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警惕的望着许志光,疑惑的询问。
“二丫,三娃他们确实是娘的亲戚,这位是舅舅,旁边的是舅母。”没有多言,张舒曼简单的介绍了句。
捕捉到这舅舅盯着二丫时,眼中过一起灼热的亮光。张舒曼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头,暗暗思索着,这舅舅是不是在盘算些什么。不管是什么,最好是别动歪脑筋,不然她会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舅舅又怎么样,连爹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更别说这些不搭边的旁亲。想用辈份压她,更是想都别想。
“舅舅,舅母。”
得到大姐肯定的回答,二丫跟三娃礼貌的喊了句。不过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恭敬,毕竟,大家并不熟。在姐弟俩眼中看来,许志光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乖,来这是舅母给你们的见面礼,都收着。舒曼也是,长者赐不可辞。虽然不值当什么大钱,不过这也是舅舅跟舅母的一份心意。”
刘珠儿上前想拍拍三娃的脸,却没想被三娃避开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想到大家都是初次见面,没有什么感情。会不好意思也是事实,从怀里掏了掏,刘珠儿掏出几份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不由分明的塞给张舒曼姐弟三人。
二丫跟张舒曼的都是一对玉镯,唯有三娃的是块通透的玉佩。水头皆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块玉料所出。初次见面,这刘珠儿所送的礼,也算是大出血了一回。但是,正因为这礼贵重,越是让张舒曼不安。
“师傅,家里都来了什么贵客,得让师傅亲自接待着。”
人未至,无邪老人的大嗓门远远的就传来了。走路襟飘带舞,让人看着就感觉洒脱。生怕小师傅被人给欺了,巡视了一眼,无邪老人细心的打量了一眼许志光跟刘珠儿。
一眼就看出两人身上的布料是京都里特有的彩云锦,眼尖再看到许志光脚下的官靴。无邪老人一早就从张顺口中打听到,这两人是小师傅外婆家的亲戚。又是姓许,心思转了几圈,便大概的猜到对方的来头。
京都许家,想不到小师傅的外婆家还是权贵之家。只是令无邪老人没有想到,堂堂的许家小姐,最后会流落到这乡野之地。
对了,无邪老人很快记起了,好像十几年前许家是走丢过一个庶出的小姐。可惜许家似乎并没怎么上心,仅仅只是做做样子。派了几个人找了一遍,便没有后续,当这事了结了。
可是都过了十几年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找上门来了。
大宅院里的那点破事,要是没有点图谋,说了无邪老人也不相信。想必是师傅的名声传的远了,才查到师傅头上。觉得有利用价值,才想着将师傅认回。不过,许家的算盘恐怕是打错了,小师傅可是人精。脑子转的比谁都快,岂会轻易让人算计了去,再者还有他盯着。
许家就是想翻出个天来,也看看自身有没有这个本事。
师傅?
许志光夫妇俩困惑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无邪老人,望着无邪老人满头的华发。走路时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响动,一看就知道是武艺不凡的高手。由于夫妻俩都不是江湖中人,加上无邪老人退隐的久了。
两人都并不晓得无邪老人的身份,只是有些不解,这客厅里还藏了有谁。
包括跟随许志光夫妇一同到来的丫环婆子,皆没有人想到。眼前老者口中的师傅,会是年轻的不能再年轻的张舒曼。
“舒曼,这位前辈是?”
收起了困惑,许志光有些惊喜的注视着无邪老人。没有想到这外甥女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连这样的武林高手都有结交。一个眼神,许志光便看出,他绝不是眼前这位老者的对手。
眼尖瞅见无邪老人眼中的凌厉,许志光跟刘珠儿皆又是一震。
“这是无邪,我徒弟,无邪他们是我的舅舅跟舅母。大家随意,都坐吧,茶都凉了。春梅,将桌上的茶都撤了,再重新上一壶新茶。”
明白无邪老人是想给她助威,张舒曼展颜浅笑。看到目露疑惑的舅舅,张舒曼不急不徐的解释了句。
“什么,徒弟?舒曼你是说,这位前辈是、是你的徒弟?”
倒抽一口凉气,许志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事实。怎么可能呢?这位前辈不管是武功,还是年纪,哪一点都不像是做徒弟的。反过来,做师傅还差不多。
可是,天啊,他竟然看到这位前辈,居然真的点头承认。而且还一脸骄傲引以为荣的样子,仿佛能拜外甥女为师,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这,怎么会?”
