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惨叫声一片。
“说,是谁放走了那个贱人?”
有人厉声吼道,接着就是重重的鞭子落下来的声音,隔着一顿院墙,仍旧清晰的传了出去。
黑色宾利车里的湛璟塬,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湛少,我们现在进去吗?”
阿城扭头问道。
后排的湛璟塬,一脸冷冽的神情,他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模样。薄凉的嘴唇抿成一道孤冷的弧线。
“走吧。”
他冷冷的说道,推开车门,拄着拐杖便往外走,主仆二人,保持着同频的步子,一瘸一拐的往里走。
肖炜喝得半醉,靠在沙发上。他将夏清欢从地下室拖拽出来,用胶布封住她的嘴,再捆绑住她的手脚,却命令手下的人折磨屋里的佣人。
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帮助自己的人遭受迫害,却又无法张口说话,肖炜这一招,简直噬心。
夏清欢用脑袋不停的撞击着地板,她想要独自承担下所有的事情,可肖炜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不发话,那些人便不停手。
院门虚掩着,阿城推开院门,湛璟塬率先迈开脚步朝里走。
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肖炜的公寓,脚步越往里走,里面的声音变越是明显,直到,他突兀的出现在肖炜的面前。
四目相对,肖炜颇为意外,他眯缝着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哟,这是谁来呢?哈,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喜欢躲起来当老鼠吗?怎么着,为了这个女人,终于肯露面了?”
肖炜攥着酒瓶,跌跌撞撞的朝湛璟塬走近,他满脸都是嘲讽,伸手戳着湛璟塬的胸口说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湛璟塬。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在监狱了,可是呢,我不想让你就那么轻易死了,我啊,要你一直活着,然后呢,让你生不如死。你的女人,你的儿子,你的天下,都是我的,而你——你什么都不是。”
他得意忘形的说道。
阿城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想要推开肖炜,他却反手一把推开阿城,“滚一边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你这个叛徒,亏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背叛我。”
他说着,朝阿城碎了一口。
“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湛少,我之所以选择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等湛少回来。”
阿城如实说道。
“呵,他回来了。”肖炜耸了耸肩膀,却伸手指向湛璟塬,“你瞧瞧,你们啊真的是挺般配的,主子瘸了一条腿,你也瘸了一条腿,你们站在一起,就是两个瘸子,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带头先笑,屋子里那几个追随他的人也跟着嘲笑。
湛璟塬站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他黑着一张脸,目光朝夏清欢扫了过去。
“放了她。”
他语气冷淡的说道,威严笼罩着他的全身,那个说一不二的湛璟塬又回来了。
她的柔弱,她的不堪,她所有的狼狈全部都落入他的眼中,但唯独他掩饰掉了心疼。
“放了她?”
肖炜冷笑一声,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夏清欢的头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湛璟塬,你忘了吧,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女人。难不成,你先自己亲兄弟的女人也想要霸占吗?”
他反问一句。
那是一种赤果果的挑衅,湛璟塬的眉头一点一点的蹙起来。
如果可以,他攥紧的拳头此时很想落在肖炜的脸上,但是他忍住了。
夏清欢一直呜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嘴上的胶布堵住了她的嘴,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焦灼的目光盯着湛璟塬。
她已经害得他失去了一切,她和他之间那些恩怨,也该抵消了,至少此时,她不需要他再为她做出任何事情。
“放了她。”
湛璟塬再次说道。
肖炜转身朝沙发走去,他靠在沙发上,很是得意,两条大长腿搭在茶几上,“放了她,我说了算。你如果肯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了她。否则,我想要怎么玩她就怎么玩她,你管不着。”
他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把夏清欢当回事。
“湛少。”
阿城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他一句。
肖炜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他卑鄙无耻,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什么条件?”
湛璟塬问道。
肖炜的眼睛因为笑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他喜欢这种感觉,像是抓住了对方的七寸,只要一句话,对方就必须得乖乖就范。
“从我这里拿走的,全部还给我。”
“湛少,被答应他。”
阿城再次提醒了一句。
湛璟塬的眉头又蹙紧了几分。
江山和美人之间总要做出一个选择,他内心需要权衡。
“你舍得吗?”
肖炜追问了一句,“不过也正常,这个女人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呢,不过就是问问你而已。你不肯就罢了吧,我啊,只是想要好好折磨她,待会儿呢,我就让人剁了她的手脚喂狗啊……”
肖炜将那些恶心的话从嘴里说出来,那些带刺的言辞,全部都是戳痛湛璟塬的利刃。
他知道不该答应肖炜,但是他不得不答应他。
“这事儿你得问祖母。”
湛璟塬如实说道。
肖炜再次笑了一声,“也得你去问不是吗?你是她最器重的孙子,只要你开口,她都肯给。”
湛璟塬当然清楚老太太的脾气,她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女人,这么多年,她一直守护着湛氏,现在,他要为了夏清欢从她手里拿走整个湛氏,他清楚的知道,老太太绝对不会答应。
“好。”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中,湛璟塬选择了答应。
“我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你没得到老太太的首肯,这个女人我就废了她,我说到做到,湛璟塬,你自个儿看。苏柔已经因为你死了,再死一个夏清欢,不算什么的。”
他幽深的眼眸黑了黑。
湛璟塬的目光再次朝夏清欢扫了一眼,没有人能够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他将一切都掩藏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