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已经彻底失控了,没有人再喊口号,保安组成的人墙受到了剧烈的冲击,珍宝贝觉得自己才看了几秒钟,整个现场就完全变样了,人墙越来越像中央推挤,而经纪人则一把握住珍妮弗的肩,半是胁迫,半是带领地把她护在怀里,带领着整个保镖团队,一边对抗着冲来的人群,一边匆匆加快了脚步,他的大步子迈得很开,到后来整个团队几乎是在小跑,人群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脚步,几乎就是一眨眼,珍妮弗已经被半夹半抱地弄到了保姆车边上,经纪人以难以想象的神速把她塞进车里,自己也钻了进去,保镖团队也开始分头上车——隔着车玻璃,珍宝贝还是可以看到珍妮弗在对着大家挥手,而她的笑脸虽然经过玻璃的模糊,却还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漂亮……
一直到车走了很久,他坐上了前往酒店的包车,珍宝贝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恍惚,而他的同伴们似乎也陷入了一样的迷思中,有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出声,最终,还是一个女生打破了沉默。
“真是名不虚传——那个切雷萨.维杰里,真人比照片上真的还要帅很多倍,”她用有些梦幻的语气说,但立刻,声调又变得恶狠狠起来,“不过他实在是太讨厌了!居然不许珍妮弗和我们打招呼——哼!长得再帅也不好使,切雷萨,你等着吧,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黑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巧不成书
“你刚才的表现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也许,那位女孩对‘切雷萨’的反感并没有错,这会儿,正在机场高速上行驶的保姆车里,‘霸道经纪人’就在一脸不满地训斥着可怜的‘傀儡’珍妮,“就像是你根本没有上过安全防护课一样,第一 节课说的是什么?胡迪,你告诉我,遇到拥挤的粉丝群体时,最不应该的选择是什么?”
“继续刺激他们的情绪。”胡迪耸了耸肩,抱歉地递给珍妮一个眼神,他的手机似乎已经接通了,所以他就顺理成章地离开了战场,回头去关注起了整个团队的行李:本来按照惯例,团队都会等到行李出来再一起离开的,因为他们都是头等舱或商务舱,但这一次,中国机场的动静实在太大,在切萨雷的催促下,他们只好留下一辆车和一名保镖,专门守着行李,一行人在粉丝冲破屏障之前,赶紧落荒而逃。
“听见了吗?”切萨雷转头对珍妮说,“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对他们挥手微笑,十个粉丝,可以,怎么互动都可以,五十个粉丝?跑,跑到安全距离再来表示你的亲民——你是昨天才红的吗?杰弗森,我都不敢想象我们现在居然在发生这种对话——而且你还没——在——听——”
“我知道啦,切萨,”珍妮漫不经心地说,通常她不会采用这种态度对待切萨雷,不过,她现在心情不错,再说这实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题,“不过你不能不承认,当时我们的确在安全距离上,不是吗?”
在切萨雷有所反应之前,她迅速地转移了话题,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再说,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和我的影迷互动,接下来的行程里可没有这个环节——而且,好吧,看到那么多人,我刚才有一会儿真的以为我们其实是在首映式上呢。”
在和她地位差不多的明星里,珍妮是比较有粉丝服务精神的一个,只要精神和时间许可,不论是签名还是合影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不过按照她的行程,除了那些幸运的偶遇粉丝以外,粉丝最能接触到她的场合,也就是首映式了。事实上,在美国,影迷如此集中的场合,也只有首映式而已,平时即使是有粉丝接机,一般也就是十多二十人,更多的情况下,珍妮能见到的只有狗仔,甚至就是首映式,可能因为摊子铺开较大的关系,给人的声势也没有今天的接机人群这么震撼。
“确实,”胡迪插嘴说,他明显带有缓和气氛的目的,不过观点和珍妮也是不谋而合,“甚至就是《钢铁侠》的首映式都没有给我以这么难以控制的感觉,刚才真的有那么一会,我以为我们不能顺利离开机场了——北京机场的警察人数显然不够。”
“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在中国的人气的确不错。”切萨雷看来也放弃了继续训斥珍妮的计划,只是递给她一记‘这事儿没完’的眼神,他沉思着说,“但奇怪的是,我们之前并没有收到过类似的反馈……”
