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装平静的瞳孔仿若破碎的玻璃一般，裂开了几道痕，被一抹受伤的情感击得支离破碎。
她望着李思育，没有开口，一直在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发泄情绪，就像以前的很多次吵架一样。
但是她知道，这一次，她们是真的再没可能了。
李思育说话声不算太大，但教学楼楼顶太空荡了，以至于她的话有了回音，显得非常清晰。
最后，她说了一句:“离茗，你变了。”
离茗终于笑了一下，只是那抹笑夹杂着过多复杂的情愫，往日清澈剔透的眸底染上了一抹似悲似冷的凄凉:“不，变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我们都没变。”
只不过，变的是时光而已。
时光在变的同时，飞逝的是我们。
话落，她就转身想走，却被被李思育喊住了，她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离茗，你给我停下！”
离茗轻轻的顿住了步子，侧头。
“我的忙，你帮不帮？”说着，她顿了一下，然后语气染上了一丝威胁，“你是一个人来的，现在是放学时间，没有人来这里……我带了几个男生……”
离茗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唇瓣一瞬间没了血色，半晌，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是吗？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要让他们对我做些什么？”
她知道，此时此刻，她的笑容一定很牵强也很难看。
李思育整个人的人格已经被负面情绪扭曲了，离茗望着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和自己在一起五年的好友十分陌生。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然后终于回神，互相撇开眼睛。
离茗顿了一段时间，然后才慢慢开口，语气不知为何带着有些难以言喻的笑意，嗓子沙哑:“既然这样……那我答应你了。”
话落，李思育侧过头望着她的脸，眼里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她就这么……答应了？
她不是和迟铭……关系很好吗？
女孩往日清澈纯粹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瞳孔里晕开一抹浓墨重彩的情绪，透过薄薄的眼镜片，她的神色看上去有点模糊不清。
五年了，李思育第一次看不懂这个干净单纯的女孩子的情绪。
教学楼楼顶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声音，此刻独留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李思育收回目光，说道:“最好如你所说。”
离茗唇边带着笑，那笑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只是望着李思育，一句话也没说。
她望着李思育离开教学楼楼顶，收了笑，然后将目光慢慢转向教学楼下。
从十几层的教学楼楼顶看下去，就是整个鸿儒三中的俯视图。
她往那边走了几步，走到楼顶的边沿，从那里往下看了一眼，有恐高症的她第一次对于那么高的高度没有任何反应。
风很大，刮得她有点站不稳，站在边沿有些摇摇欲坠。
她望着楼下，慢慢的踏出了一只脚……
胳膊忽然被人握住，她也被人拉了回来。
迟铭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开口:“命不要了，嗯？”
离茗转过脸，望着她，脸色有点苍白，表情看起来很茫然，眸子一片灰蒙蒙的，似乎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