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亭外白衫长立,正是前日激战处的白衫公子。
那日的两个中年男子亦随行在侧。
见他二人到来,道:“你家公子何在?”
“我家公子有些要事,命我二人前来。”何昭晔道。
“东西带来了吗?”白衫公子道。
何昭晔自袖中取出青木册扬了扬,道:“药呢?”
“先验过真假,自会给你。”白衫公子道。
“若说要验,我们还未验你的药是真是假呢。”何昭晔道。
“我的药自然是真。”白衫公子道。
“我们如何信你?”何昭晔道。
“信不信由你。”白衫公子只道。
何昭晔与莫行对望一眼,复向白衫公子道:“一手交书,一手交药。”
白衫公子取出一个青色小瓷瓶,道:“此药名唤转生丸,每日服一粒,不可过了。”
说罢,将这个青色小瓷瓶抛向何昭晔,何昭晔亦将手中青木册抛向他。
双方各自接了,何昭晔向白衫公子拱手道:“多谢。”
与莫行转身向来路纵去。
白衫公子打开青木册,翻开看了两眼,摇头笑道:“果然如此。”
“公子,怎么办?”□□中年男子道。
“定是怕我们加害那个人,才派了这两个手下来。”白衫公子道。
“这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是何方神圣。”镰钩中年男子道。
白衫公子将青木册收了,向随行之人道:“去春麓客栈。”
“此物并非善物,公子何必执着于此。”长/枪中年男子道。
“我自有打算。”白衫公子道。
于是一行人随何昭晔与莫行之后,亦向春麓客栈而去。
何昭晔与莫行回至春麓客栈,公子正在黑白散发之人的房间里等着他们。
他们二人踏入房门正欲开口,公子却向他二人摆了摆手。
“既来了,就请进吧。”公子端坐椅上,朗声道。
门外转进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方才五里亭内的白衫公子。
“本以为今日能一睹仁兄风采,不想未能谋面,实是遗憾得紧,所以特来拜访。”白衫公子向公子拱手笑道。
“荣幸之至,请坐。”公子道。
何昭晔与莫行立于一旁。
白衫公子便在侧旁的椅上坐了。
随行之人便立于他身后。
白衫公子自袖中取出方才那本青木册,道:“这是仁兄的东西,原物奉还。”
他身后的镰钩中年男子上前,接过青木册放在公子身旁的桌上。
“多谢。”公子笑道。
“客气。”白衫公子道,“灵药我已给了你的属下,还请仁兄将真正的那本交给在下。”
何昭晔上前,取出药瓶交给公子。
公子伸手欲接过,却被一手拦住,却是郑得。
“公子,不可碰!这瓶子有毒!”郑得道。
“有毒?我怎么没什么感觉?”何昭晔奇道。
“此毒发作须些时辰,快将瓶子放下。”郑得道。
“仁兄身边皆是良才相伴哪。”白衫公子笑道,“此毒虽慢些,也该是时候了。”
闻他此言,屋内几人皆吃了一惊。
何昭晔忙望了望握着药瓶的手,只见手心中一缕黑线隐约可见,不禁怒道:“小人!你真卑鄙!”
说罢将药瓶向地上摔去。
“快拿解药来!”莫行一把长剑已出了鞘,亦怒道。
只见一道白影闪出,将药瓶接在手中,道:“转生丸炼制时,须配以数十味药材,其分量配比一丝一毫皆错不得,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正是白衫公子。
何昭晔摔这药瓶时,一股怒火在胸,摔得是又猛又急,药瓶离地面的距离比他离何昭晔的距离近了不止一倍,他却在眨眼之间便稳稳地接在了手中。
“转生丸?”公子闻言倒有些惊奇道,“你是荷风国的人?”
