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绍炎皱眉琢磨起来,我们的装甲车还是头车,后面的装甲看我们减速不行,它还用大灯晃了晃我们。
我们总不能因为一个怪异的草垛子而停止不前。姜绍炎拿个主意,他来到副驾驶上,这里还有一个小孔,打开后能把微冲的枪口顺出去。
他就用微冲,对着草垛子嗤嗤嗤的打了一排子弹。
草垛子被子弹一搅合,一时间好多碎草都飞舞起来了。姜绍炎让我们一起留意草垛子上的情况。
如果这里面藏人了,肯定被这么一弄,吓的跑出来,但没这方面的动静,另外草垛子上也没溢出血来。
姜绍炎摆摆手,跟刀疤脸说,“安全。”
刀疤脸也赞同这话,他又启动装甲车,我们慢吞吞的往前走。
其实面上说安全,在经过草垛子时,我们都不敢大意,我和铁驴也各自拿着枪,从装甲车侧面的小孔把枪口伸出去,指着草垛子,留意这里的一举一动。
这段时间很短,却也让我觉得稍微有点漫长。在我们装甲车彻底开离草垛子后,我心里才终于平静下来。
刀疤脸还给装甲提速。
也不能怪我们大意,而是真的没想到。在第二辆装甲车经过草垛子时,这草垛子突然动了。
从里面冲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超大号的履带式推土机。这也是重型工程车了,它用推土刀对着那辆装甲车狠狠撞了过去。
刀疤脸最先发现这意外的,大喊了句不好,等我回头时,看到的是推土车已经把装甲车推动了。
装甲车当然想逃出去,但根本无能为力。推土机全开着马力,很快把装甲车从土路上推了下去,还继续把它向一块巨石上推去。
我们不可能“见死不救”,铁驴先骂了句他娘的,这爷们也真冲,拎着微冲,叫我把门打开。
我痛快的配合着。铁驴为了开枪无拘束,直接从装甲车里跳了出来。
他举着微冲,一边往前走了几步,一边对着推土机,嗤嗤嗤的打起来。
铁驴的枪法相当准了,这些子弹都打在推土机驾驶位的车窗上了。我也趴在门旁边看着。
推土机车窗上闪烁着无数的火光,但没有一发子弹射进去的。
我看诧异了,脑子里也闪出一个话来,这推土机不一般,竟连窗户也是防弹的。
铁驴不服气,最后半梭子子弹打完后,他停下来,冷冷望着推土机。
推土机的司机很张狂,趁空再次加力,把那辆装甲车完全的推到巨石上。我听到轰的一声响,巨石上落下不少碎石屑来。装甲车的一小部分车体也都陷入到巨石中了。
推土机司机把车往后退了退,又对铁驴狞笑着,大拇指向下的做了个手势。
这是瞧不起我们的意思。这一刻我很担心那辆装甲车上的人怎么样了,但没人从那辆装甲车上逃下来。
我不知道是他们都受伤了,还是车门变形了,他们打不开门。
铁驴把精力完全放在推土机司机的身上,他被向下大拇指一鄙视,一下子火大了,念叨了,“卧槽你有种!”
