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湛璟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阳光明媚,照射的整个小院甚是明亮。
他一身藏蓝色条纹西装,衬托的身形高大颀长,头发一丝不苟,那张冷峻的脸上,寒冰四射。
他蹙着眼眸,眯缝着眼朝东边升起的太阳望过去。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太阳的力量,焕然新生。
“都安排好了吗?”
湛璟塬薄唇微启,声音里不掺杂一丝温度。
立在他身侧的阿城点了点头,“湛少您放心,一切都按照您吩咐的安排好了。”
湛璟塬的眸色深了深,他抬起脚便朝院门口走去。
“爸比。”
就在这时,夏清欢的房门开启了,夏宇轩朝他飞奔而来,直接扑入了他的怀里。
“不是说好了吗?你和妈咪在这里等爸比办完事就回来?”
他伸手在夏宇轩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夏宇轩扬起小脸,脸上有和他如出一辙的倔强,“妈咪说了,我们和爸比一起回去。”
湛璟塬再次抬头,就见夏清欢一脸淡然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起吧。”
她的话不多,还是那淡淡的语气。
“夏小姐,您就和轩轩少爷在这里吧,事情办完了,我来接你们。”
阿城多了一句嘴,湛璟塬伸手拦住了他。
“不碍事,一起去吧。”
他弯腰将夏宇轩抱在了怀里,一行人走向了院门口。
湛璟塬朝那对夫妇道了谢,车子一路朝城里驶去。
车上,谁也没有说话,一个个都敛住眉色,夏宇轩趴在车窗口,路边一闪而过的风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不怕?”
临下车的时候,湛璟塬问了一句。
夏清欢的目光朝他望了过来,“你怕吗?”
湛璟塬的目光深深地望了夏清欢一眼,他从来没有觉得夏清欢竟然让他感到如此的温暖。
他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车子在湛氏集团门口停靠下来,车门开启,湛璟塬牵着夏宇轩的小手下了车。
“轩轩,来妈咪这里。”
夏清欢招了招手,夏宇轩很听话的走到她的身边,她牵着夏宇轩的手,走在最后面。
湛璟塬出现在湛氏集团大厅的时候,瞬间引起了骚动。
“湛总,您回来啦?”
湛氏集团的员工一股脑儿的簇拥过来,空旷的大厅,变得水泄不通。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肖炜的耳朵里。
他不曾想到,苦苦寻觅无果,湛璟塬竟然会自投罗网。他匆匆从三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赶了下来,却见到他的员工簇拥着湛璟塬。
“咳咳。”
他大声的咳嗽了两声,脸上的逆气便弥漫开来,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现,低垂下脑袋,一个个都纹丝不动了。
四目相对,湛璟塬的眼眸中隐匿的火花开始迸射,他攥紧的拳头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冲动,他想要砸烂肖炜的脸。
“哟,这不是我那失踪多日的大哥吗?怎么着?今天心情好,故地重游呀?”
他阴阳怪气的说着,然后朝湛璟塬走了过来。
“走,到我楼上办公室去叙叙旧。”
肖炜挑衅一般说道。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不想干了吗?”
凯文一声令下,那些簇拥着的员工,隐忍着愤怒一个个不甘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湛璟塬冷笑一声,“我来,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湛璟塬说道。
心情微微的楞了一下,但是瞬间就大笑起来,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的东西?”他张开双臂,做出一副夸张的架势,“你的什么东西?湛璟塬,你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你有什么想要拿回去?”
他嘲讽着,肆意的践踏着湛璟塬的尊严。
“哦,我想起来了。”
他一拍脑袋,伸手指向了阿城,“那个叛徒不是已经跟了你吗?还有他们——”
他伸手又只想夏清欢和夏宇轩,“他们一个是我的女人,一个是我的儿子,你好像是拿了我的东西吧?”
“你不是我爸比,他才是我爸比。”
夏宇轩大声的宣告。
“狗东西,吃里扒外,这些年是谁养你的?”
肖炜破口大骂,但是他刚说出口,湛璟塬一把就封住了他的衣领。
“跟我儿子说话客气一点,否则——”
“否则怎样?湛璟塬,你别忘了,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来跟我斗?我想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肖炜一脸得意。
“二少爷,您说着这话恐怕就过了。就算你拿走了湛氏,你也是湛少的手下败将。”
阿城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肖炜吼道。
他已经目空一切了,他看不见任何人的存在。
阿城朝湛璟塬望了一眼,不拘言笑的湛璟塬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阿城掏出手机,迅速拨出去一个号码。
“都安排好了吗?可以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
肖炜不知道为何,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安排好了?
安排好什么呢?
什么叫可以了?
他们又在筹谋什么?
他一下子就抓狂了,“湛璟塬,你又想要搞什么幺蛾子?你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我之所以留着你的命,就是想要你尝尝这十年我的痛苦。”
他低声咆哮着,却与站在那里淡定从容的湛璟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说过了,我只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
湛璟塬的语气还是很淡。
五分钟之后,湛氏集团的员工电梯打开,一波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个个意气风发,挺直了腰板。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去哪儿?”
凯文想要去阻拦,但没有一个人肯停下脚步。
“我们辞职了,不干了。”
有人愤怒的摘下脖子上的工牌,毫不客气的朝凯文的脸扔了过去。
接着,楼梯口也涌出不少人,他们一个个从肖炜的身边经过,然后径直走向大门口去。
“快拦住他们。”
肖炜急了。
湛氏集团员工集体辞职,这种事儿世上闻所未闻,他断然不能接受这么多人如此任性的行径。
可那些人如同过江之鲫,安保人员摘下了腰带往外走,保洁人员放下工具往外走,办公间的员工离开工位往外走,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整栋大楼就只剩下肖炜和凯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