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弥在旁直摇手,道:“栗原!你可不能杀人!”
“你要再敢胡言乱语,我立刻就捏断你的脖子!”栗原怒目望着胡四喜道。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胡四喜出着粗气道,“就算现在萧公子认了罪,我也一样逃不掉杀人的事实,总归是个死,又怎么会出卖萧公子呢?”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左右都是个死,为什么还要把萧公子供出来?”栗原道。
“唉,想是我母亲她、她不愿我……”胡四喜叹道,“她总想着抓出主谋之人,也许我能活下来……”
“所以你就反过来做人证,出卖了萧公子?”榆儿在旁道。
“我、我对不起萧公子……”胡四喜低下头歉然道。
“你收了银子去杀人,就该做密实了,为何要告诉你母亲?”栗原又责问道。
“我怎会告诉母亲这样的事?”胡四喜道,“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也还没能问问她呢。”
榆儿拍了拍栗原的胳膊,栗原便松开了扼住胡四喜的手。
“既然如此,今日就暂且放过你。”栗原向胡四喜道。
胡四喜手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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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牢狱,榆儿向栗原问道:“他说的话,可信吗?”
“看他倒像个老实人,不过……”栗原道。
“不过什么?”榆儿道。
“纵然是萧恒期□□,按卷宗所记,审问之日苦主并未到堂,只一个老太婆的片面之词和胡四喜的供认,就算有个玉佩也未必定与此案有直接关系,他究竟为何这么快就认罪画押?”栗原摸着下巴道。
“是啊,既然胡四喜未曾说过,那个老乞婆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萧恒期的玉佩,又怎么会落在她的手里呢?”榆儿亦觉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58章 弦月西楼
☆、积年恨满两世仇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问问那个老婆婆好了。”小弥在旁道。
“这只怕有些难,得再想想办法。”榆儿向她笑道。
“要不要我回客栈?”栗原道。
“啊、也对,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榆儿笑道,“忙活了这一早上,也该回去填填肚子了。”
侧头向小弥道:“你饿不饿?”
“恩,我早就饿了!”小弥忙点头道。
她在牢房里就已经饿了。
看榆儿也没空闲,就一直忍着没敢开口罢了。
“那就走吧,回客栈去,一边吃,一边等等看。”榆儿向二人道。
“那就先回去吧。”栗原亦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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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蒹葭宫内亦不平静。
“三公主,就算不看我三哥,你也看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一定要帮我三哥洗刷冤情啊。”萧夜珠跪在梨花门内,泪如长雨,向宁葭哭道。
“珠姐姐,你先起来吧。”宁葭伸手将她扶起,两人对坐在杏花椅上。
“三公主,三哥他向来对人是最好的了,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要是让我找出那个冤枉他的人来,一定要他好看!”萧夜珠一边抹眼泪,一边咬牙道。
“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宁葭忙问道。
她每日只在蒹葭宫内,宫外的事并不知道多少。
这次的萧府三公子□□事件她倒多少还听说了一些,因为宁阳得了这样的消息,早就跟她好好地“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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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头插着飞凤攒金步摇,身穿大红深绣曳步裙,手腕上戴着那串明丹进贡的紫玉手镯,领着繁花、玉锦并其他七八个宫女浩浩荡荡地奔蒹葭宫而来。
宁葭正出了蒹葭宫往承静宫去。
方转入长廊,便见宁阳左拥右簇地走来。
“二姐。”宁葭向她行了一礼道。
宁阳也不还礼,大步走至她面前,望着宁葭笑道:“三妹,多日不见,过得可好?”
“托二姐的福,还好。”宁葭道。
“父皇刚给你找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了。”宁阳眼望着她,掩饰不住嘴角揶揄的笑容。
宁葭尚浑然不知萧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只是闻得此言,触痛心事,低头不语。
“三妹,我已求了父皇,准我今年秋便完婚。既然我们同日赐婚,不如,也一起完婚,你看如何?”宁阳凑近她笑道。
宁葭双手绞着腰间的一缕玉穗子,没有答言。
“三妹,怎么,不愿意?”宁阳更凑得近了些,盯着她的脸笑道。
“二、二姐,还是、听父皇的安排吧……”宁葭踌躇道。
“父皇倒是想这么安排的。”宁阳右手二指揉着太阳穴笑道,“不过,恐怕难了……”
说罢便玩味地望着宁葭。
“二姐,此话、是何意?”宁葭道。
“你的驸马,萧家三公子萧恒期,他呀、可干了件大事!”宁阳又凑近宁葭睁大了眼睛笑道,“哎呀,可真没看出来,他竟然有这个胆量!”
