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上就能见到了。
吴普想到不久前读到的那些学术成果,觉得自己应该能和许奶奶挺聊得来。
吴普收拾好心情,又打了个电话给准导师老童,问老童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博物馆。
老童这几天经常被老朋友找,都是在问吴普那个博物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问能不能给他们弄点内部票的。
老童一概拒绝,表示自己也没去看过。
接到吴普的电话,老童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在市区,就顺便接上我吧。”
吴普一口答应,开着车去家属大院那边接老童。
老童居然拖着个行李箱。
吴普还没来得及惊讶,师母就追了出来,给老童多背了个行李袋。
见到吴普,师母拉着他的手叮嘱:“则同啊,老童可就交给你了。”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知道吴普起过字,都爱喊他的字,觉得更加亲切。
吴普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他虽然没有把开馆的事告诉老童,老童还是有关注到他的直播间,这是准备和他一起住到博物馆去了。
说不准他的研究生课程会直接在博物馆上。
吴普想了想那场景。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可是自己地盘,住着多舒服!
吴普载着老童回到博物馆门口,就瞧见一辆车停在那儿,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走下车,似乎准备给谁打电话。
吴普认出是自己舍友周鞅,打开车门走了过去,喊道:“老大,你过来了?”
“嗯。”周鞅把手机揣回兜里,看了眼独属于远郊的蔚蓝天空,难得地夸了一句,“这边应该挺适合观星。”
对周鞅这个天文爱好者来说,这是他对一个地方的最高赞赏了。
老童也走下车来。
“童老师。”周鞅礼貌地喊人。
老童点点头,他对周鞅也有点印象,大致印象是“我关门弟子的有钱舍友”。
吴普笑着说道:“别杵在门口聊了,我们进去吧。”
经过三天的施工,正门已经改造成迎客的地方,吴普上车领着周鞅的车绕到工作人员车辆进出通道,开了门往里开,很快把车停在了广场边上。
广场中宇文恺正在手把手教人搭乞巧楼,正在干活的人有外面请来的师傅以及徐大等人。
徐大几人和宇文恺是可以相互交流的,有些需要沟通的活都由他们来办,剩下的活就交给外来师傅。
苏轼大概是弹琴弹腻了,也溜达出来看热闹,站在那里对着图纸帮宇文恺掌眼。
见吴普回来了,苏轼好奇地看向他带回来的老童和周鞅。
吴普简单地给他们相互介绍,说老童是他老师、周鞅是他同窗。
轮到苏轼,吴普就说这批人入戏都很深,对外全部自称“苏轼”“宇文恺”,他们也不怎么会用普通话,都用自己那套方言交流。
周鞅点点头,没有多问。
老童也不是纠结这些事的人,他好奇地看向正在搭建的乞巧楼。
苏轼在旁边和吴普感慨:“女儿家这个乞巧楼就是街上的彩楼,弄起来一点不难,要不是安乐兄不让我帮忙,我也能搭把手!”
吴普笑了起来,苏轼这人还真是活力旺盛,什么都想掺一脚,根本闲不下来。
宋人爱在酒楼客店前结彩楼,大多以竹子为主体搭成精巧漂亮的竹棚,棚顶大多如山峦起伏,通身还缠缚着彩色锦帛、装饰着花里胡哨的锦绣旌旆,看上去非常惹眼。
《清明上河图》上画出的彩楼就种类繁多,很有些争妍斗艳的味道,比如其中最大的一座彩楼甚至悬挂着许多栩栩如生的天鹅状宫灯,瞧着很有京师大酒店的特色。
可见当时餐饮业竞争有多激烈,只挂个招牌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开酒楼的了。
当时的权贵人家每到七夕、中秋,都有在家中搭彩楼招呼亲朋好友来过节的习惯,七夕的乞巧楼其实就是彩楼的一种。
吴普和苏轼聊了几句,就先去把老童和周鞅带来的东西卸下来。
两个书童得知老童是吴普老师,积极地过来帮老童拖行李,边拖还边好奇地多看几眼行李箱底下碌碌转动的轮子,觉得现代人奇思妙想真多,连放行李的箱子都给弄几个轮子。
老童想看人搭彩楼不想去看住处,吴普也没勉强。
他让书童帮忙把行李拖过去,又去看周鞅带来的设备。
周鞅知道吴普这边还没招到多少人,自己带了人手过来。
这些观星设备都挺贵,吴普让人把它们搬进安防最好的一号馆,准备七夕当晚再叫人搬出来让游客们体验体验观星的乐趣。
