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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他是因为被你欺骗在结的婚,可是蔚蔚,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自愿,谁逼的了他。”陈新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恍惚。一如她当即想起的那个男人,若非真恨她入骨,又怎么会将自己弄的遍体凌伤。
  可不知为何,最近开始,她每晚每晚地都在想他。
  陈新竹偶尔也想过回到他身边,可过往那些夜晚的残暴出现在眼前,却让她心生惧意。
  “姐?”舒蔚见状,轻轻推了推她。
  陈新竹这才回过神来,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借此打消舒蔚的怀疑。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看昨天辛彦的表情,似乎拿掉孩子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至少,他脸上的痛苦和愤怒、以及当着所有人的面爆发出来的恨意无法作假。也是舒蔚不在,若是在场,陈新竹甚至不能保证舒蔚不会因此心软。
  一个男人毫不掩饰的痛苦,可以击溃所有人的心。
  可舒蔚闻言也只是轻撇唇:“不,他知道的。如果不知情,他妈妈怎么敢……”
  “那也不一定,我看他好像受伤了……”旁观者清,陈新竹较之舒蔚来说,理智了不少。她还记得当初舒蔚和自己相认时,顾辛彦曾在楼下守候了一整夜。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何况,他爱那个孩子,爱到了骨子里。
  “姐。”这一次,舒蔚径直打断了她:“我已经决定啦,你别劝我了好不好。我不想一次又一次重复之前的经历。和他结婚之后我才知道,只是一份爱,并不能支撑我们走下去。”
  舒蔚苦笑,唇角扯开的笑容涩涩的,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连自己的心都是苦的。
  离去,或许会痛,但长痛不如短痛。
  见状,陈新竹只是轻轻一叹,握紧了舒蔚的手,目光澄澈而干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姐姐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陈新竹也不好再开口。只是默默地拥抱着她,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舒蔚坐在一旁,望着被小心放在床边的结婚证。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出去。
  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直到她耐性耗尽的时候,才终于听见胡静的声音。
  “你还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胡静的语气很不好,还带着些小心翼翼。如果有人在她身边,便会发现她此刻的模样。因为顾辛彦就在不远处,因此接听舒蔚的电话时格外谨慎。
  “你赶紧说话,没什么事别随便打来。”
  舒蔚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唇角的笑有些轻蔑:“我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只是……妈,有一样东西你忘记处理了。”
  “什么?”
  “结婚证。”舒蔚用手抚着上头烫金的那几个字,眼眶没来由地泛红起来。她只想放低声音,用力眨了眨眼不让泪掉下来:“别忘了我和顾辛彦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可不想因为他,让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重新嫁人。”
  “你……”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人重新带过去,顾辛彦签字之后就由你们拿去公证吧。我不认为在北城呼风唤雨的顾氏,会搞不定。”
  话落,她才发觉里头许久没有传来声音,发愣的同时还有些疑惑。心想胡静听见自己的要求之后,不该欣喜若狂么?怎么会安静得可怕。
  直到许久之后,舒蔚想挂断,便忽然听见里头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舒蔚,你好、非常好!”
  是顾辛彦……舒蔚听得真真切切,那短短的几个字,压抑着深深的愤怒。
  “舒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她握着手机,下意识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吼什么?到这个地步,还非得跟她吵么?他难道没有想过,如今最疼的人,是她!
  是顾辛彦放弃了他们的孩子!
  是他冷漠而决然地违背了承诺!
  “顾辛彦,事到如今,你还有脸冲我吼么?”
  舒蔚几乎是抓狂一般地冲着里头大吼,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心里不自觉涌起一股心焦感。
  呵……
  顾辛彦嘲讽地笑了笑,随手拨开要给他输液的医生,随后慢条斯理地将针头从手上扯下:“舒蔚,你不是想跟我离婚么?我告诉你……”
  “做梦!”她想离开自己?想另寻良人?想和温车盛在一起?
  为此不惜拿掉他们的孩子,舒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你……”顾辛彦甩下那两个字的时候,舒蔚有些难堪,当即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股强烈的闷疼感从心头袭来,让她想立刻将手机扔出去。可偏偏电话那边的男人比她动作更快。
  在舒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听见夸张的声响。
  而后耳朵所能感觉到的,便只有一片静默,以及从听筒里传来,急促而让人心焦的“嘟嘟嘟。”
  这算什么?
  他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还想怎么样!
  这个电话之后,舒蔚渐渐开始心神不宁起来。飞机就在今天晚上,她想,或许自己该尽早去机场,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尽快收拾好东西,立刻让吴越开车载着她离开。
  车上,只有她和吴越以及韦容青三人。陈新竹一向是不愿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舒蔚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尊重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