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话洋洋洒洒的讲完了,引来了所有宾客臣僚们的热烈掌声,程冬琦也很兴奋的鼓掌,还示意云馨也鼓掌。
云馨一句都没听懂呢,她鼓个什么掌啊?
不过人家让鼓就鼓呗,也不费什么劲。
可没想到女王自己讲完了,又让程冬琦上去讲话,程冬琦比云馨要强得多,虽然不会挪威本土语,但英语法语都说的很溜,并且为人也比云馨开朗,还见识过大世面。
这事要是换了云馨,弄不好早就吓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程冬琦也没推辞,笑笑起身走过去,女王特蕾沙就在程冬琦旁边,两个人可谓是亭亭玉立,相得益彰,一中一西两个超级大美人,让所有在座的宾客都是眼前一亮。
程冬琦口材还真不赖,先说女王是如何盛情款待的;又说女王的国度是如何的景色秀丽山川峻美,是难得的旅游胜地;最后又说女王的国民热情,民风淳朴,来到这里像回到家里一样。
没等程冬琦把话全都说完,如潮一般的掌声又把她的声音给淹没了,过了好一会儿,程冬琦这才又开口继续道:
“不过我和云馨、阿什米塔,终究还是客人,在这里只能做短暂的逗留,因为我们的国藉不同,我们的习惯不一样,也只能是当过客。
“我的朋友云馨小姐,刚才被女王陛下签署了更改国籍的命令,我觉得非常不妥,云馨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她喜欢助人为乐、奉献爱心这不假,但也不能永无节制,漫天下去挥洒自己的爱呀,那也太伟大了吧?”
女王特蕾沙听着听着就不对味儿了,这个程冬琦怎么讲的这话?有点过分了吧?
女王刚才抢麦克风,被程冬琦有意无意的用手挡了过去。
程冬琦依赖笑意吟吟的说:“我们都有自己偶像,这种事不能强加于人,尽管我也喜欢女王,但我和云馨只能把她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却不能当您的臣民,这一点非常报歉,我们会发自内心的爱您,但不会无限忠于您!还是那句话,我只能是您的好朋友。”
程冬琦说完这些以后,向女王向台下众人微微一躬身,才道:“谢谢女王的热情款待,也谢谢大家刚才的热烈掌声。”然后也不多说,转身便要往台下走去。
女王突在她身后说了一句:“你等等!”
程冬琦站住脚步却不回头:“女王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程小姐,难道你不想让云小姐留在这里吗?她曾经受到的伤害,你应该比我清楚,难道你还想让她重回苦难中吗?”
女王用法语说:“程冬琦,真的,我没想要把她当做我的臣民!我喜欢她,想让她过得更好——这是我的心愿,我为了实现我的心愿,为了不再让她感到忧伤,我宁愿让她这么感觉——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冬琦转过身说:“我明白,你是怕她感觉自己寄人篱下,所以你才这么说的吧?不过我觉得,许多事逃避不是办法,她能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她还有亲人儿女在国内,她总不能永远躲在这里,永远不去见他们吧?”
女王摇头:“这是你个人的想法,并不代表她,你觉得她会像你说的那么勇敢吗?”
“难道勇敢不好吗?如果一辈子总是这么躲躲闪闪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程冬琦说:“我不是她,你也不是她,我们谁也没有权利,也没资格去主宰她的人生,对吧?”
特蕾沙和程冬琦对视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我这里是不能永远当她的避难所,可现在总不行吧?她身体还没恢复,就算她要走,也得过一段时间吧?”
“女王陛下您误会了。”程冬琦的嘴角外笑出梨涡:“我只是提醒你这个事实,并没想马上带她走。”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说这些话,是想马上把她带走呢。”
特蕾沙的脸上也现出了笑意:“不马上走就好。”
……
云馨也想溶入女王和程冬琦她们中间,看她们凑在一块说话,也挺心急,可就她说的人家听不懂,她说的人家也不明白。
偶尔有一回云馨看见女王给她拿来一保鲜盒,里面装的东西很奇怪,云馨就问程冬琦是什么,程冬琦想也不想就说是化妆品。
云馨看那样子也像,黑黑的弄得稀稀的,特像海藻泥。晚上一个人没事,对着镜子顺手就给抹脸上了。
等女王再看见了,被逗得直喷,原来那东西竟然是一种鱼籽酱,挪威海域的一种特产,是吃的东西,竟然被云馨当成化妆品,给抹得满脸去黑了。
女王也才二十几岁,算是稚气未脱吧,这件事她一想起来就笑得上不来气,捂着肚子喊疼。
云馨没觉得这种事怎么可笑,本来她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吗?再说了,吃的东西那么黑,像泥巴似的,谁又有心情吃呀?
何况让程冬琦给她当翻译,程冬琦还嫌烦的慌,动不动还给她乱翻译,好话往往都让她给说坏了,还总爱不懂装懂,她不闹笑话,谁闹笑话呀?
思来想去,云馨感觉总是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不管怎么说,她还要继续住下去,总是听不懂人家说话,那算怎么回事?