“这就是中国,”珍妮翘了翘嘴角,“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中国会出现规模最大的接机人群,规模效应是这个国家的关键词——”
她比了比飞驰的汽车外宽敞的八车道高速,还有远处正在营建中的工地,“这个国家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如果你还以为它是电视剧里演的那个样子,能看上电影的都是权贵,那么很明显,这个错误的印象必须得到纠正。”
切萨雷和胡迪的眼神都望向了车窗外,他们或多或少有些若有所思,车内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乘着这个当口,珍妮也愉快地沉浸回了自己的思绪里——虽然她之前并没有很明显的感觉,但直到回到中国的这一刻,那股扑面而来的亲切感,才是提醒了她,原来之前这几年,她心里一直有种漂泊的感觉:虽然说现在已经是金发碧眼儿,从思想到行为上,她过的都是非常正统的西方生活,将来再回国的机会也没有多少,更不可能来中国生活,但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让她体会到了自己和中国的情感联系,她还是那个白皮黄心的鸡蛋人,虽然全世界有千千万万的人喜欢珍妮弗.杰弗森这个形象,但在无数次粉丝接机、世界各国的首映礼之后,她发现,还是黑头发黄皮肤,说着中文的面孔在喊着‘珍妮弗,我们爱你’的画面,最让她感觉亲切,真的在那一瞬间,一直都能很淡定地处理这种场合,甚至已经习惯了被人示爱的她,忽然就像是被人在血管里点了一把火一样,一下就激动了起来,她是真正地想和中国的影迷们多互动互动,甚至和他们说几句中文的……
除了刚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珍妮一直没有想过回中国走走看看,这固然是因为她很忙(一开始也很穷),但更大的原因是,她不知道回国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会不会在那些熟悉的景色中被勾起回忆,甚至说是情感崩溃——忽然间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件事对一个人的影响肯定是极其深远的,她一直到七年以后才开始真正地考虑和本世界人群的情感交流问题,才真正在考虑是否要放弃回去的想法,在这之前,回家的动力肯定一直存在,而且在最开始那段时间还相当浓烈,她可以做一个实用主义者,不去想这些没有用的事,但这也不意味着回到熟悉的环境,在更多刺激跟前她能若无其事地把这些干扰给排除在外。
会下定决心回到北京,除了事业上的布局是一大推动力之外,还有一点变化,是她自己也能感觉得出来的:已经是7年了,7年的时间足够你去淡忘一个人,开展一段全新的生活,再怎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也敌不过时间的消磨,她已经开始在考虑留下,在这个时候回来,刺激也许就不会那么强了……
她的想法是对的,现在珍妮看到的风景,固然是唤起了她的回忆——她当然有无数次奔驰在这条熟悉的高速路上,从机场前往一个又一个国家,一个又一个购物的地点——但这种回忆不再是酸楚无奈的思念,更像是一种对童年,对校园生涯——对已经结束的一种生活那愉快的怀念,这也是她在机场特别亢奋的原因之一,她并没有百感交集,恰恰相反,反而就像是故地重游,回到校园一样,对于熟悉的风景感到由衷的喜爱和缅怀。
“……中国的接待方给我发了信息,”切萨雷的话打断了珍妮的思绪,他正皱着眉头打量手机屏幕,“他已经在酒店等着我们了——想要知道我们是否确定不接受任何采访,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安排酒店,让我们从专用电梯直接上楼,因为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媒体了。”
“我不接受采访,让他安排电梯吧,”珍妮断然下了决定,“不过,我们本来预定的就是总统套房,不需要特别要求,酒店也应该提供专用电梯才对——”
话说到这里,她也明白了过来:负责接待的小韩估计还是希望她接受采访的,或者他肩负了让她接受采访的任务,或者他和某个记者有交情,想要帮助疏通疏通,这就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呢,如果珍妮对于采访不是那么有所谓,那么他就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切萨雷的手指还悬在手机屏幕上,珍妮扫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有些搞不懂你的思路,”切萨雷说道,“我以为你来中国是为了扩大你在东亚的影响力,然而,你却不想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当然,你对我说过,你想要获得北京的好感,这对于大梦未来在东亚的要求会有好处,但现在,当北京希望你接受采访,为奥运的成功举办进行宣传的时候,你却回绝了他们,这难道不会让你的计划受到挫败吗?”