之后铁驴又来到装甲车旁边,跟我说,“徒弟,把火箭炮递给我。”
我心说这下玩大了,啥叫火箭炮?不就是小型导弹么?这一个炮弹过去,别说把那个司机弄死了,整个推土机弄不好都得被炸碎了的。
但都这时候了,也不是我家的火箭炮,我心疼个啥?我痛快的把火箭炮推到门前。
倒不是我不想递出去,而是火箭炮太重了,我半蹲在车里,用不上全劲儿。
铁驴迫不及待,看到火箭炮离近后,就急忙搭把手,之后又把它扛在肩头。
这期间推土机也有动静了,司机让它快速转变方向。
铁驴不给司机更多时间,哼一声就一抠发射钮,一发炮弹嗤溜一声,冒着烟冲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喷火的三足金乌
这发炮弹的轨迹倒是没出啥问题,坏就坏在推土车及时转过来,用推土刀扛住了炮弹。
推土刀那么坚固与厚实,无疑跟个盾牌一样。炮弹爆炸后,还立刻产生一股极强的热浪。
我探个头往外看,铁驴更是扛着火箭炮,完全的站在装甲车外面了,这股热浪冲过来,让我俩都遭殃了。
我就觉得自己脑袋跟突然沾到热水缸里一下,整个人被热劲儿刺激的一哆嗦。我死扛的咬着牙,硬生生把脑袋缩了回去,靠在门旁边大口喘着气。
铁驴更不用说了,直接被热浪冲的坐在地上。但很幸运,我们并没因此受什么伤。
没等我们有下一步行动呢,推土车又动了。它故技重施,用推土刀对着我们的装甲车狠狠冲了过来。
它的目的很明确,要将推土刀狠狠顶在车门处,并将装甲车挤到一块巨石上。
如果真被它得逞了,后果难以想象。但刀疤脸还是挺有经验的,或者说关键时刻挺有谋略的。
他知道用装甲车跟推土车相撞没啥优势,为了避免车门被堵,他提前调整装甲车的方向,用车尾对着推土刀撞了过去。
随着砰的一声响,装甲车的车尾凹进去一小块。装甲车也在全速开着马力,跟推土车较劲,但真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推土车拿出一副不快不慢的节奏,推着装甲车奔着一块巨石赶去。
铁驴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他手里的火箭炮刚发射完,这种武器就一个缺点,一次只能装一枚炮弹。
他想再对装甲车来一下子,问题是炮弹都在装甲车上,他空空的举着一个发射杆也没啥作为。
铁驴急了,把火箭炮往旁边一丢,举着微冲,对着装甲车玩命的射击。不过用处不大了,子弹依旧打不透推土车的窗玻璃。
我在车里看到这一幕后,心里急的够呛。但姜绍炎很淡定,他探头看了看装甲车,皱眉想想后跟我下命令,“跳出去。”
现在的车速不快,跳出去后要急忙跑开的话,绝对能躲过推土刀。
我听完姜绍炎的话,就觉得被人指导出一条明路一样。我没多想的一深呼吸,对着外面扑了过去。
落地的一刹那,我被惯性带的确实来了一个踉跄,但还不至于摔到,我死撑着往旁边跑了跑。
推土刀在我身后推了过去。我大喘着气,扭头看着。
铁驴知道我临时脱险了,但他不仅没赞我跑得快,反倒扯嗓子问我一句,“徒弟,你跑出来咋不给我带个炮弹?”
我也反应过来了。脑袋里嗡了一声,也责备自己咋这么笨呢。
我猜姜绍炎也有要跳车的念头,现在他还没动静呢,我就合计着,让他抱一枚炮弹出来。
我扯嗓子跟姜绍炎喊。话音刚落,姜绍炎有动作了,不过他抱的不是炮弹,而是一个带着射枪的大气缸子。
我心说我刚才喊得挺明白的,难道他失聪了?没听到我的话?