云馨就想着让程冬琦教她法语,好歹这样能听得懂女王说什么吧。
可程冬琦却不以为然:“我说云馨小姐,你不会真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吧?”
“不然呢,我不在这儿住,还去哪?”
云馨说出这句话时,表情里又多了几分惆怅。
程冬琦心里也一个劲儿的犯酸,她看着她的眼睛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卢涵并没有背叛你,他在网上发布的那个视頻都是迫不得已……你会原谅他吗?”
“你说的不是如果吗?”云馨强忍着心痛,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可现实不是如果,我也希望那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但我真骗不了自己……”
云馨尽量让自己像是已经从阴霾中走出来了,脸上一直刷满阳光,笑得也总是那么灿烂:“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在这里当个公主——特蕾沙不是封我当公主了吗?我叫什么公主来着?”
“克里斯汀公主。”程冬琦也笑了。
云馨翻了翻白眼,正襟危坐道:“对,咱现在是克里斯汀公主……不过这名儿咋这么难听呢?还克里斯汀,客里失听,客人在里面住着,还失去听觉了,那个特蕾沙也够能联想的吗!”
这话又把程冬琦给逗笑了,她抚着云馨的手说:“傻妹妹,傻点倒也好,別一天到晚总想着那个人,那件事不值得……”
程冬琦见云馨的表情又变得落寞了,就改变话题说:“你不是要学法语吗?我是肯定没空了,再说我水平也不咋地,再把你给教出尚海口音的了。要不,我给你找个老师,让他教你怎么样?”
“你给我找个老师?这人谁呀?”
云馨先是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可这时又看见阿什米塔进了房间,连忙又用汉语小声对程冬琦说:“我跟你讲,你的那个印度姐姐肯定不行。”
“为什么?”程冬琦听了云馨这话,又瞟了一眼走过来的阿什米塔:“她怎么不行了?”
云馨冲阿什米塔笑了笑,才很正经的问程冬琦:“难道你没发现,她平时是怎么说话的吗?”
程冬琦看了一眼阿什米塔,问云馨:“她怎么说话的?”
云馨明知道阿什米塔不懂汉语,便放心大胆的说:“她一说话吧,马上身上就乱动,像有几十只虫子在身上爬似的。就这样,肩膀往上挤一挤,腰再使劲扭一扭……说高兴了,她再把脑袋往两边摇一摇,没一会儿闲着气儿。你让我跟她学,不学出一身虫子来呀?”
阿什米塔见云馨使劲耸肩、扭腰、摇头,疑惑的问程冬琦:“她说什么呢?那么投入?”
程冬琦憋不住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还摆着手说:“没……没说什么,她给我讲笑话呢。”
“什么笑话呀,给我讲讲呗。”
“是个汉语笑话,用法语英语讲就没意思了。”
……
云馨没想到,特蕾沙和程冬琦一块儿给她带来个帅哥老师,让云馨难得的心里一动。
程冬琦把帅哥领进了“公主卧室”,指着床上坐着的云馨说:“这就是我们的克里斯汀公主。”
云馨红了脸,心里埋怨程冬琦,什么烦人说什么,人家不就是借光当了个公主吗?总挂在嘴头上干嘛呀?
“你别听程冬琦瞎说,我哪算是什么公主了,不过就是特蕾沙的客人,你可别当真。”
程冬琦脸上发窘,笑出一口晶亮的白牙。
那个帅哥很儒雅的笑了:“公主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您在国内时就是著名的慈善人士,救助了很多被拐儿童。尽管您经受了磨难,但您仍是我们万众仰慕的美丽公主。”
云馨不喜欢被捧,尤其是像这位帅哥这么捧,那高度都到“万众仰慕”了,她哪受得了?连忙摆手:“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说我会受不了的,还万众仰慕的美丽公主?你看看我的样子,现在都下不了床了,我怎么美丽呀?”
帅哥老师走近了云馨,仔细的看着她的下身,那里仍盖着被子,帅哥问:“公主殿下,我可以看看您的腿吗?”
云馨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从打离开了法国以后,云馨再也没近距离接触过男人,虽然身边还有程冬琦和特蕾沙在,但她也羞得像什么似的,那张脸上红霞遮掩,长长的睫毛把两只灵动的大眼睛都给挡住了:“这个……不好吧?”
程冬琦说:“没关系的云馨,老师学过医,他看看兴许能给你看好的。”
云馨白了她一眼,心里嘟囔:他怎么那么厉害?看看就能给我看好了?
心里虽然这么说,可还是不情不愿的,把被子轻轻掀开了。
因为这里的天气冷,云馨在被子里仍穿着一身织绒的睡衣,倒也不算走光。
帅哥老师伸出手,问:“我摸摸可以吗?”
这也可以吗?
就算我不是公主呗,你一个陌生的大男人,跑我床边来了,完了还问我“摸摸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了!
女孩子大腿有随便摸的吗?
你要摸我就喊抓流氓!
可没等云馨把话挑明了,程冬琦却在一旁大大方方的说:“没事的,你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