对于珍妮来中国的计划,他们有过短暂的讨论,切萨雷一如既往,不是特别理解,也不是十分赞同,不过最后还是服从了她的安排。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开始挑刺儿了,这也让珍妮觉得有些好笑,也感到意料之中的安心——如果切萨雷不挑刺,她反而会觉得他有些古怪。看起来,虽然他决心把异见憋在心里,但经过刚才到达大厅的刺激,切萨雷的不稳定情绪也快到临界值了,如果不给一些解释的话,恐怕在他心里的账本里,她又要被狠狠地记上一笔了。
“这么做北京当然不会非常高兴,”虽然解释‘为什么她能解释’这件事也很麻烦,但她还是收敛了玩笑的心态,拿出了自己的专业态度。“他们想要尽可能地扩大此行的影响力,向国民或者西方世界证明中国的软实力,但我们当然不能答应这一点——现在我们还可以号称自己是来参加体育盛会的,就像是来参加奥运会的代表团一样,一旦接受访问,在美国就有可能把我们的行程说成我们倾向共.产.主.义,如果我们表现得太开心,这是危险的信号,如果我们表现得太不开心,这才会让我们的努力前功尽弃,更别提这件事一旦成为话题,访问视频被贴上youtube,那么回到美国以后呢?人们问起对中国的印象时我们该怎么说?”
虽然她对于中国很有归属感,也愿意帮助自己的祖国,但珍妮弗.杰弗森并不仅仅属于她自己,这个形象是团队的打造结果,珍妮是团队的核心,但不是团队的全部,而作为核心人物,就事论事地说,她必须让‘珍妮弗.杰弗森’尽可能地远离政治泥沼,而不是徒劳无功地为中国的形象来回奔走呼吁,和所有人舌战,然后被打上‘政治幼稚’的标签,从此和奥奖无缘,甚至给自己招来更多的麻烦。所以,在取悦北京和保持政治形象中,珍妮注定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前来北京观看奥运开幕式,当然可以,但接受访问则不能答应,如果因此让北京对她产生反感,那么珍妮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毕竟,在眼下和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好莱坞都还会是她的根基,就珍妮自己的记忆来说,起码到她穿越以前的年份都将是如此。
“回几句简短的话就好了,”她对切萨雷说,“我会自己和韩解释的——我相信只要好好处理,这件事也许不会影响到我的布局计划。”
对于她乐观地预测‘中国会是2010年以后全亚洲,甚至是全世界最令人瞩目的增长市场’这件事,切萨雷一直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珍妮觉得,他之所以没有驳斥她,主要是因为他本身对中国也不是那么的了解。而,在他来到北京之后,她能看得出来,不论是宽敞、先进的t3航站楼,还是高速路两旁的建筑,都令他有些触动——这和电视剧里宣扬的那个封闭、落后,人民都生活在恐惧之中,骑着自行车在灰扑扑的天空下飞驰,所有人都穿着中山装的国度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他未必会受电视剧的洗脑,但在没有亲自来过中国的情况下,想要在错误的宣传中对中国有正确的认识,确实也不容易。
既然他的固有印象已经被证伪,北京正在展露的种种迹象,都显示出它正在快速崛起,成为亚太乃至世界的新极点,它的电影票房会在之后几年出现爆发式增长这个论点,也就被不言而喻地证明了——文化市场的发展经常落后于经济发展好几步,有时甚至会显得有些迟钝,如果中国的发展速度真的这么快的话,那么,也许电影市场早已经暗潮汹涌,就只是在等着一个爆发性增长的而已,毕竟,就如珍妮所说的,规模效应是中国的关键词,这个国家有13亿人口,而且他们都接受过基本教育,这样的市场体量会有多巨大,那是不用说的了。
在证明了自己是中国专家之后,珍妮明显占据了上风,切萨雷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不好奇她怎么和韩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回复起了短信。而胡迪则指向天边,兴奋地说道,“啊,那就是鸟巢吗!我们靠近奥运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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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奥运在即,交通管制的原因,虽然来接机的粉丝很多,但并没有人选择在高速公路上包车盯梢追逐,倒是有一些粉丝等在四季酒店的大堂外,看到保姆车便远远地欢呼了起来——不过,保姆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而这里就是粉丝们所接触不到的地方了,从这一刻起,到珍妮离开北京,理论上她都不会再有和影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虽然她自己掏钱住了总统套房,没有顺从主办方的安排,入住对外接待标准中的行政间,但作为应邀前来观礼的嘉宾,她肯定也还是享受着北京政.府提供的安保,在这样周全的保护下,影迷们是不可能有机会近身的。
“非常抱歉,杰弗森小姐,”一见到珍妮的面,小韩就一个劲的道歉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因为珍妮拒绝接受采访而沮丧,反而是显得相当自责,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过意不去,“我本来真的应该来机场接您的,可确实,张老师那边有事,我实在是赶不过去——您看,本来应该安排您走贵宾通道的,这也没安排成,真的是我招待不周——要不我还是给您安排几个访问吧,新闻联播咱估计是上不了——说不定争取一下还能蹭一句话,不过别的节目都能给您报道一下,要不然,您这来得悄无声息的,显得我们作为主人也太不周到了,张老师心里都特别过意不去——”
“没事,真的没事。”珍妮没有搭理满脸着急的随行翻译——小韩已经知道她的中文很流利,所以根本没给她留出翻译的空间,这会儿她正在切萨雷和珍妮之间抓瞎呢,“这真的是一次私人行程,我本来就没打算接受采访,你忙也非常正常,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虽然切萨雷没有说话,但她依然能感到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后脑勺,简直就快在她的头盖骨上烧出两个洞来——即使是胡迪和其余几个保镖,也显得十分诧异,不过,专业素质极高的他们并没有介入谈话,而是径自在走廊里散开,在翻译的陪同下,和当地安保人员沟通起了保安事宜。小韩则陪伴着珍妮一起走进了房间,热情地给她端水倒茶,看他那熟练的样子,近期内应该是没少做这个活计。
