必死无疑,到时候她一死,他就让人好好的替她收拾一下,这一收拾肯定有人会发现太子的女儿身,这样一来的话,蒋家同样罪无可恕,他可以顺利成章的除掉了太子容臻和蒋家。
没想到他派出一大批的死士,都没有杀掉容臻,老皇帝一想到这个,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现在懊悔不已,只恨自己没事留这家伙干什么,为什么非要用这家伙做试炼石,若是早点除掉她,哪里来的这些事啊。
昨天容臻被埋进土坑,蒋皇后便来闹了一通,差点把他气死了,事后他又听到容臻没有死,活了过来,只是受了不轻的伤,听到这消息时,容启当场吐了血,吓得宫里的太监赶紧的派人进华音寺把流云和尚给请进宫里来。
流云和尚一看皇帝的神色,便知道皇上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不由得重重的叹气,这根本就是自己不想活了,若是他再不收敛,只怕最后自己能把自己的一条命折腾没了。
所以流云和尚一直劝戒容启。
“皇上,你保重龙体啊,若是一直焦燥不安,上火生气的,皇上的身体只怕?”
流云和尚说到这儿,老皇帝岂会不明白,若是他再这样生气上火的,只怕容臻没死他就先死了,可是他不甘心,留着那家伙难道还等着他死了,让那家伙上位当大历的皇上不成,不行不行,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定要除掉容臻。
流云和尚看得明白,这人是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想想昨夜夜观的天像,大历星像一片混乱,黑气在京城方向盘旋,这显示大历的气数将尽,若是皇上和太子一直这么斗的话,只怕大历的气数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