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好男不和女斗,尤其是不能与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斗。
湛璟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林雨荷竟然变得这样的狰狞恐怖。
她的话音落下,一只手就拽住了夏清欢的头发,被绑缚在椅子上的夏清欢,整个脑袋都随着林雨荷手上的力道往后仰去。
“你松手。”
湛璟塬想要去制止,林雨荷扬了扬手里的启动器,他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了。
“我劝你最好站在那里别动,否则我要是情绪一激动,咱们就都玩完。”
林雨荷脸上带着一抹决绝的表情,湛璟塬知道,她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他绝对不能去激怒一个疯子,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与她周旋。
“你放开来,我来当你的人质。你不是对我有怒气吗?你发泄到我身上就行。”
湛璟塬说道。
林雨荷突然放声大笑,她笑得花枝乱颤,但到最后,她眼眸中的杀气却更浓烈了。
“她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她的性命?”
林雨荷质问。
她不甘心,她怎么都不肯甘心。
湛璟塬深呼吸一口气,他朝夏清欢望过去,认识她八年了,八千前他也和林雨荷此时一样,心里被仇恨占据。
但是八年后,一切都变了。
“是的。”
他肯定的说道。
承认他在乎这个女人,在这一刻变得尤为重要。
他定定的看着夏清欢,用最肯定的眼神告诉她他的心意。
“你不是说过吗?你只爱苏柔一个人。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林雨荷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夏清欢疼的整张脸都惨白了。
可是,她不松手。
她咆哮着,怒吼着,她像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就那么斥责着湛璟塬。
“我曾经深爱苏柔,我以为除了她,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女人会让我动心,但是直到遇见清欢,她开始驻扎在我的心里。我也曾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苏柔的心脏在她身上,所以我爱屋及乌了。”
湛璟塬顿了顿。
他清楚的知道,这也是夏清欢想要知道的。她曾经试图想要他给出明确答复,但是他选择了逃避。
这一刻,他决定坦然。
“清欢,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爱你,和那颗心脏无关。我亏欠你很多东西,我想要用我的余生一点点偿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雨荷嘶吼着打断了。
“不——”
她满脸怒火,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你不可能真的爱她,她有什么好的?她不过是苏柔的替身,她不配得到你的爱。”
“替身?”
湛璟塬发出了一声冷笑,“没有人可以在我湛璟塬的心里当替身。林小姐,承蒙厚爱,但我不喜欢一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
林雨荷重复了这个字眼,继而眼圈就红了,“我恶毒?”
她不肯认。
“你竟然敢说我恶毒?”
索爱不成,便生了恨。
她狠狠拽住夏清欢的头发,将她拽倒在地,尖锐的高跟鞋就朝她的小腹踩下去。
“你不是爱她吗?我让你恨你一辈子。”
湛璟塬突然明白了,她这是要毁了夏清欢的子宫,她是想要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呵,论狠毒,他在林雨荷的面前,真是自愧不如啊。
这一生,他带给了夏清欢太多的伤害,他不能允许自己再让她因为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
所以,当林雨荷的高跟鞋无情的踩下去的那一刻,他没有任何顾忌的扑了过去,用自己的手护住了她的小腹,但是细长的高跟鞋却直接踩在了他的手掌心。
“湛少。”
阿城想要去救湛璟塬,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流淌,他单手托住林雨荷全身的重量,“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他们?”
他蹙着眉头,因为疼痛,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
林雨荷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恨归恨,可她爱了湛璟塬那么多年,那份爱不会这么轻易的消失。
看到他痛的冷脸惨白,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但听到他还在为夏清欢求情,那抹痛苦句被愤恨取代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吼道,“滚开,不然,我立刻摁了启动器,她会死,你的儿子也会死。”
她死死的抓住湛璟塬的软肋,他竟然除了服从什么都不能做。
阿城上前将湛璟塬扶起来,他只是攥着手,面不改色。
“如果你需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放他们走,他们是无辜的。”
他再次重复,眼眸中带着大义凛然。
林雨荷的脸上,此时已经只有冰霜了。
她朝夏清欢扫视了一眼,情绪一点点平复下来。
“你真的愿意拿你的命换她的命?”
她夹杂着寒气的脸上,冷酷无情。
湛璟塬点了点头,林雨荷伸脚将墙角的一瓶没有包装的液体踢了过去。
“喝了它。”
她下了令。
“你要是敢喝了它,我就放了夏清欢和你的儿子。”
她得意的看着湛璟塬,她在逼着这个男人做出选择。
“湛少,不要。”
阿城着急的阻止,可是湛璟塬却弯腰将那瓶东西捡了起来。
夏清欢歪在地上,她疼痛难忍,但还是不住的冲湛璟塬摇头,嘴上贴了脚步,她发不出声。
湛璟塬紧握着那瓶液体,“你得说话算数。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不关清欢和孩子的事儿。”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林雨荷。
她牵扯住嘴角笑了,“你怕了吗?怕了就别喝。”
她拿话激湛璟塬。
“湛少,你不能喝,她是故意的。”
阿城还要阻止,湛璟塬一个眼神喝住了。
“待会儿替我照顾好清欢,找到轩轩,带他们回家。”
他做了交代,而后又深深地望了夏清欢一眼。
千言万语,仿佛这一刻,都汇聚在那个眼神里。
林雨荷蹙着眉头,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她多希望湛璟塬能够妥协,能够转身就走啊,可,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拧开瓶盖,直接将瓶口对准了嘴,瓶子里的不明液体,全部顺着他的喉咙进入了他的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