在小韩用英文和切萨雷打过招呼以后,也许是察觉到了切萨雷的表情有些不对,他便又用回了中文,直接和珍妮沟通了起来,“能平安接到您,张老师也就放心了,他也是特别不好意思——本来他应该请您吃顿饭,给您接风的,但现在正是开幕式前夕,那边都已经进入戒严状态了,所有演出人员许进不许出,所以这个事可能得等到明后天了,还有我们外事部的成员也是特别不好意思,您应邀参加火炬传递仪式,是我们的贵客,但今晚这不是主席举行国宴,招待各国总统、总理,所以今晚还真是,熟人都确实没法□□——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张老师想请他的老搭档,也是非常好的好朋友,张伟平先生来招待您,请您吃顿饭,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赏光……”
珍妮选的这个时机的确不是很合适,在奥运跟前,一切都得靠后,她一个明星,就算影响力再大,兼着联合国的什么大使,也不可能进入国宴,和一国元首平起平坐,可以说北京现在的很多高官都是在为奥运忙碌,她即使想进入一些有重点人物出没的饭局——比如说广电局长,或者□□长什么的——在开幕式之前的两天里也没有这个机会,不过,她当然知道想要把握住这条线,她应该和谁搞好关系。
“我相信我和张伟平先生一定很聊得来的。”她笑着说。
小韩顿时兴奋得红光满面,他一下站起身,“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有可能今晚韩三平先生也能抽空过来,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韩先生一直很想和您聊聊,尤其是知道您会说中文以后,更是说要到好莱坞去拜访您呢,可惜时间怎么都凑不上……”
他和珍妮、切萨雷打了声招呼,退出会客室去打电话了,珍妮和切萨雷对视了一眼,说回了英文,“今晚我们会和中国电影界的几个重要人物吃饭,电影界在官方的重要人物,中国电影集团的董事长也可能会出现。”
因为小韩英文水平不错,翻译也还在一边,她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切萨雷应该能听得懂这其中的意思——说白了,这就是好莱坞重要派对的东方版本,只是地点从好莱坞的花园洋房,换到了北京的私人会所,而人们喝的也不再是香槟,而是茅台、五粮液而已,重点依然是在人际关系,而不是吃喝上。
“ok。”切萨雷说,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直盯着珍妮不放,而珍妮则对他挑了挑眉,一脸‘恭候大驾’的表情。
但切萨雷终究还是没能问下去,因为小韩已经结束了通话,回到了会客室里,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兴奋地说,“都已经安排好了,张伟平先生非常兴奋、高兴,稍后您休息一下我们就能动身过去,那么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您之后这几天的行程怎么样?这样我们也好安排您的安保和陪同——明天如果你想在酒店休息的话,当然没有问题,晚上是开幕式,那么之后的这段时间,您想去哪里走走看看,还是想要观赏奥运赛事?任何比赛只要您想看,这里都是可以提供座位的,比如说中美男子篮球赛,这一场赛意义特别重大,我给您透露一个内部消息——□□可能也会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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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确实对于一些奥运比赛很有兴趣——譬如说男女体操团体赛,这两场比赛她就不想错过,虽然切萨雷未必会留到这么晚,但她还是都要上了两张票,随后她当然也不能免俗地为切萨雷预定了一些浏览长城、故宫之类的行程,至于她到时候去不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现在的要点是让切萨雷增强对中国的了解,这对于大梦部署中国战略肯定也会有一定的帮助。
经过长途飞行,大家都有些疲惫,告别了兴奋过度的小韩以后,切萨雷并没有多加逗留,就去自己的房间内休息了,珍妮也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她准时起床,并没有打算让京城大腕儿们久等。当小韩重新敲响总统套房的门时,她和切萨雷早已经打扮得体,在会客室里等候了。
也许是为了照顾到西方人的胃口,张制片把宴客地点安排在了一间西式会所,这间会所的占地和装饰,都丝毫不逊色于好莱坞最顶级的豪宅,这显然也让小韩与有荣焉,在他殷勤的带领下,珍妮和切萨雷、翻译并肩走进了屋内:在大圆桌前早已坐了十几个客人,见到主客前来,他们纷纷起身迎接,明显是张制片的中年男子也热情地笑了起来,以主人的姿态上前迎接——
不过,珍妮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作出反应,她的眼神越过了张制片的肩膀,在另一个年轻男人的脸上停留住了——虽然刚才进屋时,她只是扫了人群一眼,但,几乎是本能地,她也立刻辨认出了这张熟悉的面孔。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知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胸闷:虽说无巧不成书,但这也实在太巧了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七年以后
“真是抱歉,”来自好莱坞的传奇影星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很快对张制片露齿一笑,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也许是时差没倒过来的关系,我刚才忽然有些头晕。”
“不要紧,不要紧。”也许是没想到珍妮弗.杰弗森的中文真的这么标准,张制片的反应也是慢了半拍,他客气地双手握住珍妮弗的手,“张导说得没错——您的中文说得真好!”