但我错怪他了,或者说他比我想的更周密。这大气缸子是喷火器。我记得刚才刀疤脸展示装甲车内的武器时,并没有它,我猜这喷火器一定被藏起来的,原本并没想当主力武器来用。
但这绝不代表它并没有价值。姜绍炎抱着大气缸子,落地后一边往旁边跑,一边把它快速的背在后背上。
他掌握一个尺度,并没逃离得太远,等推土刀就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推过后,他猛地转身,举着射枪,对着推土车的车身,呼呼的喷上了。
这里面装的都是燃料,别看推土车上没什么可燃烧的东西,但被这股着火的燃料喷上后,车身也一下陷入到火海之中。
我看着这一幕,心说那司机是没挨枪子,但没多久这推土车就升温了,他还刚躲在里面,保准被闷熟了。
我当然不想离推土车太近,尤其有些着火的地方总噼里啪啦的往外溅火苗子。我怕自己意外受伤。
铁驴也不急着找火箭炮了,一边留意推土车的动静,一边往姜绍炎那边靠去。
推土车这下也没了推装甲车的意思了,它猛地减速,又过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吧,车门猛地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
他挺聪明,把外衣脱了,扣在脑袋上,还把浑身裹得紧紧的,防止有裸露的皮肤沾到火苗。
但跳出来后,他衣服上不少地方也都着火了。他哀嚎着,对着地面扑倒,不断的滚来滚去。
刀疤脸趁空把装甲车往旁边开了开,离火推土车有一段距离,之后也举着一把手枪,从车门处跳了下来。
我们四个把这司机围住了,却都没上前帮忙。
这司机也算有点手段,这么扑腾一下通后,终于将衣服上的火压灭了。不过整个人都有点黑兮兮的感觉。
他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瞪着相比之下挺白的眼珠子,冷冷望着我们。
我没急着说啥,姜绍炎举着喷枪,喝着说,“你,给我站起来。”
这司机呵呵笑了,我怀疑他不是脑袋有病,而是有种极其张扬的性格,都这时候了,他还没阶下囚的感觉。
铁驴上前对他踹了一脚,他往后滚了半圈,等再次起来后,他跪在地上了,对着我们连喊投降。
他表情还微微流露出一种狂傲劲,不过看着他喊投降的份上,我没在乎他狂不狂的,还想着赶紧找东西把他绑住,问问谁是主谋这类的事。
但姜绍炎他们仨都跟我完全相反,姜绍炎突然一皱眉,与此同时,铁驴和刀疤脸全对着司机开枪了。
这俩人的枪法都很刁钻,两发子弹几乎重叠的打在司机眉心之间。
我看到这小伙的脑袋上嗤嗤喷出两股血线来。他死不瞑目的往下一瘫,坐着咽了气。
我并没被他恐怖的外表吓住,只是心里不解的看着铁驴和刀疤脸。都说不杀战俘,真不知道他俩为何这么做。
铁驴走过去,对着死尸的肩膀踹一脚,让他能平躺在地上。
他又蹲下身子把死尸上衣和裤子扒了。我看到这小伙的肚皮上有一个小洞,从里往外的露出一根线来。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又明白啥似的问铁驴,“这是人体炸弹?”
铁驴应了一声。或许是想教我点东西吧,他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解释上了,“见过医院里做微创手术的设备么?说俗点,都是一根根超细的管子,深入到体内进行操作的,而这小子身上没有刀口,肚子里却有炸弹,也正是引入了这种技术。我分析是用细管从下体棒子那里插入,一直通到膀胱中,再将纳米级的微型炸弹,一个个射到他膀胱里。这样能让他不伤元气,跟正常人一样跑跑跳跳,还能在被俘后,引爆自己,让敌人给他垫背。”
我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也明白了,铁驴他们仨一定在刚才发现这司机的表情有啥异常了,这才及时将他杀死,避免悲剧的发生。
另外我也有个想法,这纳米级的炸弹连我这个加入特案组、当过法医的人都头次听说,更别说同斌这种一般“商人”能弄到了。
这司机一定跟同斌有联系,但也绝不是他的下属。我想到陈诗雨了,只有那妖女才能掌握到这种先进的技术。
我们这才在路上,刚遇到第一波助力,就让我信心一下大打折扣了。我忍不住胡思乱起来。
姜绍炎他们都没说啥,都望着正在燃烧的推土车。
姜绍炎眼睛尖,突然咦了一声,也不顾推土车上的火苗猛不猛地,往前凑了过去。
我思路被打断,也留意着他,知道他一定又发现什么了。
☆、第六十九章 敌外敌
姜绍炎把握一个尺度,并没钻到推土车里,而是隔着燃烧的车门往里看着。
我看铁驴和刀疤脸也都跟了过去,我本不想离火苗那么近,但实在好奇,外加看他们仨离近了也没啥危险,就壮着胆子凑过去。
我看到,驾驶室上有一个小设备,方方正正的,上面还有一个豆粒那么大的小灯,正一闪一闪的。
我猜不透这玩意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