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欢喜停了下来。
老三着急的问:“你倒是说呀,后来怎么样了?”
欢喜看了看四周说:“我有点渴,有水没有。”
疤子看向猴子说:“猴子,去舀点水来给他喝。”
猴子不情愿的起身去到灶边,拿起葫芦瓢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走了回来。
猴子把葫芦瓢往欢喜面前一递道:“给,喝死你。”
欢喜把瓢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半瓢,看来他是真的渴了。
欢喜把剩下的半瓢水又递向猴子。
猴子手一甩说:“自己放回去,我又不是你佣人,我干嘛伺候你?”
疤子接过瓢说:“我来放,看你猴子有多奸,就走两步路,还能累死你啊?”
这时麻子看着欢喜问:“你今晚又是吃的稀饭咸菜吧?看你渴的。”
欢喜笑了笑说:“是啊,天天有稀饭咸菜吃都还好,比吃那窝窝头好多了,咬都费劲。”
众人也都点点头,欢喜说的是实话。
据老辈人回忆,那个时候的窝窝头,做的和石头一样硬,砸在狗头上都能听着响。
疤子把水倒了,葫芦瓢放了回去,看着欢喜说:“你倒是说呀,水也喝了,你咋还不说?”
欢喜说后来天上来了一片云,把月亮给遮住了,那个黄皮子就叫了一声“不好”,然后就不见了。
老鬼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这方法来我们这里的时候才二十来岁,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他会杀人放火?”
阿山老婆一晚上没说话,这时说话道:“好什么好,那个时候整天油嘴滑舌的,这样的人能好?”
疤子反驳道:“人家会说话怎么就不好了呢?这老话不是说嘛,无论到那里,只要记住两样,手勤嘴甜准没错。”
阿山老婆说道:“反正我看他不像好人。”
老三这时接话道:“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一来我们村,我就和村长说了,村长他就不相信。”
麻子一拍大腿道:“老三,我想起来了,黄皮子说他这杀人放火,会不会就是咱村长那次?”
众人一听,都呆住了。
照黄皮子所说,二十多年前,这个时间也对的上。
那次之后,藏宝图不翼而飞,接着方法就变成了方大财主。
众人越想越觉得他可疑,众人猜测很可能就是那方法用计骗走了村长的藏宝图,然后再把他们毒死。
老鬼叹气道:“就算是他,现在我们知道了他是凶手,又有什么用?人家现在有钱有势,儿子都是副县长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老鬼说完,刚才还一个个气愤填胸的众人,都把头低了下去。
麻子附和道:“是啊,那当年杜淳朴一家也不是没去告,还不是让他拿钱给摆平了。”
老三把头一抬道:“那老话不是说了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就不信,如果真的是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欢喜说:“其实那个时候,方大财主就是有钱,还没有现在这个实力和势力,要不然他当年肯定会把杜兰娟收做姨太太的。”
老鬼说:“是的,那个时候我知道,他刚去杜村买地建房,刚刚去到那里,脚跟都还没有站稳。”
欢喜点头道:“还有就是他老婆的原因,他老婆可是魏村的,家门兄弟叔伯又多,他主要是害怕他老婆跟他闹。”
阿山老婆气呼呼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他把人家一家搞的家破人亡的,那就都是他的错。”
疤子也叹气道:“杜淳朴家里穷不说,家门也没有人,他家三代单传,到了他这一辈倒好,连个儿子都没有,就生了那么一个闺女。”
猴子脖子一僵道:“那是他们怂,要是碰到我,我一个人拿刀就去了,我砍不死他我。”
疤子看了看猴子讥笑道:“就你,你现在去,我怕你连门都进不去,你知道他家现在光护院都十几个,你还去。”
猴子不服的说:“他人多怎么了,我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赚一个,反正要是我,我不能就这么被他白白欺负了。”
欢喜说:“不过经过昨晚这么一吓,方大财主可吓得不清,今天听说都没起床,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倒了?”
阿山老婆说:“活该,死了才好。”
说到这里,时间不早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晚上,这些人吃了饭又早早的过来了。
疤子说:“那黄皮子说的杀人放火,应该不是村长那次,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觉得应该是小芳那次。”
阿山老婆朝疤子使了个眼色,示意老三在,让他不要说。
猴子才不管呢,接着疤子的话说道:“很有可能,那次小芳家着火本来就很奇怪,头一天刚下过雨,而且那天还没有风,你说它怎么能着火呢?”
老三瞪了一眼猴子,起身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阿山老婆责怪猴子道:“老三在,你说这干嘛?”
猴子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他在不在,我说我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阿山老婆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洗碗去了。
阿山家里呀,住的是三间土房子,都是用泥巴磊起来的,屋顶是用木头做粱,,竹竿做经,屋顶呢是用稻草铺起来的。
最东边呢,是用高粱串起来然后立起来,里外呢,用泥巴糊起来的,这就成了一面墙。
高粱墙上留了一个门,然后在门上挂了一个帘子,阿山呢和老婆就住在东屋。
最西边墙角呢放了一张床,是他家两个小孩睡的。
还有就是对着大门的地方放了一张桌子,这是吃饭用的。
在三间土屋的前面,又另外磊了一间土屋,那是厨房,里面修了一口很大的锅。
这口大锅不是单纯做饭,还用来烧猪食喂猪用。
家里连凳子都没有,是用稻草做了几个凳子。
就是用稻草把它编成绳子,然后一直绕圈,把它绕成一个圆形的凳子。
就这样的凳子也就五六个,晚上人多的时候,没地方坐,大多都是把鞋子一脱,往地上一放,坐在自己的鞋子上。
本来阿山家的牛晚上是要牵进来的,每晚都要等到聊天的人都走了,阿山才去把牛牵进来。
种田可离不了牛啊,那个时候牛的待遇很好的,农民自己吃不饱,也要去割草回来把牛喂饱。
阿山家里有牛也有猪,在村里算是个中农了,可以自劳自吃了。
像欢喜那样的,就比较艰苦了,家里就两间土房子,烧饭也在里面,睡觉也在里面,因为常年烧饭,床都被熏黑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家里穷啊,本来家里田地就少,他老爸为了给他讨个老婆,还把地卖了大半。
现在就剩下二分田地,勉强糊口。
这有了老婆,就有孩子,这花钱的地方就多了,这才逼得没法,去了方大财主家打长工。
众人正聊着呢,听见外面有人喊:“快来人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