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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蔚咬咬牙,扬起的拳头就想落在他脸上。
  这男人,明明派人守在她家门口,还睁着眼说瞎话。
  可不管舒蔚怎么说,顾辛彦也依旧是铁了心要跟着她走,顾不上里面还穿着病号服,拿了外套就跟在她身后。
  一步两步、亦步亦趋。
  舒蔚越走越快,他也越来越近,直到站在电梯门口,才终于无奈停下。
  澄澈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指着他脚上的拖鞋:“陆医生同意你离开医院?”
  “没有。”
  舒蔚嘴角抽搐了下:“那你还……”
  “你连看都不肯来看我,住在这里没意思。”
  某人愈发傲娇,他已经寂寞空虚了一整个星期,以前是看着不能碰,憋的难受。现在是连看都看不见。
  舒蔚咬牙切齿:“难道有谁住院很有意思么?”
  ……
  他被那张盛怒的脸吓了吓,弱弱垂下眸子,但还是不太满意:“我看秦元星挺有意思的。”
  ……
  最终,顾辛彦是在她和陆又铭的威逼利诱下才肯回到病房里。
  她走出医院,在门口遇见了顾晨晨。
  “嫂子,你来看我哥吗?”
  舒蔚窘,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晨晨手里挽着温车盛,两人如今甜甜蜜蜜,羡煞旁人。她想起了什么便把温车盛推到一旁,自己拉着舒蔚到旁边坐下。
  “嫂子,前几天我过来看他的时候,他跟我抱怨来着。说你不肯去看他,害的他身体怎么也恢复不了。”
  舒蔚面无表情,将手里的饮料拽紧了些。
  “我哥还说了,不但你自己不来,连念念也不许去。他一个人空虚寂寞冷,病情越来越严重。”
  顾晨晨摊摊手:“当然我是没有看出来哪里变严重啦。但是嫂子,你干嘛不理他哦,这几天他脾气暴躁得连看护都吓走了。”
  舒蔚凝着脸想了想,怪不得刚刚逼着他回病房没有看见看护。
  “其实昭颖姐的事他为什么这样处理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就好。在他心里,你和念念才是最重要的。不、应该说你第一、念念和你肚子里的小娃娃还得往后排。”
  这话,舒蔚可就不赞同了:“不会,他把念念看的比我重要。”
  顾晨晨夸张地抽了一口气,饮料重重放在桌面上:“哪里是?之前爸爸要让念念认祖归宗,以此为条件同意接纳你。我哥直接就同意了好么?”
  “可是你不愿意,这事才耽搁下去。所以你别跟他闹别扭啦,昭颖姐的事肯定另有隐情,真要生气就把他拎起来打一顿好了,他宁愿这样也不愿和你冷战的。”
  顾晨晨说完叹了一口气,哀怨地瞧着舒蔚。
  看的出来她也不是很情愿地过来看望顾辛彦,那男人的脾气如今整个科室都已传遍,若非顾辛彦不允许顾家其他人过来,顾晨晨也想装作不知道呢。
  打他一顿么?
  舒蔚脑海里出现那副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若是真能打他一顿就好了,可她怎么下的了手。
  于是轻叹一声,将饮料放下,苦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有苦衷,又怎么会不理解他。可是、可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希望他无论什么都告诉我,不要总一个人扛着。”
  “可他不愿,他哪怕把自己压垮了,也从来不愿意告知我。”
  舒蔚摇摇头,秀眉又蹙紧几分:“再者,既然他为难,我也不想夹在中间让他难受。这一个星期我们始终没有联系过,但王斯里还是会将我和念念的消息告诉他。也算是、给他时间去处理。”
  何况,这也算是他们的默契。
  他们本就立场不同,何况连观点行为全部都不一样。
  假如非要逼着他将林昭颖绳之以法,怕是真会让他为难。可若是什么也不做,自己心底却也过不去。
  姐姐如今又开始夜夜出现在她梦里,还有失踪很久的k,竟也逼着她给姐姐报仇。
  她像是一根绳,被人分别拽住两端,用力拉扯。
  如今没有一个人肯放过她,所以那根绳子,始终绷得紧紧的。
  “嫂子,那是他疼你啊。”
  顾晨晨心急,握着她的手急切解释:“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温车盛在做些什么,可我知道他心里头有我,无论他做什么事,肯定都是为我好。我可以一点也不问一点也想,虽然偶尔会心疼,但总算能让他放心些。”
  “嫂子,你在害怕什么?”
  话落,舒蔚忽然怔了怔,饮料坠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愣愣抬头,听见顾晨晨告别,自己则坐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一路回家,舒蔚脑子里都是顾晨晨说的那些话。
  她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