“仁兄果然见识过人。”白衫公子道。
“荷风国转生丸乃皇室御用之药,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公子道。
“可换得仁兄的宝贝吗?”白衫公子道。
公子望了望正在给何昭晔诊脉的郑得。
“公子,此毒发作虽慢,但发作后毒性猛烈,三日之内,怕有性命之忧。”郑得禀道。
“不错,看来你的这位属下确是精通医药之事。”白衫公子道,“不知仁兄可考虑好了吗?”
“公子,是明德无能……”何昭晔低头道。
公子起身走至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白衫公子道:“将解药与转生丸留下,这个便给你。”
说罢,自胸前衣襟中取出一本青木册。
“公子,明德死不足惜,不必为我白白着了这个小人的道。”何昭晔忙上前拦住他道。
“明德与我情同手足,一本册子何能相提并论。”公子道。
“公子……”何昭晔顿道。
“何况,我并不只是为你。”公子道,望了望床榻之上尚昏迷不醒之人。
“仁兄真可谓贤明之士。”白衫公子道,“可先让在下看看吗?”
“请便。”公子道,将手中册子扔向白衫公子。
白衫公子接在手中,翻开来细看了一回,点头笑道:“多谢。”
将手中药瓶放在桌上,又另取出一个深蓝瓷瓶放于一旁,向公子拱手道:“这解药一日服用三次,三日后毒便可解去。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公子亦拱手道。
白衫公子招了招手,带了随行几人,出门而去。
待白衫公子等人走后,公子向郑得道:“将转生丸与他服下吧。”
“公子,这药会不会有假?”莫行道。
郑得用绸布包住药瓶,将瓶中药丸倒出,共得三粒,细细检看一回,道:“此药不假。”
“这个人,有些意思。”公子笑道。
郑得取了一粒转生丸,喂入黑白散发之人口中。
“明德,将解药服了吧。”公子向何昭晔道。
“多谢公子。”何昭晔接过解药,亦服了,不免又问道:“公子,那本册子究竟是何物,为何那人如此执着?”
“若能得这册子上所言之神物,必可成就我安此乱世的抱负。”公子道。
“这册子到底写了什么?这神物又是什么?竟这般厉害?”宁葭奇道。
“自然是一件非常了得之物,大太子精修之事一直无甚进展、心中不喜,突然得了此物,是志在必得。”孔怀虚道。
“天玄道长,您既然已收了大太子为徒,为何不肯将自己的道法倾囊相授?”迟凛向天玄道长不解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01章 弦月西楼
☆、远疾行主仆困易阳
“那年孽徒方得三岁,我在林中初次见他,便发现他乃禀赋玄武星运而生。玄武星宿主位为北、主君临天下之威、亦主争战杀戮之事。若现于天下太平之盛世则可为圣主明君,若生于乱世纵横之时,则屠戮无端、必致天下之祸。”天玄道长道。
“看如今情形,道长当初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这征伐不休的乱世、果然将他蓄养成了天下之祸了。”迟凛叹道。
天玄道长捻须沉吟道:“这或者亦是天命吧。”
“缘起有因,宿孽有果,天命无根,人心无依。”圆觉道。
“当初天玄道长为何会收他为徒呢?”宁葭道。
“那时,他尚年幼,贫道实望自己能够导之以正道、远离杀戮血腥之事,是以便自荐做了他的师父,进了皇宫,与他朝夕相处。”天玄道长道。
“天玄道长心忧天下,苦心至此,若非他偶然有了这样的奇遇,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孔怀虚道。
“那位白衫公子究竟是何人?”宁葭又问道。
“白衫公子,”孔怀虚缓声道,“他、可不是个一般的人。”
“看他修为比那狗皇帝还差些,怎么就不一般了?”袁丘在旁道。
“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制得了如今的驰天帝,那恐怕就是他了。”孔怀虚道。
“什么?”众人闻言,皆惊道,“那他现在何处?”
“早就已经死了。”孔怀虚道,“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天变中。”
“天变?”宁葭等更是惊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