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迟疑的步伐朝里走,昨天还熙熙攘攘的大厅,此刻安静的像是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一样。
前台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
平日里可以见到的安保,此时也是一个都没有瞧见。
偌大的大厅里,只有几个人弓着腰,慢悠悠的打扫着卫生。
莫名的,肖炜心里的怒火就蹭蹭蹭的升腾了起来。
“来人啊。”
他厉声吼道。
除了几个保洁的阿姨,没有一个人看向他。
那天的大厅里,也着实一个人都没有。
肖炜迈开脚步径直往里走,电梯将他直接送到了人事部楼层,他裹挟着一身的怒气,径直走向人事总监的门口,也没有敲门,抬脚就踹了过去。
人事部的几个员工,赶紧将脑袋低到了极致,身不得此时具备隐身的功能,然后避开肖炜的视线。
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刘总监已经不在了。
“人呢?死哪儿去了?”
肖炜又吼道。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小姑娘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刘总监被开除了,今天没过来。”
听到这个怯怯懦懦的声音,肖炜的怒火更是往上窜,“他被开除了,难道就没有新上任的总监吗?”
肖炜喝道。
那小姑娘吓得不行,两只手紧紧的攥着,然后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这里谁的职位最大?”
肖炜又问道。
坐在那里的三个年轻人,一个个将脑袋压得更低。
肖炜怒了,起身一把拉住刚才那个说话的小姑娘的胳膊,“你说,这里谁的职位最大?”
那小姑娘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实习生,我上周才来这里上班。”
肖炜见了,气恼的松开了手,又朝另外一个将脑袋压着的男生走过去,“你说,这里谁的职位最大?”
那人也是吓得不行,战战兢兢的起身,说道,“刘总监被开除之后,主管级别以上的都请辞了,我们三个人都是上周一起过来的实习生。”
这话一说,肖炜简直是怒不可竭。
集体辞职?这是故意给他下马威吗?
他两只手叉腰,抬脚就将廊道上的垃圾桶踢倒了。
他伸手指向刚才那个小姑娘,吼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听见了没?”
那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两只手不停的摆着,“肖总,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什么都不会。”
“那你来。”
肖炜又指向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也慌了,“我在这儿就只是负责复印打印,我真的不懂啊。”
肖炜连连碰壁,他已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迈开大步就朝外走。
没有人,难道就能难住他吗?
他钻入电梯,摁了键,电梯将他带到三十八层。
那里也是空空如也,他走向那间属于他的办公室,却惊奇的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墙壁上的一切都被敲掉了,屋子里一片狼藉,可是没有人过来继续装修。
不是说好了吗?按照他需要的风格装饰这间办公室?
他插着腰站在门口,这会儿气的头顶冒烟。
这是故意的吧?
没了人事部,所有人他管不了。
没了办公室,他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他是这家公司的掌门人,可是他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
他径直走向秘书处,里面三个年轻的姑娘正对着镜子补妆,冷不丁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肖炜怒气冲天的站在外面。
三个女人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口红或者眉笔,正在认真的描画。
“肖……肖总……”
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姑娘见到了肖炜,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其他的两个姑娘也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
肖炜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怒目瞪着那个女人,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马上通知召开部门会议。”
那姑娘吓得浑身颤抖,“肖……肖总,几……几点?”
“现在。”
肖炜吼道。
他一圈直接打在那扇门上,手掌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暇顾及。
这一天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所有人所有事儿都像是跟他作对似的。
他转身进了会议室,在当首的位置坐下来。
约莫十分钟之后,会议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当然,很多座位也都空着。
肖炜靠在椅背上,冷眼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视过去,那些被扫视到的人,赶紧耷拉下脑袋,一个个都不敢抬头与肖炜对视。
偌大的会议室里,最终只是坐了十来个人。
“都到齐了?”
肖炜冷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每个人都表现出很怕他,但是又都与他保持着距离。
他很是郁闷,厉声吼道,“都到齐了吗?”
这一声吼,才换得那些人抬起头来。
“没到的是什么部门,你来说。”
他伸手指向离他最近的一个胖子,那胖子吓坏了,起身站起来,却不想人和椅子连带着直接倒在地上,摔了四脚朝天。
没有人笑。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然后那个人又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那张肥硕的脸,窘的通红。
“肖……肖总,这几张空着的椅子,分别是销售部、招商部、客服部、国际部……”
那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肖炜的脸色,也因为这个人的话越来越暗。
说到底,他现在是明白了,没有来的那几个人,都是湛氏最核心部分的人物。
“都去哪儿呢?”
他压抑着脾气,再次吼道。
那人吓得两只手无处安放,声音更是结巴了,“有……有的是开除了,有……有的是辞职了……有……有的是生病了……”
他把控不了肖炜的脾气,所以不知道肖炜问这话的时候究竟的目的是什么。
肖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扶额。
他得到了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一切,但是他并没有收获快乐。
新官上任第一天,他就被人弄了个下马威。
他的目光凛冽的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视过去,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
“还有谁要请假要辞职的?”
他冷冷的问道。
屋子里安静极了,像是寒风刮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