贵客到来,肯定免不了要互相介绍,在简短的问候之后,金发碧眼,和电影中一样漂亮,甚至是比电影里更漂亮的年轻影后自然地介绍起了身边这位眼神凌厉的高大男子,“这是我的经纪人,切萨雷.维杰里,他不会说中文,所以我们为他请了一个翻译。”
“非常高兴认识您,”张制片也和他客套地握手问好,他的眼神在这对俊男美女中不易察觉地来回移动了几次,又对切萨雷更加客气、热情地笑了笑,这才松开了经纪人的手,用明显放慢的语速对这位好莱坞的天才影后,世界上最伟大的当代电影人之一——甚至可以说是年轻一代中最耀眼的天才影人、制片人,以及明显和她关系匪浅的经纪人介绍起了今天的陪客,“这是中国电影集团的副总经理刘向东先生,这是我国另一位知名的导演冯先生——也许您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由于担心外国人不懂得这些陪客的身份地位,造成社交上的尴尬,他解说得相当详细,不过,这位看似中国通的年轻影后并没有让任何人难堪,恰恰相反,她给人以一种精通中式礼仪的感觉,和身边那个寡言少语,表情有些冷淡的经纪人比起来,主人明显感到和影后打交道更让人放松:通常来说,在国内这种情况应该是倒过来的,这个经纪人看起来居然比明星还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一点让主人稍微有些费解,不过,看起来主客对于接待的规格以及自己人的表现都十分满意,并没有出言干涉的意思,张制片当然也不会越俎代庖地制造出任何不快。
自从知道珍妮弗.杰弗森即将来华参加奥运开幕式,北京的小圈子里就兴起了一波不大不小的浪潮,对于每一个有志于冲击奥斯卡,走进好莱坞的导演来说,这次饭局的请柬都非常的有诱惑力——他们未必想要从影后身上拿到什么直接的帮助,对于在80年代才刚刚发展起来,磕磕绊绊在30年内走到今天的中国市场来说,好莱坞简直就像是西天佛国,而要从好莱坞取到真经,光是人去洛杉矶那肯定是不行的,没有人牵线搭桥,你过去了也只能和游客一样,在比弗利山庄一日游,当然很多时候即使你能找到关系,进华纳总部、环球总部去参观,和这些片商的高层会谈,但因为语言的隔阂和关系的疏远,人家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你提供很多有用的信息,甚至很多时候拿了钱也就是随便讲讲,真正的好东西是不可能教给外国人的——任何地方的影视圈都是个相对封闭,有自限性的小圈子,而在好莱坞,这个封闭的圈子不会因为你是同行就随便对你打开,尤其中国人的身份更是会对这一点造成极大影响,因为华人在好莱坞毫无势力,不可能给同胞提供太多的帮助。
所以说,哪怕都不说和珍妮弗套近乎,从她手里拿到一些人脉的诱惑了,就是能听听这个刚拿过奥斯卡最佳电影的制片人聊一些好莱坞冲奥片的事儿,这个机会对于很多大腕来说也都是非常难得的,可能他们在本国的电影界已经是高处不胜寒,是很多人的男神、女神了,可在他们眼中,珍妮弗.杰弗森照样是被三座奥斯卡金光给照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甚至有点膜拜冲动,让他们重燃普通人心态的女神……
导演、制片们是这样,一些手里有片想往外卖,或者是想往里拿批片的片商也很激动,因为大梦这间公司明显交游广阔,从他们参与制作的电影来看,起码和华纳、迪士尼、环球、派拉蒙和福克斯这几间大公司都是有往来的,六大里面就占了五个,不说卖片给大梦吧,他们对于国外发行肯定很有经验,电影的版权交易从来都不透明,任谁也不敢说自己没在国际市场上被坑过,如果能聊到这方面的话题,拿到一些经验的话,对他们的帮助也是无可估量的。
而除了这些业界大腕以外,还有一些关系十分过硬的京城子弟,他们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动机——这可不是那些会为他们的青眼而受宠若惊,或者干脆就是他们捧出来的国内小星,这种好莱坞大拿不是他们可以妄想染指的,能吃个饭、见见面,刷刷存在感也就足够满足了,毕竟,他们中所有人几乎都看过《海盗》三部曲,现在有机会能和其中的主演坐在一起吃饭,很多人也为此相当兴奋,也是玩命了托人情找关系,要拿到饭局的入场券——当然了,除了特别有关系的那批人以外,还有一些特别有钱的人也有这个念头,现在还是2008年,中国资本还没有进入好莱坞,所以对于这些大富豪来说,想要见一下自己喜欢的好莱坞明星,有时候还真得等机会,也不是想见就能有渠道见上的。
