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报信儿的婶子看上去非常慌张,不知道妮子到底怎么样,大家伙都很担心。
林蝶衣和三表哥孙新宇也小跑着往回赶。
“哼,我就说她命硬,克亲的货,晦气的主,谁沾上谁倒霉。”
“哎呦,香玲啊,你说的太对了,她就是晦气,你看看,你看看,谁和她有点儿关系没倒霉……”王红瑛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吧啦吧啦的说起没完。
孙新宇气得不得了,想要回去和他们理论,被林蝶衣一把抓住胳膊。
“先回去看看妮子吧。”
“美妞,让她们这么一说,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能阻止得了一回阻止不了百回,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流言止于智者。”
林蝶衣和孙新宇两个人还没有走到支书大姨夫家的大门口,就听见赵英兰在院子里一边哭嚎一边喊叫大骂。
“哎呀,我不活了,你个杀千刀的丧门星,晦气的货,你是哪条腿儿长轮子了总往我家滚。
你克爹克妈克姥爷克舅舅克我闺女干什么呀?
我闺女招你惹你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总往娘家亲戚跑,你还是不是个人呐,你没长脸呢?
你脸皮咋那么厚呢。”
“行了,哭喊啥,赶紧看着孩子。”
听着大表嫂歌大表哥的声音,林蝶衣尴尬的不知道这个门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赵英兰,别什么事儿都往美妞身上赖,妮子还在发烧,你别哭嚎吓着孩子。”
“我闺女不怕吓,我闺女身体好着呢,娘,我早就说过有些人不能招待,那个晦气的货搬走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奶的,你忘了吗?
你说话不算话,遭报应了。
今儿我就问你,在你心里是她美妞重要还是你亲生儿子亲孙女重要?”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林蝶衣听得出胖美妞大姨的已经气得声音发抖,林蝶衣的脸色有些难看。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妮子的脸色有些干红,湿衣服还放在一边,胖美妞姥爷在一边不慌不忙的端着一碗草药汁儿,看得出来,妮子并不是什么大毛病。
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妮子贪玩掉进水里,因为胖美妞大姨在生产队大院里给大家伙儿做饭,知道的较晚,没及时给妮子换掉湿衣服导致妮子受凉发烧感冒。
这会儿应该是烧的比较厉害的时候。
说实话,被突发的事情让林蝶衣有些懵,她记得很清楚,书中并没有这么一段。
那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是了,书中胖美妞的名声不好听,其中,有一个最坏,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名声就是克亲,晦气。
看来,老天爷,这是想把事情往正轨上引导啊。
呵,林蝶衣不由得冷笑,她从来不信邪,想来就来吧,她接着就是。
“你们堵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支书大姨夫黑着脸,推开孙新宇,大步走进门。
“孩子病了就治病,别有的没的什么都说。”
“爹,妮子可是你们的亲孙女,你们当爷爷奶奶的就为了那么个玩意儿不顾亲孙女吗?”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赶紧喂孩子吃药。”
“我怎么没完没了了?
妈,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妮子明明是被人方的,怎么就是有病了,让妮子少接触那个晦气的人,妮子自然会好。”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你不给孩子吃药,把孩子给我,我喂孩子吃。”
“你休想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有离开你们才会好!”
赵英兰越来越接近书中的模样,林蝶衣讽刺的一笑,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以后我不会再来,这一次先给孩子吃药吧。”
“美妞!”
“大姨,我不缺吃不少穿,还有大房子住,你就放心吧,不用担心我。”
林蝶衣转过头看着赵英兰,“大表嫂,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可是,既然你如此的歇斯底里,那不妨我就说一说。
你说我克亲,晦气,谁沾上谁倒霉是吧?
那么,咱们就来捋一捋,我的父亲,在我的记忆里,他只是失踪,并不是死亡。
我的母亲,至今为止尚在人世。
虽然身体不大好,但是他毕竟活着。
这么多年来,我姥爷上山下山从没出过半点差错,他都六七十岁了,下雨天爬山摔一跤,这事儿不蹊跷吧?
至于周栋梁,他和我有什么血缘关系?
还有妮子,一个孩子掉水里受凉感冒,这种事情你也能赖到我身上?”
“就是你,你就是克亲,你就是晦气。”
赵英兰恶狠狠的看着林蝶衣。
林蝶衣微微一笑,“行,我晦气。
大表嫂,你这么会给人看命,那么,你看过你自己的吗?
你家里是什么情况不用人说吧?
亲人不在,至亲之人不是傻就是瘸,人丁单薄,毫无旺枝儿之意,这样的你又是什么命?”
“美妞!”
林蝶衣淡淡的扫了大表哥孙新景一眼,“以后我不会再来,大表嫂,你好自为之。”
林蝶衣说完转身就走。
胖美妞大姨趁着赵英兰愣神发呆的这会儿把妮子抢了过去,接过胖美妞姥爷手里的汤药一口一口的喂给妮子吃。
胖美妞姥爷皱着眉头看着林蝶衣离开的背影,他越来越觉得林蝶衣陌生,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林蝶衣已经再不能被他控制。
还好,那丫头除了采药没什么本事,更重要的是已经嫁人,想离开上河村是不可能的。
林蝶衣刚一走进生产队大院就感觉大院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众人一眼,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闪躲,林蝶衣淡淡的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走到小花嫂子跟前,“嫂子,我来交还工具。”
小花嫂子,也就是既周香玲和林蝶衣之后的分发工具,放羊割猪草的人。
“你下午不去干活儿?”
“嗯,草药采的不太足,我还得继续采草药。”
“切,说得好听。”
周香玲撇了撇嘴。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伟大呢。”
王红瑛似乎找到了打倒林蝶衣的突破口,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林蝶衣,“有些人就是不自觉,自己是什么命不知道吗,还哪里都走?
晦气满天飞,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王红瑛你这幅嘴脸是不是叫做小人得志?”
林蝶衣淡漠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为了两个男人,还是两个根本看不上你的男人,和我这么作对值得吗?”
“美妞,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这么说话这不是败坏我们家红瑛的名声吗?
我们家红瑛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你怎么能这样含血喷人?”
林蝶衣看着王红瑛她妈,嘲讽的一笑,“你闺女为了谁和我作对你心里不清楚吗?
上河村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上河村也就那么几口人,她对谁有意思,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大家又不是瞎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婶子,我已经忍让她太多次,也一次又一次的警告过她,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
更何况,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她能毫不顾忌的辱骂我,毫无根据的诽谤我,我说一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婶子,您别和我喊叫,难听的话我可还没有说出来。
你要是害怕她的名声遭到破坏,那就把她教育好,要不然就把她锁好,看不住,教育不好,她出来还到处乱咬人,那就别怪别人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