同样的,刘珠儿心里的震撼不比许志光少。一脸错愕的在张舒曼跟无邪老人身上来回打量,怎么也不相信事实这个怪异的事实。
完全是角色颠倒,雷死人不偿命。
张舒曼没有回话,只是肯定的点点头。
“师傅,我给您倒茶。”
对许志光夫妻俩,无邪老人完全不甩,直接行动证明事实不假。接过春梅手中的茶壶,笑眯眯的给张舒曼倒茶。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茶壶交给春梅,让她再去给许家夫妻俩倒。
师傅的舅舅又怎么样,无邪老人根本不放在心上。休想借着这个,就认定是他的长辈了。想让他给倒茶,不怕毒死尽管喝。
夫妻俩相视了一眼,看着无邪老人的殷勤的样子,想不相信都不成。只是,还是忍不住震惊不已,这外甥女本事看来还是小瞧了。回头派人再去详细打听打听,或许还有意外的惊喜待待发觉。
坐定后又是一番闲聊,通过舅舅跟舅母的口风。张舒曼大概的了解到当初娘亲流落至此的原由,外出游玩时遇到了山匪。寻觅无果,误以为早已身陨,便死心撤了搜寻的人。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找上门,完全是因为她的名气过大。许家的老祖宗病倒了,京都里的大夫看不好。听人介绍想到请她到京中看病,一经打听,意外的发现得知这个医仙居然是流落在外的亲人。
令张舒曼起疑的是,娘亲原本好像是订下了一门不错的亲事。据说是侯爷府上的世子,眼见着就快成亲。却没想出了这样的事,最后让嫡母所出的二小姐给顶替了。
“舒曼,你外公以前也是对你娘极好。等你跟舅舅回去了,外公一定会护着你,以后没人敢欺了你去。至于老祖宗的病,舅舅想请你去看看。都是一家人,若是可以,舅舅想让舒曼还有三娃他们也一起回去。”
看着不悲不喜的外甥女,又看着听的津津有味,从头到尾并没有露出贪婪样子的两个外甥。许志光暗暗点头,轻咳了一声,一脸真诚的邀请道。
去京都外公家?
二丫跟三娃都没有急着开口,乖巧的坐在一边。只等着大姐抓主意,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大姐决定的。都无条件的信服,除了好奇,姐弟俩并没有觉得去外公家,就是攀上了一棵了不得的大树。
大官又怎么样,王爷都还得叫大姐师祖呢?
这是师傅的家事,无邪老人过来只是想给张舒曼撑场,并没有出声参与。清官难断家务事,以师傅的精明,无邪老人相信张舒曼吃不了亏。
“老祖宗?许家不是说是朝中重臣,宫中有能耐的御医无数,何需来这小地方求医。”
闹了半天,只是为了求医,才意外的找到她。并不是冲着玉锁而来,明白了这点,张舒曼紧级的神经这才松了松。浅笑着抿了口清香的茶水,张舒曼扫了一眼许志光,捕捉到许志光眼中的急切。
张舒曼挑了挑眉,不解的询问。
虽然张舒曼自我感觉现在的名气不低,远近的不少奇难杂症的患者,不惜辛苦赶来求诊。但远在京都,拥有无数名医的一国都城里,还未曾出现。许家的老爷子说是朝中重臣,那么请御医看诊,应该不是难事。
再怎么样,也不该轮到她来操心才对。
“舒曼不必太过谦虚,京里的大夫,甚至是御医都给老祖宗看过。都说没有办法医治,开了药也就好几天,反复更是头痛。眼下都起不得床,听到人介绍,才知道舒曼专治这些奇难杂证。舅母相信,只要舒曼肯治,老祖宗的病一定没有问题。”
信任的望着张舒曼,刘珠儿一边解释,不忘记给张舒曼戴高帽子。
“就是啊,舅舅可都听说了,在镇上来看诊的患者。不管是什么大病小病,看过的没有治不了的。都是一家人,舒曼你就随舅舅走一趟,给老祖宗看看。花不了多少时间,若是可以,让外公安排进宫,挂个御医的名号都不是难事。”
许志光自认聪明,认定一个大夫,谁不想有出息。而最渴望的,莫过于进宫成为一名御医,可以给宫中的贵人看诊,名利双收。
这么快都利诱上了,宫中御医,好大的口气。看来这未曾谋面的外公,在朝中的官职还真是不小。
不过别人稀罕,她却一点也看不上眼。御医又怎么样,挂个名好听,说穿了不就是私人医生。伴君如伴虎,宫里有多黑暗,电视里看的还少。稍有不如意,治不好那就是砍头的大罪。
脑残才会蠢的眼巴着进宫做什么鬼捞子的御医,小小的一个御医头衔。便要失去自在,随时可能脑袋搬家,哪有在宫外来的自由。想治就治,不治滚蛋怎么样都行。
旁边的无邪老人,听到许志光的话,同样也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他医毒圣手的师傅,还能稀罕一个御医的头衔,真是可笑至极。这许家的人还真是了不起,算盘这么快就打上了。
“舅舅这事再说吧,舅舅还有舅母远到而来,想必都累了。春梅,让人去准备好客房,顺便再让厨房准备些好菜,晚上好好的招待舅舅跟舅母。”
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许志光,张舒曼借口暂时搪塞过去。
“好吧,那舅舅等舒曼的回复。”
匆匆的赶了小半个月的路,风尘仆仆,也确实是累的慌。明白这外甥女不想再谈,物极必反,许志光没有傻的硬逼。非要张舒曼立刻点头,随同一起回京。使了个眼色,示意刘珠儿先别再劝。
既然这外甥女承认了亲属关系,虽然现在还生疏,但慢慢处出了感情。许志光自信,一定能说服几个外甥跟着一起回京。
“也不是,这事不急,舒曼慢慢想。只要记着,我们是一家人,舅舅还有舅母,都不会害了你。”
挤出一抹亲和的笑容,刘珠儿认真的道。
“师傅,你要回京都,认这门亲吗?”