由于时间紧迫,而且接待方能保证的饭局也就是那么一次、两次,有限的机会也引起了激烈的竞争,最终能坐到这个房间里的陪客,无一不是同类中的佼佼者,哪怕是公子哥儿,关系也是数一数二的硬,即使是张制片对他们也不愿轻言得罪,所以他定的是一张大圆桌,排座位干脆就按年龄来排,这样那些没正事的二代就被排到了相对远离影后的位置,留在她身边的则都是比较靠谱的同行,介绍的时候也是以同行为先,用了一段时间才介绍到这五六个年轻的‘世侄’——要解释他们各自的身份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实在是太为难了,所以他干脆就统一以世侄称呼了。
“这是史蒂芬.郑,”好在这几个二代家教也都很不错,不至于失礼人前,虽然都是来看‘偶像’的,但表现还算得体——张制片也不多奢求什么不卑不亢了,年轻男性见到美女,腰板先就软了三分这是本能,在这么一个名满全球的传奇性美人跟前,雄性荷尔蒙较为发达的年轻人站不稳属于正常现象,“我的世侄,他在国外留过学,英文非常不错,所以我今天就就带他来充当翻译。”
史蒂芬.郑涨红了脸,和影后、经纪人都握了手,万幸,他没有说出什么‘我一直是你的影迷’之类的话来,而是用英文说了几句客套话。“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您千万一定联系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为您解决。”
在这位关系非常过硬的二代之后,还有张制片私人的关系——这位房地产大亨最近正在和张制片洽谈新片投资,带着他家公子来见见世面,这个要求张制片也不好拒绝,“这也是我的世侄,他一直特别爱好电影——”
张制片在这时候也感觉到很难给他安一个合适的原因了,不过好在影后看起来似乎并不介意,恰恰相反,她似乎对这位李公子特别有好感,给了他进门以来最真诚的笑容,握手的时间也比之前都长一些,“非常高兴认识你,李先生。”
李先生连英文都不会说了,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自影后的特别待遇,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这、这话说反了,这绝对是我的荣幸……”
能坐在这张餐桌上的人,都不可能太过迟钝,张制片能看出来的一些东西,他们也不至于看不出来,有几个人略带诧异地看向了经纪人,但更多的人则是面带微笑,丝毫不露异状:娱乐圈比这个更乱的事有得是呢,影后和经纪人的强弱谁更明显,一目了然,经纪人不忍受还能怎么办呢?更有可能的是,人家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这顿饭是为了建立关系,而不是影后选妃,虽然珍妮弗表现出了对李公子特殊的好感和兴趣,但张制片没有马上做出安排,而是按照原计划把她请到主桌坐下,介绍起了今晚的菜单。“今天咱们还是采用分餐制,也给您提供了西式餐具,一会大师傅会进来给您现片北京烤鸭,这个虽然海外也有,但绝对是北京的味道最正宗,这间会所的大师傅是全聚德主厨出身,手艺绝对过硬……”
说话间,一辆餐车被推了进来,身穿制服的片鸭师傅对宾客们行了一礼,随后快刀如雪,片出了一碟烤鸭,又体贴地在荷叶饼上抹了适量甜面酱,制作出一个个可口的烤鸭卷,送到了宾客们跟前。张制片本来还想进一步解说的,但影后笑着说了一声,“这个我吃过,大家都请便吧,先填填肚子再说。”
“当然、当然,您肯定是饿了,”张制片也说道,“来、来,请,请。”