当然,他还和周鞅要了台天文望远镜放到他们住的园子里,今晚就教苏轼他们仰望星空。
勤劳干活的人当然有被开小灶的特权。
周鞅没什么意见,把大部分设备入库后就跟着吴普回了居住区,着手调试被吴普选中的那台天文望远镜。
吴普没有打扰周鞅,他回到车上把猫猫们放出来,顺便把从宠物医院买回来的猫窝给猫崽子们安排好,让它们把家搬到住宅区。
黑猫蹲到曲水池边看着里头游来游去的鱼,瞧着对吴普这个安排没有太大的抵触。
吴普又是安排人又是安排猫的,忙忙碌碌老半天可算是忙活完了。
等他绕回去广场那边,才发现高高的彩楼已经搭得差不多,众人缚彩的缚彩、挂灯的挂灯,看起来很是忙碌。
吴普左看右看,没瞧见苏轼和老童,不由走过去询问宇文恺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子瞻兄领着他去参观一号馆了。”宇文恺说道。
吴普一阵默然,他们两个不该有点语言障碍吗?
吴普进馆一看,就发现两人已经进了展区。
估摸着是一起看文物溯源影像去了。
吴普没进去找人,而是转到休息区扫码买了瓶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休息。
当这个馆长可真不容易,他还是开挂的!
没开挂不得累死。
吴普喝水喝到一半,就收到系统提醒说售票系统可以开放了。
考虑到七夕当晚还要让清阳村的人过来玩玩,吴普看了看系统给出的两千四百张票,大手一挥直接砍成三百。
系统:【宿主请不要消极怠工。】
吴普有理有据地反驳:【年轻人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一口气把人全放进来固然增加了客流量,但人一多起来,场地难免会拥挤不堪,游客哪里机会慢慢游览、用心揣摩?三百个人认认真真看一天,未必比两千多人匆匆浏览一圈获得的科普值少。】
听起来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又感觉他是在胡说八道。
系统不吱声了。
这是无人机那边的直播已经告一段落。
吴普把无人机唤了出来。
直播间里的观众刚看完一段文物故事,整个直播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怅然,弹幕都安静了不少。
直至无人机飞出展位来到休息区,弹幕才再一次热闹起来——
“靠近一点,快靠近一点,馆长这个侧颜有点帅,快让我们看清楚点!”
“馆长整天待在帅哥堆里,以至于我都快忘记他也是个帅哥。”
“刚才馆长喝水的那一幕我已经眼疾手快地截下来了,马上换壁纸。”
“求分享,我也要换!”
当然,只有一小部分弹幕在讨论吴普本人,更多人回过神来就开始讨论刚播完的内容。
吴普掏出手机看了看直播间的情况,发现人还不少,于是顺手把购票链接发了上去。
“今天放出七夕当天的三百张门票,有兴趣的人可以点进直播间链接预约。”
“如果当天不能来请及时取消,将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
“凡是预约当天不进馆又不取消预约的,满三次将永久失去清阳博物馆所有服务的预约资格。”
第27章
直播间静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一涌而入,开始填写个人资料。
填完个人资料还要选择三十个展位的进入时段。
这期间稍有犹豫就会看到“该时段已经被选完”的提示。
拼手速的时候到了!
等许多人闭着眼睛把所有选项一股脑儿填完,再选择确定预约,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当天预约已满”。
直播间观众:?????
那么远、那么冷门一博物馆,票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没了?
据说这次七夕开馆,只开放一个场馆啊,怎么抢票的人这么多?
等她们倒回去看吴普发出来的公告,赫然发现这次居然只放了三百张票!
直播间里顿时群情激奋起来——
“三百张???”
“馆长你是不是看不起首都人口?”
“馆长你知道首都有两千多万人吗?两千多万人只给三百张票,你觉得合适吗?”
“抗议,抗议,强烈抗议,我单身二十年的手速都抢不到票,这不科学!”
“有抢到票的人吗?我刚才好像没付款,不会是到场才要付款吧?”
“我也没看到付款页面,@吴馆长,门票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