见许志光一行人走远了,无邪老人这才开口询问。
“姐姐,京都好远,我们要去吗?外婆长什么样,是不是跟娘一样温柔?”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三娃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猜想。
二丫没有说话,还在想着那段关于娘的事情。为什么娘快出嫁了,正好就出事了,而出事后,为什么娘的妹妹可以嫁给娘的未婚夫。二丫虽然不懂大宅院里的宅斗,不过也看的分明,这其中必定是有关连。
不然,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加上以娘胆小的性子。怎么会好端端的出远门游玩,又这么巧的遇上了匪徒。
“目前没有这个想法,无邪你知道许家的事吗?”
摇了摇头,张舒曼除非是傻了才眼巴巴的跟着去京都,让人觉得她想攀上许家这棵大树。不过看着这舅舅的态度,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瞥了一眼无邪老人,张舒曼眼睛一亮。
收个王爷做弟子,想必这京都里的事,无邪老人应该是了解的。特别是朝中的大官,或多或少总该有些耳闻。
比起她在这单方面的猜想,还不如直接问无邪老人来的准确。
“这个自然,许家要是弟子没有猜错,应该是兵部尚书许雁良一脉。许雁良为人到是还可以,就是人花了点。后院的夫人一个个都不是省事的,十几年前,也确实是走失过了个女儿,不过后来不了了之。老夫人的病是听说是上了年纪,血管不通,用药根治不了。现在瘫在床上,估计是又中风了。师傅要是没有把握,最好别渗这趟浑水。”
作为弟子,师傅的询问,无邪老人自然是毫不保留,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告知。这许志光会不辞辛苦的跑来这里求医,想必是想借机立一分功。
“兵部尚书?看来许家能耐也不小,除了这些,那我娘失踪的事,你知道还有其他的内幕吗?”
微眯了眯眼,张舒曼又道。
“还是师傅英明,弟子知道的不多,没有去详细的查过。不过可以肯定,这事好像是跟许家的主母,还有二小姐有莫大的关系。”
见小师傅并没有因为凭白跑来一个大官的亲戚晕了头,反而条理分明的询问答应。无邪老人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拍了句马屁,沉声提醒。
“主母,原来如此。除了这些,关于许家的传长不传媳的长命锁,这事你知道吗?”
逝者已矣,以张舒曼的聪明,脑子转一圈。便轻易的可以猜出其中的大概,十有*,恐怕是跟这个世子身份的未婚夫有关。虽然有些惋惜,不过这上一代的事,张舒曼并不想参与进去。
反正事情早就过去了,要是没有这事,就没有现在的她还有二丫跟三娃。
相比这些破事,张舒曼更关心的是长命锁的事。
长命锁?
二丫跟三娃皆是一愣,也都知道这长命锁是娘让爹交给了大姐。相视了一眼,不解大姐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舅舅想将给了大姐的东西要回去。
“师傅这长命锁是不是在您手上,其实也没什么。这长命锁确实是许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古玉,说是能解开玉锁的秘密,就能带着许家一飞冲天。不过这只是谣传,谁也没有看出这长命锁有什么秘密。”
许家的祖上几代,无邪老人也曾查过,根本没有什么大来历。先原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战乱被征入伍,凭着不凡的武功。一步步的爬到这个位置,那什么宝藏的说法,完全是胡说八道。
秘密?
张舒曼心头一震,没有想到许家还真的知道些这长命锁的不凡。可惜就是一直没有人能解开,又或者没有人在长命锁上滴血认主。没能发现这玉锁中还藏着空间的事,瞥见无邪老人不以为然的表情。
看来大家对这玉锁并没有抱有太大的想望,松了口气。不过以防万一,张舒曼还是决定,死咬着这玉锁丢了。
京都许家。
“娘,许志光他们去找许秀莲的孽种,会不会有事。万一,让许志光知道了当年的事,再告诉爹我们?”
得知当年失踪的许秀莲有了消息,许秀荷不由的有些慌了。匆匆的回到娘家,有些慌了手脚,生怕当年的事被陡了出来。若是让夫君,还有爹知道当年的事,是她还有娘一手策划,恐怕这世子夫人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许秀莲这贱人命可真大,当初派了那么多杀手,居然还让她给逃了。失踪了就算了,都隔了十几年了。还想翻身,难不成还想回来抢她的夫君。
不,她绝不允许,要是许秀莲回来,她定要许秀莲死在半路。阴着脸,一抹浓烈的杀机一闪而逝,让旁边的贴身丫环看的心里打真冷颤。
“秀荷,别自乱阵脚,这事娘早知道了。你放心,那小贱人早就死了,留下三个贱种。而且当初的事,那小贱人是失去了记忆,根本不可能将事说出去。现在死无对证,量许志光也翻不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