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太高兴了…”萧贺撩开盖头,坐在以后的祺贵妃,如今的程婉晴身边,揽住娇羞的少女,说:“以后的日子,有你的陪伴,我相信我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俞塘听到这话,终于明白过来,他这是在亲身经历玉佩的回忆。
萧凛的玉佩是祺贵妃赠予他的,所以他才得以看到这些画面。
【主人!魏渊他好像是在满足你的心愿。】小金出声说:【你说想更早认识萧凛,参与到他的过去,现在这不就是机会吗?】
他的话给俞塘提了醒。
俞塘愣了下,才说:“害,这小子倒是贴心。但萧凛要是突然看到我消失,吓坏了可怎么办?”
【估计已经吓坏了。】小金说:【不过你们这段时间在一起生活,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他也应该不会太过胡思乱想。】
俞塘轻叹一口气,心道但愿如此。
而后便踏实地跟随萧凛的母亲程婉晴,一同见证了萧贺假装深情实则疯狂利用左相的无耻行径。
萧贺娶了程婉晴之后几乎把人宠到了天上。
想尽方法把最好的东西摆到程婉晴的面前。
让左相以为对方真的深爱自己的女儿,所以渐渐放下对萧贺的偏见,开始扶持对方成为太子。
萧贺入住东宫后,又纳了几位妾室,她们肚子争气,为萧贺生儿育女,填了几个公主和皇子。
程婉晴看的很是着急,经常也会摸着玉佩喃喃自语,说想要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求求菩萨大发慈悲,赐给她一个孩子。
俞塘看在眼里,深知程婉晴之所以一直怀不上孩子,就是萧贺背地里动的手脚。
毕竟他本意就是打算利用完程婉晴以后就对左相卸磨杀驴,所以程婉晴就算生下孩子,也必定会成为他道路上的阻碍。
但他没想到程婉晴还是奇迹般地怀孕了。
而且左相还请来了陆神医的母亲给她保胎。
这就让萧贺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行为,转而继续扮演起好丈夫的角色。
十月怀胎,俞塘作为玉佩,亲眼见证了程婉晴的肚子一点点变大。
他蹭过对方的肚皮,都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安睡,偶尔还会伸伸胳膊踢踢腿。
这对于俞塘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
他开始期待萧凛的诞生。
并且这种期待还在与日俱增,有的时候睡着,做梦都好似会看到孩子挥动着白胖的手臂咯咯咯地笑。
萧凛出生的那一天是除夕,外面下着雪。
屋里程婉晴在产婆的帮助下,一边用力,一边因为疼痛而流下眼泪。
终于,一声啼哭响彻寝殿。
小小的孩子被洗净身上的血水,放到襁褓里,萧盛帝看他一眼,随便念了一句:“生在寒冬,就取个凛字吧。”
之后,孩子又被放到程婉晴的身边,女人醒来后,吃力地把俞塘所化的玉佩拿到萧凛面前,露出的笑容温婉好看:“凛儿,玉佩有灵,母妃希望你以后能借到它的福气,永远平安顺遂。”
“啊咦啊———”
好像听懂了女人的话,小小的孩子挥动着胳膊过去抓玉佩的穗子。
女人看的发笑,便降低了玉佩的高度。
不想,却让萧凛把玉佩抢到了手里,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整个头被含住的俞塘:“……”
第25章 为反派复活第四次(25)
俞塘很想挣扎一下,但当着程婉晴的面只能静止不动,不然他怕吓坏了女人。
于是他又期待着程婉晴能够制止萧凛的行为,可这种期待在听到程婉晴的笑声和那句:“凛儿看来很喜欢娘亲送的礼物呢。”后彻底破灭。
整整两分钟,他被浑身都是奶香味儿的小屁孩儿用口水洗了个澡。
从头到脚一个地方都没放过。
直到萧凛累了,放下玉佩,被乳母抱走,他才得以解脱。
夜深人静,俞塘被安置在小婴儿的摇篮里,月光照进来,他悄悄动了动,终于化作小人模样凑近萧凛的脸,仔细端详粉粉嫩嫩的小孩儿。
看到萧凛把大拇指放进嘴里轻轻吮着,发出么么么的声音,心都跟着软了。
可这时候,小婴儿突然皱起眉,嘴巴也咧开,轻声哼哼,像是做了噩梦。
俞塘笑容消失,赶紧过去,趴到小孩儿旁边,轻拍着盖在萧凛身上的小被子,让小金给他找到摇篮曲的歌词,挨着萧凛的耳朵给他轻声哼唱。
等萧凛松开眉头,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就这样陪伴着萧凛的成长。
小孩儿百岁宴,前面摆了长剑、元宝、书本等等,可萧凛一个都没拿,就坐在原地抱着自己的玉佩啃。
看的程婉晴发笑。
萧凛会说话的时候,喊的第一个字是娘,第二个字就是玉。
又因为小孩儿口音奇怪,那个玉字大多数时候都会叫成“鱼”字,一天不是喊找娘娘,就是要鱼鱼。
平时他也乖得很,不吵不闹,啃玉佩的时候最老实。
弄得俞塘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身上全都是奶味儿。
