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
怀里的小女人疲惫了一整天，已经累地不像话，脑袋迷迷糊糊蹭在他的怀里，还专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按照原本的时间节点，领证的时间应该是在后天。
平安夜。
他俯身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这才关门出来。
冬天的夜晚月亮出奇地亮，银色的月光打在后院里，整个城市显得都安静了下来，带着莫名沉定的静谧。
已经有很多年，韩庭之都是这样过来的。
每一个平安夜。
七个。
他总是会想起他们最开始遇到的时候，在盛安广场的那个槲寄生下的吻，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一个吻，足以让他怀念一生。
大概是从遇到她的那晚，就是沦陷的开始。
之后所有，不过是命运的囚笼。
可，却心甘情愿。
这七年多的日日夜夜他总是会想她过得好不好，安静下来的时候有关她的一切总是会充斥在脑海里，她的音容笑貌，她娇嗔时候的温怒，还有委屈时候的哭泣。
他都记得。
然后在很多个这样的夜晚，酗酒之后酩酊大醉。
大概……
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清晰地知道自己想念的人是谁，才能把那些不甘心肆意流露出来，最后沉沉睡去。
不过还好，老天爷给了他重逢的机会。
让他，遇到了她。
于是这七年的辗转反则难以成眠，反而成了这段感情的勋章。
历久弥新。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爱一个人不可，甚至觉得人生不管怎么样都是过，不会说真的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因为一个人，而选择不将就一生。
是她改变了他的想法。
给了他自由。
同样，也给了他以爱为名的囚笼。
她从未有一刻禁锢过他，可只要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心甘情愿画地为牢，绕着她为圆心转。
甘之如饴。
他站在阳台原本想点烟，可看到无名指的戒指。
停下了。
把烟放回去之后，才低低喃喃地轻笑了一声，唇瓣的笑意都是格外明显的，而那笑是时隔多年后，再度会心的笑容。
……
第二天。
江暮夏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侧是空的，没有人。
她有些慌张。
等到匆忙跑下楼，看到的就是楼下客厅里已经准备好的圣诞树，上面挂着彩灯，就连旁边的地毯上都放着南瓜灯。
“醒了？”
韩庭之主动走向了她，“准备好了吗？”
“……”
江暮夏眸色有好几秒的呆滞，“什……什么？”
“领证啊。”
男人俯身捉住了她的手，说话的声音低沉到趋近于沙哑，“明天就是平安夜，我的韩太太准备好跟我去民政局了吗？”
“……”
江暮夏知道明天是平安夜，可对于这个圣诞树还是有些莫名恍惚。
“你……”
她眼眸都微微眯了起来，主动抱住了他的腰，朝着圣诞树看了过去，“有没有觉得这个圣诞树缺了点什么？”
“什么？”
“……”
江暮夏眨了眨眼，“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
韩庭之倒是真的看不出来，索性就耐着性子俯身扣住了她的下巴，“你说缺了什么，我去补回来，时间足够。”
“……”
江暮夏哼了一声，主动拉开了他的怀抱，“韩先生，你连我们最开始遇到的槲寄生都不记得，可见你对这次的平安夜领证有多敷衍，亏我还专门挑了这天，真是没良心，果然人家说结婚了就不认人了，真是没说错。”
说完，还后退了两步。
“……”
韩庭之看着她那娇嗔的模样，唇瓣的笑意都挑了起来，“所以，我在你眼里是结婚了就不负责的那种男人？”
“反正我是要考量的。”
她的脸蛋都带着微微的生气，“毕竟孩子都有了，你要是真的不准备这些仪式感，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跟你过下去的。”
那模样，看起来就真的跟勉为其难似的。
“是么。”
男人手微微一勾，她的整个人就被捞到了怀里，“那谁让你就是喜欢我这个不负责的男人，又有什么办法。”
“你……”
江暮夏冷哼，“你得寸进尺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