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按照管家豪给出的信息，席九泽定位到对方最近登陆地点就在本市。
对方谨慎却又不太谨慎，应该只是个人习惯，游戏登陆前散布出了几十个虚假坐标。
他逐一比对，确信最准确的地址就是a城这个。
管家豪打完比赛，去吧台拿了瓶功能饮料回来，看到席九泽还在，坐到沙发边问：“你这老年人作息，今天破天荒地还醒着，在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歪头去看，席九泽刚好关机。
“再给我看下你跟那个路人王的聊天记录。”
提起那人，管家豪苦恼地皱眉：“他好高冷啊，给钱不要，给帅哥也不要。”
席九泽看了记录，薄唇轻勾起一抹弧度，拿起车钥匙起身，目光深邃：“这人或许你也认识。”
“什么？”管家豪愣住，“谁啊？你别忽悠我，我身边除开你外，没几个打野厉害的，而且你还没他强呢。”
席九泽没回话，转身离开，他也只是推测，尚未确定。
但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接下来的几日，熊星星看到网上舆论渐渐平息，任轩似乎有所好转，翟家鸣也有帮忙联系新的骨髓捐赠者。
他好几次打给熊星星，商量签约的事，她都推掉，只说不着急。
席九泽托熊文柏给她谈好了广告跟剧本，后续会请专人帮忙跟进，一个清晨，她逗着院子里的雪球，忽地眼睛一亮：“雪球，想不想爸爸啊？”
雪球望着她，歪了歪头。
“那姐姐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她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
她抱着猫刚准备出发，忽地手机弹出消息，大事不妙。
老廖出轨的事，忽然在商圈曝光了，凯韵股市动荡，但记者去采访了老廖，他本人拒不接受采访，但该去凯韵还是去凯韵，丝毫不受影响。
熊星星潜伏在论坛里半天，装作好奇宝宝问这问那，才得知老廖根本不可能离开公司。
自从她过世后，老廖跟见鬼似的，倾家荡产买入不少凯韵股份，一跃成为除开老邓外，公司最大的持股人。
任虎天死后，目前他是最大的话事人，某种层面上等于是凯韵老板，他怎么走？
熊星星窝在沙发上半晌，怎么都想不通。
当年他暗中收购股份，老邓就没察觉吗？为什么没加以阻止，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他败坏凯韵名声，却不得不继续留他这颗老鼠屎。
简直膈应。
迫不得已，熊星星查到陆星燃现在的号码，联系了他。
“关于苏星玫的事，我想跟你聊聊，见面地点我短信发给你了。”她言简意赅，挂掉电话便出门了。
家里佣人放了假，她便抱着雪球一起出去。
还是四时咖啡厅。
陆星燃到的时候，熊星星正在逗猫，一口一个雪球，陆星燃不可思议地眯了眯眼：“它怎么也叫这个名字？”
“来了？”熊星星把猫抱在怀里，抬眼看他：“还是喝半糖拿铁？”
陆星燃更是惊讶。
他想起来她是谁了，之前在公司楼上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小萝莉，但她为什么会知道星玫姐，还有他的喜好？
而且她的猫跟星玫姐的狗一个名字。
“服务员，半糖拿铁，再给我一份柠檬起司蛋糕。”
阳光照在她雪白的小脸上，乖巧而干净，她盈盈眸子看向他，开门见山道：“你受苏星玫资助，14岁念了博士，是难得一见的计算机系神童，去海外深造三年后，回国就进了凯韵。”
“你到底是谁？”陆星燃震惊不已。
他的电话联系人列表里不超过十位，不擅交际，平时在公司除开必要的会议外，甚至不与同事打招呼。
他内向，却也有热忱以待的人。
至少这么多年来，苏星玫对她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她像个贴心大姐姐，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有什么话，也会对她说。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你跟苏星玫之间的事？”
咖啡送上，熊星星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咬了口蛋糕，才慢条斯理道：“小子，一年多不见了，见到我也不叫声姐姐？”
“什……什么？”
面前小雪团子的语气，跟星玫姐几乎一模一样。
他眼睛眯成一道缝，认真地审视起她来。
“没听明白么？我是你星玫姐。”熊星星抿了口馥芮白，奶呼呼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
但陆星燃惊愕半晌，最终却扯唇道：“开什么玩笑？小孩，你到底是从哪儿听说这些事的。”
还不信是么？
那她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你第一次跟苏星玫见面，是在黎江边，她出来谈生意喝多了在江边吹风，你却以为她要跳河，救下了她。那年她17岁不到，你才12。”
陆星燃倒抽一口凉气。
若说别的事，或多或少地能查到，但这一件，除开苏星玫这个当事人外，便是他藏于心底多年的秘密，从未与人提及。
陆星燃看她的眼神，从震惊、困惑，再到最后多出的一丝丝妥协，熊星星只觉得好笑。
“是我，我没死。”
陆星燃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目不转睛盯着她：“你真……真的是星玫姐？”
这小团子，也就几岁吧？
他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她叹息一声才道，“你是我坦白的第一个人，希望也仅你一个。”
要不是有事托他帮忙，她不会到这一步。
陆星燃跟她确认再三，证实了她的身份，试图强压内心的激动，却还是热泪盈眶。
熊星星递给他纸巾：“我没兴趣看你哭哭啼啼，收住，你今晚就想办法在我办公室的电脑上植入一个程序。”
她记得任虎天说过，公司里她的办公室还原封不动地保存着，没人动过。
陆星燃效率很高，事情做得干脆利落，夜里她窝在床上查看公司账单，确定没问题。
但这就奇怪了。
既然老邓老廖没有沆瀣一气，不存在利益牵扯，那为什么帮老廖瞒事？
熊星星干脆查到老廖的家，第二天起个大早，登门造访。
她刚到小区外面，跟一辆黑色的车子擦身而过。
那车里的男人，不是席九泽的保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