“萧三公子?他、做了什么事?”宁葭奇道。
“他……”宁阳立起身来,手中忽然拿出一支金簪,向宁葭刺了过去!
“三公主!”芳绮、芳容见状惊叫道。
宁阳的手停在空中,那支金簪离宁葭的脸只有三寸。
“杀了人了!”宁阳俯在宁葭耳边小声道。
“啊?!”宁葭不可置信地惊望着她。
“怎么样,你也不能相信吧?”宁阳收了金簪,拍了拍衣袖,向宁葭眨了眨眼,满满笑道,“你猜他现在在哪儿?”
“在、在哪儿?”宁葭尚在震惊之中。
“就在乾凌府的大牢里呀。”宁阳道,“秋后问斩!”
她将最后这四个字一字一顿、铿锵说来,一双眼睛直盯着宁葭。
“宁阳!”忽闻一声轻喝,承妃不知何时已站在宁阳身后,眼睛在宁葭、宁阳的脸上来回看了一回。
“承妃娘娘,您也在啊?”宁阳并不行礼,微微抬了抬下巴道。
“正好在。”承妃望着宁阳缓语道。
“今日有个好消息,特来跟三妹知会一声,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宁阳一双眼睛亦炯炯望着承妃。
“前朝之事,自有皇上圣裁,清者自清。”承妃道,走至宁葭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
“娘。”宁葭唤了一声。
宁阳尚未回言,却闻一个冷厉之声道:“国有国法,以身试法的自然逃不脱,作孽的总归会有天惩。”
随着话音,宫女们皆让开来。
柳眉厚唇,鼻梁微塌,尖尖下巴,正是邺妃。
邺妃双眼紧盯着承妃。
“娘!”宁阳走上前去脆声叫道,一手挎住邺妃。
“邺妃姐姐。”承妃向她行礼一礼。
邺妃并不还礼,一双眼冷若寒冰,望着承妃道:“天有道,罪有责,妹妹该是明白的了。”
“命数自有天定,你我不过一己凡胎,何敢妄论。”承妃向她缓语道。
“是吗?但愿吧。”邺妃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
拉了宁阳,拨开承妃,走出众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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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珠闻得宁葭问,又哭了起来,抽噎着道:“三哥他、现在还关在乾凌府大牢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宁葭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萧夜珠哭道,“三哥正跟我好好地下着棋,突然进来了一些府衙的官兵,乾凌府主事也来了,硬说三哥□□,将他押了回去。”
“这案子究竟怎么审的呢?”宁葭又问道。
“我一个姑娘家,也不能去府衙,怎么审的我也没看见,左右不过那些人捏造些有的没的,陷害我三哥罢了。要叫我找出他们来,一定饶不了他!”萧夜珠恨恨地道。
宁葭略想一回,问道:“萧丞相怎么说呢?”
“我爹?我爹他根本就不管!”萧夜珠又大哭了起来道,“我娘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萧丞相他怎么会不管呢?”宁葭奇道。
“我爹说,‘他自己做下这样的事,自该自己去承担’。”萧夜珠哭道,“三公主,你说,哪有这么狠心的爹!”
“这、怎么会这样?”宁葭只觉不解。
“所以我才进宫来请你帮忙啊。”萧夜珠道。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宁葭道。
“我是个女儿身,没有封位,不能见皇上,你替我求求皇上,让他替我三哥洗刷冤屈,还他清白。”萧夜珠说着,又跪了下来,一边哭个不住。
“父皇?”宁葭道。
“是啊,我三哥怎么说也是皇上御笔亲点的驸马,他一定不会不管的!”萧夜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