——他夹了一根开胃的黄瓜条入口,心里多少也有些诧异:看起来,他的感觉的确没错,影后对于中式礼仪确实是非常熟悉……但这不应该啊,从她的履历来看,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途径接触到中国文化才对。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个好消息,宴会的气氛也比张制片想得要好得多了,以往和外国合作伙伴接风的时候,地主都是有些左右为难,安排一些特色饮食吧,怕嘉宾吃不惯,吃西餐又觉得有点敷衍,再加上文化隔阂,头几顿饭总是比较拘束的,不像是现在,影后真的一点都不拘束,特别放得开、特别平易近人——她的经纪人比起来就是很典型的西方客人了,这会儿他正是拿着刀叉,有些棘手地望着卷饼,看起来似乎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对付它。——而这幅窘态似乎取悦了影后,她愉快地低笑起来,脸上一下就写满了真诚的愉悦……
珍妮得承认,切萨雷千年难得一见的表情确实让她感到非常好笑——她猜他以前可能确实没有吃过烤鸭,毕竟这是一道不能冷食的特色餐点,不去特定的餐厅很难品尝得到,看到他脸上隐隐的不确定,她强忍着才没有大笑起来,而是故作一本正经地碰了碰切萨雷的手肘。
“直接用手拿着吃,”她改用英文说,“就像是吃墨西哥卷饼一样,这不失礼。不过如果你在烤鸭冷透之前还没入口,那就对主人有些不尊重了。”
切萨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珍妮咬住脸颊内侧,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本桌目前除了他以外,还没有人去碰烤鸭,所以切萨雷无从分辨真假,他犹豫了一会,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表情闪过一丝嫌恶:倒不是对食物,不过切萨雷对任何会弄脏手的吃法都是深恶痛绝——但,她最后添上的那句话起了作用,他最终还是以一个古怪的动作捻起了卷饼,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边,咬了一口。
珍妮忍住立刻喷笑的冲动,拿起筷子夹起肉卷,自如地吃了起来,当她和切萨雷眼神交汇时,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咽下口中的食物,一边对服务员吩咐道,“我的同伴用不来筷子,一会您分餐的时候注意一下可以吗?”
服务员当然立刻点头答应,随即走向厨师吩咐了起来,张制片也凑趣地微笑了一下,和珍妮套起了近乎,“您的中文真的说得非常不错——连‘您’这个字运用得都非常地道,这一点让人又惊又喜。”
“对,”珍妮也知道自己迟早得给个理由,不过她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借口,她认为切萨雷不会拆穿她的——至于玛丽,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瞎话了。“我一直在自学中文,之前在威尼斯和张导演见面的时候还说得不是很标准,希望现在能有所进步——我认为,作为一个演员你也许可以不学中文,但作为一个制片人和电影公司的经营者,如果你不会中文的话,那在未来十年、二十年的竞争里,你明显就会落入下风了。”
作为中国人,珍妮多少一直也有些为中文的难以精通而有点淡淡骄傲,所以她知道自己‘在忙碌的行程之余自学几年中文,就能精通到这个地步’的奇迹会让在座的陪客受到怎样的震撼——就是张制片,脸上都流露出了震惊之色,过了一会,他才抓住了之后那个更重要的话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您这绝对是个天才,而且对于最后这句话您能指点我一下吗,说实话,我们这都还在学英文呢,想往好莱坞发展,真不知道好莱坞对中国市场也有兴趣……”
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敲响了,一个满面笑容的小个子走进了房间里,“杰弗森小姐——老张!”
“韩总。”
“韩总!”
