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景哲没有预料到,去照料一个瘫痪在床的人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云馨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她的吃喝拉撒全都得他亲自去管。
吃喝倒好说,反正云馨又不会说话,渴了饿了都无所谓,只要不把她饿死渴死就行,每天想起来喂一顿两顿的,差不多就行了。
最怕的就是拉撒,谁知道云馨什么时候来那么一出儿,刚一掀开被子就臭气熏天了。
关景哲身为公子哥,本身就有洁癖,最受不了这个。刚开始还好说,关景哲能捏着鼻子亲自帮着整理,可这种事就怕没头没脑的天天三翻五次的来,再有耐心的人也受不了呀。
后来关景哲干脆对云馨激言厉色了:“我说你能不能照着时间点来呀?别想你怎么就怎么成吗?我无所谓了,你这么总泡着得劲吗?你不怕泡出湿疹褥疮来呀?”
云馨在心里说:我不怕,现在我死都不怕了,我还怕得湿疹得褥疮啊?我就要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让你烦我,烦死我!要么让我死,要么放我走!
关景哲也不傻,当然看得出来云馨揣的是什么心思,他盯着她的眼睛冷笑:“你别以为你这么做,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别天真了,只要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你就不许离开我的身边!从现在开始,你只有我一个男人,我是你的主宰,我是的丈夫,你别妄想能离开我!”
关景哲说这话时咬牙切齿,一只手还捏着云馨的下巴,最后还使劲的掐了一下。
后来关景哲的做法就显得有些绝情了,干脆把云馨安置在主卧室对面的一个小屋里,那里的床小了许多,而且屋子里除了床什么也没有。
平时就让云馨躺在那张小床上,由那个外国女佣来侍候,等关景哲有兴致了,再让吩咐那个外国女佣把云馨好好洗洗,弄到主卧室做那种事。
云馨现在也尽量学会憋着了,因为在小床上尿,那个外国女佣根本就懒得去管,有时候一天到晚才见一次人影,等到她来时,云馨早已臭得不能再臭了。
云馨不仅为了自己少遭些罪,还想着把所有一切脏东西都带到那张大床上,把那个关景哲恶心死!
虽然她住的这张小床跟那张大床差距太大,硬邦邦的不说,身底下还垫着非常不舒服的成人尿不湿,而且那个外国女佣懒得像猪,根本就不怎么给她收拾,所以这张小床上包括这个小屋里,一直都有着一股难闻到让人窒息的气味。
而关景哲住的那张大床却是松松软软的,还布满了名贵香水的馨香。可云馨宁愿守在自己那张床臭哄哄的小床上,也不愿躺在那香氛四溢的大床上。因为只要云馨被抱上了那张大床,等着她的就是痛苦不堪的摧残和蹂躏。
说是摧残和蹂躏一点也不为过,刚开始几回关景哲还勉勉强强,到后来干脆就是在发泄了,除了发泄生理上的,还要发泄那些心理上愤恨。
他的动做非常粗暴,除此之外还对云馨拳脚相加,主要原因还是云馨把最脏的东西都带到那张床上。
关景哲真被恶心坏了,所以他打她的时候下手也越来越重,原来是把云馨当成了胶皮娃娃,现在又把她当成拳击沙袋了。
云馨早已经豁出去了,她不怕挨打,打死她才好呢,她现在就想去死!
她睁着充满愤恨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关景哲,在他的拳脚下没有一丝畏惧,反倒是觉得这样才是她想要的。
你不是爱我吗?你这样对我,就是在证明你对我的爱?你别骗自己了好吗?你只是想占有,这跟爱毫无关联!
云馨在心里一边诅咒着他,一边又想起了卢涵,如果卢涵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好像他也会生气,他也会发怒,可他不会打她,就算惹急了他,真的打她了,他也会马上后悔,立刻向她道歉。
卢涵当初也使出浑身解数来追求她,但他没有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把她变成一个瘫痪的胶皮娃娃。他发乎于情止乎礼,没到最后那一次迫不得已,他根本就没敢动过她,而且在床上的时候,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柔得像在呵护一朵脆弱的雪花,小心翼翼且温情脉脉。
比起关景哲来,卢涵的硬朗外表下有一颗真正爱她的温柔的心。卢涵绝不会像关景哲这么对她,即便是真的怒火冲天,他也不可能对她这么粗暴。
云馨印证了关景哲对她的“爱”,更坚定了她去死的决心,她没有别的方式去反抗,也只有这么做。
渐渐的她和他都是愈演愈烈,等最后,关景哲竟然一边打她一边在哭:“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屈服我?如果你好好的,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让你做个正常人。可你要是一直这样,我宁愿这样养你一辈子,让你永远属于我,永远不能离开我!”
