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中学,烈日当头,学校的集合铃声突然响了,学校的广播通知全体学生和工作人员前往操场集合。
不一会儿,黑压压的人群集聚在一起,操场当首的主席台上,一脸阴冷的湛璟塬坐在那里。
台下,有女生发出的惊叹声。
“哇塞,那人好帅呀!”
他斜搭着大长腿,冰雕一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无论是惊叹的目光,还是嫉妒的诋毁,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他却选择充耳不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校长、教导主任,一溜儿人都毕恭毕敬的站在湛璟塬的身后,没有一个人敢逾越。
他不吭声,谁也不敢发话。
起初人群里发出的惊叹,渐渐的变成了抱怨。
“脑袋进水了吧?让我们在操场上傻站着。”
“傻缺,真以为他长得好看啊?”
九年级(2)班里传来最多的声音,因为没有班主任,整个班级看上去懒散涣散。
湛璟塬的目光朝那一溜儿人群望过去,他依旧没有吭声。
“湛总,要不……您讲两句,待会儿学生还有课……”
金主任在校长的眼神逼迫下,凑到了钟缙原的身边,她腆着一张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温柔和谐几分,可偏偏坐在椅子上的湛璟塬,却是不为所动。
“急什么?再站会儿。”
他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金主任大气不敢出,赶紧退后,又掏出手机,赶紧给每个班的班主任发消息。
老虎不发威,一旦发威可是要吃人的。
湛璟塬这是摆足了要吃人的架势。
谁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也炙烤着每一个人心底的烦闷。
操场上怨声载道,但没有一个人离开。
也不知道何时起了一阵风,紧接着太阳藏匿进云层,天空就变得昏沉。
“真是苍天有眼呀。”
人群里又有人惊呼。
随着一声惊雷,接着噼里啪啦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操场上开始凌乱起来,有人抱着脑袋想要离开,很快就被四周的教官拦住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
终于,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主席台上的始作俑者。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阿城的伞立刻遮挡在了钟缙原的头顶。
“你到底是谁?”
台下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大,但钟缙原选择了充耳不闻。
他要的就是所有人都体验一下淋雨的感觉。
一个小时之后,雨过天晴,他终于起身,迈开大长腿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金主任,到底什么情况呀?”
校长战战兢兢的问道,每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每个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金主任摇了摇头,湛璟塬的心思,她可不敢猜。
“金主任,湛少有请。”
阿城的声音传来,金主任立刻跟上脚步朝黑色的宾利车走去。
“湛总。”
她满脸都是水,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脑门,看上去狼狈极了。
“那个宿管呢?”
湛璟塬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金主任立刻回答,“她……她今天调休……”
“让她去医院。”
金主任心里一咯噔,那宿管之所以敢这样嚣张,不过是因为有她这棵大树好乘凉。
“湛少,她……她是我大姑子……”
她主动爆出了身份,目的就是希望湛璟塬不看僧面看佛面,对那个宿管能够网开一面。
可湛璟塬竟然像没听到一样。
“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在医院的病房见到她。”
他说完,挥了挥手,示意金主任下车。
随即,黑色宾利驶出文华中学。
“金主任,湛总说什么呢?”
校长凑过来问,其他行政领导也跟着过来问。
文华中学是湛氏集团投资兴建的一所私立学校,校长和教导主任是湛氏集团直接聘请,薪资高于江城任何一所私立学校。
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
金主任没想到,这个夏清欢竟然会是个烫手山芋。
不是他亲自交代要好好照顾吗?难道她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她赶紧给宿管打了电话,通知她去医院,另外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做低服软。
湛璟塬再次赶到医院的时候,夏清欢刚退下去的烧又起来了,她烧的迷迷糊糊的,痛苦的在那张狭窄的病床上翻滚。
“湛……湛总……”
那宿管倒是速度可以,很快就出现在了湛璟塬的面前。
他的目光冷冷的朝眼前这个肥硕的女人望了一眼,攥紧的拳头,有一种恨不得要了她的命的冲动。
“把这里的地,拖一遍。”
他冷冷的说道,直接将她视为了空气。
“啊?”
那宿管平日里在学校仗着金主任的威风养尊处优惯了,可万万没想到被叫到医院竟然是干打扫卫生的事情。
湛璟塬没有再说话,他立在那里,便是一道圣旨。
“这个地,挺干净的。”
胆儿肥的宿管,低声嘀咕了一句,湛璟塬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
他只是一个眼神,阿城立刻会意,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金主任。
“你们学校的宿管,从此刻起解除聘用合同。”
阿城的话音还没落下,那宿管一下子软了,“你……你怎么……”
她整张脸拧的就像是苦瓜一样,“我擦还不成吗?”
她赶紧弯下腰寻找抹布,可是病房里一块布都没有,“我……我出去找抹布。”
她说着想要转身出去,阿城立在门口,像是一道关卡。
她倒是识趣,知道今个儿自己栽了跟头。
她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膝盖,一点一点的蹭着地面,样子极其的卑微。
不过两个小时,她满头大汗,刚抬起头,阿城已经拉开了房门,“走廊也挺脏的。”
宿管求助似的看向湛璟塬,可他脸上的冷酷不容置疑。
那宿管只得咬咬牙,猫着腰跪在地上,用膝盖继续擦拭病房的走廊。
一时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每个人都盯着她打量。
议论声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
那天,她也是这样的感受吧?
平白的,湛璟塬的目光瞟了一眼病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夏清欢,也不知为何,他心头的这口气,恨不得翻云覆雨一般爆发个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