屋内顿时站起了一片人——中国电影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中国电影集团的董事长韩老爷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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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我对中国市场是非常看好的。”在一番介绍和寒暄之后,韩老爷子也对珍妮的中文能力,和她选择学习中文的动机发生了强烈的兴趣,在大家的期待中,她从容地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在好莱坞有非常多的数据分析公司,委托任何一间公司来对中国的票房数字做分析的话,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非常理想的曲线,而这还远远不是中国市场潜力的全部,我认为在五年、六年之后,中国市场一年的票房规模可能会达到40、50亿美元,会成为北美之外第二大的票房市场,中美的文化交流会成为世界上最主要的跨国文化交流渠道,而不论是中国的资本和文化通过各种渠道走出去,还是美国的电影通过各种渠道催化自己在中国的票房,都需要双方有更直接和坦诚的交流渠道。所以当我需要选择第二外语时,我选择了学习中文和中国文化……”
看到张制片和韩老爷子脸上明显都流露出了非常感兴趣的表情,珍妮心里也是一阵宽慰:虽然她之前的举动,和官方渠道积攒了一些感情分,但商海中只有永恒的利益,比起友情,还是货真价实的利益输送让人更加放心。现在她已经是摆出了自己的兴趣点了,而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中国的资本和文化走出去’,也搔到了对方的痒处,至于怎么建立这个合作模式,就得看韩老爷子和张制片摆出的条件了。
“看起来您对中国市场真是兴趣十足,”韩老爷子和张制片关切的点看来倒都是一致的,他开口时也是直接问起了奥斯卡,进行进一步的询价,“其实我们现在都还在为中国电影的第一个奥斯卡而奋斗呢,您也知道,我们的张导演在国际范围内也可以说是一流的电影大师了,按照国内的说法,第四代、第五代里也有一些出色的导演,但是关于奥斯卡的一些运作,我们其实也很模糊,这种文化上的隔阂好像也不是学会语言就能跨越过去的。”
“这当然只是第一步,”珍妮也是心领神会,她慷慨地率先表现出诚意,“其实想要在国外的电影节,尤其是美国的电影奖项上有所斩获的话,确实也是有些学问的,首先在美国就必须选用好的公关公司,或者和一些有门路的公司合作发行,比如说韦恩斯坦兄弟影业,还有焦点、福克斯探照灯,这都是得奖的大户,还有就是题材,美国评委肯定都是有一些偏好的题材……”
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在座的所有宾客都是竖起耳朵,听得如饥似渴,对于满桌的美食丝毫都不在乎,韩老爷子和张制片更是听得非常入神,虽然珍妮只是浅尝辄止,泛泛而谈地说了一些窍门就不再继续,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让他们品味、消化一段时间了。这就像是中国的关系学会让很多外国人晕头转向一样,一些在好莱坞是常识的知识,对于这些中国大拿都是非常新鲜的。而这些干货,也是足够证明珍妮的实力,以及她对于奥斯卡冲奖流程的了解了。
“所以说,比如讲我们想要在这点上和您进行深度合作。”韩老爷子趁热打铁,已经开始往深里谈了,“比如说我们进行战略高度的合作,由您来负责我们一些重点影片在北美的宣传和介绍,然后我们负责您公司出品的一些影片在大陆的引进和排期,那么这种模式您有没有什么见解呢?或者说,您觉得我们国家一些优秀的影片,如果经过您的甄选和包装,有没有可能在北美的颁奖典礼上闯出一些名堂来呢?”
其实他说得基本是废话,因为大陆现在有资质引进分账片的两家公司都归他管,不管说不说,这些影片都是由他来排期的,不过珍妮也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一些滋味——东方人的习惯,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得太透的,再说对韩老爷子来说这场合也未必合适说得太明白。
“中国每年生产很多优秀的影片,如果不追求在北美的票房——在北美,译制片的票房一直是非常有限的,”她说,“只是追求奖项的话,那肯定由专业人员把关,中国电影界受到国外关注的几率会继续上升,经过几年的酝酿,获奖不敢说,入围数那肯定也是会增多的。”
陪客们顿时兴奋了起来,彼此交头接耳,让室内出现了嗡嗡的细语声,韩老爷子脸上也是掠过了一丝兴奋之色,不过,他没有马上往下接话,而是岔开了话题:显然,他已经习惯了在做出任何许诺之前,都要深思熟虑一番,“您这一次来北京,打算待多久呢?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可以请您吃顿饭……”
这一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到最后甜点、水果都上过了,还是没有人有结束饭局的意,韩老爷子先告辞之后,众人干脆把晚饭变成了清谈沙龙,一些片商急不可耐地询问着好莱坞的一些业界动向,张制片关注的是张导下一部影片和大梦合作的可能——他不可能阻止韩老爷子介入大梦和他可能的合作,也不需要阻止双方的合作升级,毕竟,不管怎么说,执导了奥运开幕式之后,张导也算是劳苦功高,短期内国内第一的位置不可能被撼动,不管怎么合作,他都是受益方,张制片需要努力的就是借着东风,把这个合作弄得更深化一些,提高张导得奖的可能,至于国外的票房,他不是很在乎,只要张导得奖,这个殊荣就比多少利润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