萧凛一岁多一点就会走了,只是走的不稳。
有一天拿着玉佩,被石头绊了一下,玉佩磕在地上,虽然没碎,可萧凛却抱着他哭的特别大声。
就算程婉晴拿出他最喜欢吃的糕点哄他开心,他都不吃,就抱着玉佩一直哭。
后来俞塘趁着程婉晴走开,悄悄变成人形,摸摸小孩儿的脸,哄他几句,萧凛才停了哭声。
时间流逝,随着萧盛帝开始对付左相,对程婉晴也越来越冷落。
程婉晴还傻傻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萧盛帝这么对她。
所以有的时候,她就会一边擦拭玉佩,一边自言自语道:“本以为给陛下生了凛儿,陛下见到我们母子后会开心一些,可最近我却还是感觉到了他对我们母子越来越敷衍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而现实告诉她,萧盛帝从来就没有对她有过真心。
她和萧凛在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面前,永远都只会是稳固朝政的阻碍。
萧凛四岁的时候,左相被诬陷,萧盛帝查都不查,就将其压入天牢,之后匆匆定罪,将左相一脉满门抄斩,程婉晴也在醒悟到萧盛帝的所作所为后,被愧疚和痛苦压垮,得了疯病,被打入冷宫。
萧凛与她一同受苦,从此过上人人欺辱的凄惨生活。
冷宫条件差到极点,连冬日里烧火的碳都没有,冻得母子两个只能依偎在一起取暖。
跟着程婉晴一同入宫的陪嫁丫鬟欢颜,为了帮她们母子讨要吃食和炭块,受尽白眼,还动不动就被掌掴、罚跪。
欢颜是唯一一个在程婉晴被打入冷宫后还对她好的人。
虽然能力有限,但她仍尽最大的努力照顾程婉晴母子。
后来萧凛七岁那年生病,她为了让太医过来救治萧凛,直接撞死在侍卫的刀口上。
她的死,也是压死程婉晴的最后一棵稻草。
等到萧凛的病好一些了,她就在帮助萧凛庆祝完七岁生日后,在冷宫的庭院里唱着凄婉的歌曲,跳舞跳到脱力倒在雪地上,用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俞塘不能干涉这些真实发生的事情,只在一旁,透过玉佩的视角,见证了程婉晴凄惨的一生。
他看到萧凛跪在程婉晴的尸体旁边一边哭泣一边咳嗽,小小的身躯在雪地里颤抖,拼命想唤回自己的娘亲,可实际上,回应他的就只有风声和他自己的哽咽。
也是这一夜,让萧凛有了心理疾病。
纵然后来有陆神医的帮助和左相的学生王则的暗中教导,可萧凛脑子里却只剩下了血洗皇宫这个念头。
他表面上表现的资质平平,实际上在学识和武功上的造诣早已超过了所有的皇子。
他深刻地清楚必须要藏起锋芒,才能真正实现复仇。
所以当被三皇子和五皇子关进地牢,对方让太监拿着烙铁放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表现出的全都是八岁孩子该有的慌乱,还不断地求饶,喊着三哥五哥饶了我。
这让两个皇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们猖狂地笑着,过去直接扇了萧凛一个耳光。
一边撕扯他的衣服一边说:“长得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也难怪父皇不喜欢你!”
拉扯间,玉佩从萧凛怀里掉出来。
一直装害怕的萧凛心神巨震。
五皇子把玉佩抓在手里:“呦,你身上还有成色这么好的玉佩呢?是你那个贱人娘送的吧?我看着不错,就归我了。”
“还给我。”烙铁当前,萧凛衣衫散乱,嘴角出血,却咬紧了牙,如狼一般凶狠的目光直勾勾地瞪着五皇子,吼道:“把玉佩还给我!”
五皇子和三皇子均是一愣。
他们按照年龄来算,都比萧凛大,此时却被少年的表情和话语震慑住,等反应过来就是恼羞成怒。
“用烙铁烫他!”三皇子喊道:“不过是区区一只贱狗,竟然敢这么跟本殿下说话,简直大胆!”
太监们不敢不从。
但是萧凛毕竟是皇子,所以他们不敢烫在脸上,只敢把黑红的烙铁按在萧凛的肩膀和锁骨处。
滋——
人肉烧焦的气温弥漫在地牢里,萧凛牙齿咬紧,疼的双眼发红,额头青筋暴起,却仍死死盯着那块玉佩,重复说道:“把他——”
“还给我!!”
五皇子被他吓得手一抖,玉佩掉在地上,三皇子捡起来,抓在手里,用玉佩边缘的部分狠狠切割在他被烫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疼的萧凛整张脸都扭曲。
“不过是块破烂玩意儿!我们才不稀罕要!”三皇子一边说着,一边把带血的玉佩丢到萧凛的脸上,太监顺势松手,满头虚汗的萧凛便瘫软在地上,抱着那块玉佩,急促的呼吸。
“呸!穷酸东西!”三皇子斥他一声,挥手道:“老五,我们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地牢,很久之后。
萧凛才缓缓蜷缩起身子,将玉佩放到胸口,闭上眼睛,压抑地哽咽出声。
地牢的微光下,没有人注意到玉佩上的血液在往里面渗透,直到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