终于,关景哲看着满身是伤,躺在潮湿里的云馨,他又有些后悔了。他抚摸着她,流着眼泪:“宝贝,你还是好好的吧,别再作了,我们都好好的,然后我会试着对你温柔一点,好吗?”
没等关景哲说完这些,云馨的下体又漫上一层水,而那个潮湿的圈圈又再慢慢的扩大,很显然,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说不。
关景哲腾的从床边站起了身,脸色又瞬间难看了,像一个恐怖的邪灵,目光里多了许多的霜刀冷剑:“云馨,你混蛋!我都这么求你了,你竟然还这么对我?
“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不是要跟我反抗吗?
“那好,我就让你死在我手里!”
他一边说一边掐着云馨身上细嫩的皮肉,见云馨的眼睛里没有乞怜,只有怒火,这回真把他给惹翻了,他干脆拿起了枕头,狠狠捂在了云馨脸上:“你不想跟我好对吧?那好,我杀了你,我让你一具死尸,让你永远不离开我身边,让你没有一点反抗能力,我要杀了你!我马上杀了你!”
云馨先是看见眼前的一切变黑了,瞬间又被窒息了。
难道他真要杀了我?
是真的吗?
那太好了!
在这一刻,云馨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倒是欣喜若狂。
因为她没有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下,苟延残喘的习惯。现在她已经失去贞洁了,恐怕也会彻底失去卢涵对她的爱。这一切都没有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让我死吧,快点死吧。
云馨在心里默念着,终于眼前的黑暗慢慢的被一片红光冲淡了,又是那个老尼,法相庄严的出现在云馨的眼前。
“爱徒,你就算是死,也是坠入轮回,来生还是苦,还是煎熬。倒不如跟为师走吧,为师带你去极乐世界,那里没有轮回,只有欢乐。”
云馨犹豫了,可踏前一步,又把脚缩了回来,她摇着头说:“不,我不去那个地方,那里就算真的只有欢乐,可没有苦没有煎熬,又怎么能凸显出欢乐?一大群人在一起呵呵的傻笑?那不是精神病医院吗?
“对不起,我绝不会去那种地方,我愿意我有苦有煎熬,我还要有轮回,我愿意我有来生,因为来生我还会去找他,找我的卢涵,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愿意生生世世都和他在一起……”
老尼姑摇头苦笑:“傻孩子,你的痴念太重了,再回头实在是太难了……”
那老尼姑的话音末落,眼前的红光又被黑暗淹没了,云馨感觉被投入到了漫无边际的混沌之中,没有出口也没有一丝光亮,只是走不到尽头的黑暗,但她依然不由自主的缓缓前行着,一边走一边心里还在自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阴曹地府吗?
怎么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呢?
我该走到什么时候?
难道就这么永远没有目标的走下去吗?
……
“你就是这么爱她的?你这是在爱她吗?你这是在催残她你知道吗?”
丁柔刚走进那个小房间的时候,差点没被房间里的怪味给熏个跟头,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时,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云馨的头发像乱草一样,粘连成了一绺一绺的了,脸上脏得不像样子,早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白皙。云馨的嘴唇已经干裂,起了白皮。更触目惊心的是云馨那半露出来的身上,仍有一块一块的青紫,身体下已经有了溃烂的褥疮。
显然曾经云馨所经受的,绝不仅仅只是被遗弃那么简单。
关景哲站在门口,被质问得面红耳赤,他仍然捂着鼻子说:“我也没办法,她用那种方式来反抗我,我能怎么做?没办法,我只能把她安置在这里了。”
丁柔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关景哲,缓缓的走近了他:“你跟我说过,你会照顾好她,让她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年,让她爱上你,你就给她解药。
“可这才过多久,一个月都没到,她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你是怎么兑现你的承诺的?
“你就是这样兑现的?
“关景哲,我给你讲,你这是在杀人!你是个混蛋!”
“我也不想这样,可她太脏了,太不像话了,动不动就尿,动不动就拉,还是攒足了去我那张床上拉!让我怎么办?我打她骂她都不听,我只能把她扔在这里了。”
关景哲愁眉苦脸的说:“我又不能给她解药,一旦她行动自如了,一旦她能开口说话了,只需一个电话,就能把那些人招来。如果卢家人何家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他们能放过我吗?”
丁柔被他的强辞夺理气得抓狂:“可你也不能这么做呀?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她眼看都要死了!
“你不会真让她去死吧?
“然后你毁尸灭迹?
“我问你是不是想这么做?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关景哲又被丁柔质问得倒退了一步:“我要是想那么做,我找你们干什么?我知道她的情况不好,我又不敢去找医生,我只有找你们了。
”我不想让她死,真不想。
“我知道你们懂医术,所以我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帮我救活她。”
这时走廊里站着的龙娇娇,用稚嫩的声音说:“你不想让她死?那好办,但你必须加钱。你也知道,国内卢家何家的悬赏金额已经涨到五千万了,你总不能低于这个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