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撑在萧凛上方,笑着反问他:“如果我说你有资格,你难道就甘愿委身于我吗?”
一只手轻抚上少年的耳侧,往上,勾勒着萧凛的脸部轮廓,暧昧地摩挲。
用的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手法。
萧凛怔住。
愣愣地看着撑在他头顶的男人。
褐色的眸子很亮,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手指的温度、力度,透过皮肤传到心里。
萧凛感觉到热。
哪里都热。
鬼使神差地,他不受控制地回答俞塘:“如果我说我愿……”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俞塘及时打断他的话,大手落下,覆盖在萧凛的头顶,揉乱了少年的头发:“殿下莫要当真,我还没胆子大到敢对您下手的程度。”
他翻身到床侧,和萧凛拉开了距离:“情爱方面,我从来不去想。因为现阶段,北九城的战况也不允许我有这种想法。”
“毕竟是不知道何时就会丢掉性命的人,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和人在一起了,岂不是祸害了人家?”
“了无牵挂,才能放心的走,不留遗憾。”
俞塘说的很轻松,萧凛的心却渐渐沉下去。
他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并且为刚才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
本想给俞塘下套,结果自己却险些沦陷。
若是方才真答应了,现在就难收场了。
他稳了稳情绪,问俞塘:“将军为何就觉得自己一定会丢掉性命?”
“再说,有了喜欢的人,有了牵挂,求生的意识才会更强,也许就能在战场上救你一命。”
虽是这么说,但其实萧凛自己最鄙视的就是这种令人冲昏头脑的情爱。
他的母妃若不是当初被萧盛帝的花言巧语所骗,也就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他还记得,在冷宫中时,发了疯的女人不断用碎瓷片伤害自己,血流的满身都是,趴在地上一直哭。
说自己错信了男人,害了家人。
直到死去,都没有原谅自己。
萧凛厌恶情爱,不信情爱,却也知道这东西是最卑鄙的利器。
所以他方才才会想要给俞塘下套,让人受制于自己。
只是没成想,竟会被这看起来一根筋的男人反压一头,差点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俞塘想起系统告诉自己的死法,忍不住摸了摸脖子,摇头:“也许吧。”
“但有时候,不是一个人想活就能活的。”
萧凛皱眉,他莫名不喜欢俞塘说这种话。
“俞将军。”他说:“纵然战场变幻莫测,无法预知未来。但我愿你每一战都能化险为夷,凯旋而归。”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宿主,萧凛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好家伙,这还是这么长时间来,好感度第一次有了动静!】
俞塘怔了怔,心绪微动。
他偏头看向萧凛那边,只看到少年的后背,正对着他,略有些单薄。
看不到表情,就无法揣摩对方的心情。
可俞塘就是觉得此时的萧凛是在真心祝愿他。
他拉高被子,轻笑道:“那就借殿下的吉言了。”
*
这一晚的小插曲过去后,俞塘渐渐发现萧凛对他的态度变了。
虽然好感度没再涨过,但平时相处的时候这小子变得真实了很多。
没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了。
但相对的,也有了烦恼。
就是萧凛他变得……嗯,太愿意亲近他了。
好像是在试验某种东西一样,萧凛会时不时地突然凑近他,问他:“将军日后若是改变心意,愿意找个牵挂了,可否就照着我这标准找?”
不等俞塘回答,他就会自己补充:“毕竟我觉得,那人若是没有我这容貌,可配不上将军。”
俞塘嘴角抽搐。
心说,就萧凛这个容貌,整个北方的男男女女加起来都挑不出一个比他好的。
要是听了他这话,自己岂不是得打一辈子光棍?
然后夜里睡觉的时候,萧凛还会装作若无其事地往他这边靠,只把俞塘逼得靠到床边,退无可退才挨着他闭上眼睛睡觉。
他倒是睡得香,就是苦了俞塘。
一晚上都绷着神经,就怕砰的一声掉下床摔个鼻青脸肿。
过了几天这样的生活,俞塘尝试提出意见:“殿下,最近夜里睡觉,您能不能别……”
挤我两个字没说出来,就被萧凛打断:“我也正要说这事儿呢。”
俞塘:“?”
“最近我睡相有些差,似乎影响到你了。”萧凛似是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他笑了笑:“所以我觉得以后你可以在床边安个围栏,然后咱们两个换个位置睡。”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这样你就不用怕掉下床了。”
“……”俞塘觉得这个提议不好,反驳:“其实殿下,我最近命人打造了一张新床,可以放到屋子里,这样我既可以守护您的安全,又不会被您的睡相影响,可以一举两得。”
“……”萧凛倏地眯起眼睛,捏着棋子的手用力,竟将棋子捏出了裂痕。
他问:“将军是在害怕吗?”
俞塘一脸懵逼:“害怕?我害怕什么?”
萧凛垂眸,将棋子落于棋盘,抬眼,给了俞塘回答。
“害怕对我动心。”
俞塘:?????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为反派死第四次(10)
【哈哈哈哈哈哈!!萧凛绝对是我见过的最自恋的反派!!】系统在俞塘的意识里笑炸:【宿主,他也太逗了!】
俞塘也很无语。
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萧凛只用这一子就封住了俞塘白棋的退路,他笑着看俞塘:“将军嘴上说着不敢对我有心思,背地里怕是还在想着如何让本殿下委身于你吧?”
俞塘:????
他赶紧解释:“殿下,我真没那么想过!”
“我那天真的就是开个玩笑!”
“说得出那种话,便是心中有那种想法。”
萧凛把俞塘拿捏的死死的,桃花眼直直地望着他。
“毕竟你若是没有做贼心虚,又如何会怕与我同塌而眠?”
“我……”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俞塘被萧凛堵得脑子嗡嗡的。
后来稀里糊涂地就把新床送了人,乖乖打造了床栏,睡到了床里面。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萧凛从挨着他,到挤着他,到最后手脚并用,把他当抱枕一样搂着他,蹭了好久才老实。
俞塘:“……”
俞塘能有什么办法?
赶又赶不走,说又说不过,只能受着了。
反正大冬天的,这样也暖和,就让他抱着也没什么。
*
宦官在北九城待了一个多月就受不了这里的环境了。
又看萧凛确实整日颓废,不离轮椅,确信他是真的废了,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边境,动身前往南方都城。
他走之后,萧凛才终于开始联系自己的下属。
暗卫来的时候,他没有避开俞塘。
直接当着俞塘的面,把书写的信件交给暗卫:“你且将此信带给翰林院王学士,他会明白怎么做。”
王则是左相生前学生的儿子,心中早对萧盛帝有不满,一直致力于给左相平反冤案,他也是萧凛在京城里少数可以信得过的人。
“是,殿下。”暗卫将信贴身放好,面具遮住上半张脸,视线落在俞塘身上,又移开,将怀里的药瓶掏出来放到桌上:“属下来的时候碰到了陆神医,他让我将药交予您。”
俞塘视线落在那瓷瓶上,还奇怪是什么药,就见萧凛变了脸色。
“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有病!”他一把将瓷瓶扫到地上,任由药丸散了一地:“滚!你给我滚出去!以后别再给我拿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