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崔青桁还如何不明白,楚霁风闹得这么大,就是想要将他引出来算账!
先前他还想着设下一局,利用苏尹月将楚霁风杀掉,现在楚霁风骤然出现,他这计划自然是没法实施了。
他着急的看了看唐战言,却见唐战言神色有点犹豫。
唐战言的确是在思量着,若崔青桁一死能换自己的命,好像并不亏。
“皇上!”崔青桁怒喊一声,希望唐战言不要想歪了,“楚霁风是要分化离间我们,你千万不能受他蛊惑,我们可是表兄弟啊!”
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为唐战言鞠躬尽瘁,谋夺江山,唐战言怎能随意就牺牲他。
唐战言的心稍稍立住,没有起这种心思了,反而转头看着楚霁风:“凌王,此事可再商议商议,你带走你的儿子,朕绝不会让人阻拦,还会向大启、黎国赔礼道歉,割让……割让城池,只希望你能消消气……”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必然是要留着崔青桁的命,再创霸业的。
楚霁风挑眉,看来他们表兄弟的感情还真是不错,到这个关头了,唐战言还想保住崔青桁。
长剑冰寒,在炎热的夏日里显得更加冰冷。
稍稍一动,唐战言又是毛骨悚然。
“北梁帝还没收到消息吗?大启、黎国、南梁的兵马集结,就要共同讨伐北梁了。”楚霁风慢悠悠的说道,“这城池不用你割让,我自能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手。”
唐战言面色惨白。
他自然是受到了消息,起初是不大担忧的,因为他们手里有人质,楚霁风又爱护苏尹月,怎敢随意发难。
虽然后来苏尹月逃了,但幸好他们后来又抓到了楚霁风的儿子,可现在……这人质好像不顶用了呀。
唐战言好不容易才做了几年掌管实权的皇帝,怎甘心失去江山,沦为亡国奴?
他哆嗦着,再次改变主意:“来……来人,将崔青桁就地……就地诛杀!”
“皇上!”崔青桁怒喊,双目瞪大,“楚霁风只是在吓唬你,我死后,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满腔愤怒,他原本不想拿苏尹月来做人质,此时唐战言把消息传给了楚霁风,想要来做一番大事业。
可现在呢,稍稍出点问题,怂得比谁都快!
唐战言结结巴巴:“表兄,是你提议要抓苏尹月的不是吗?让你来平息楚霁风的怒火,不也是正常吗?”
人性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可称兄道弟。
有事的时候,立即撇清干系。
崔青桁怒得不行,又觉得心寒,觉得这些年的付出和筹谋都是喂了狗。
李纯宝在一旁看着差点就想拍手称好了。
楚霁风这是杀人诛心啊,够崔青桁痛苦的了。
唐战言生怕楚霁风反悔,又是下令让锦衣卫赶紧动手。
锦衣卫面面相觑,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下手。
“朕才是皇帝!你们在犹豫什么!”唐战言喊道,“现在三国大军压境了,难道你们想看战火连天,北梁被灭吗?!”
锦衣卫也有家人,他们深知战火再起的痛苦,到时候少不了流离失所。
咬咬牙,只能拔刀对着崔青桁。
崔青桁只带着白楠进宫,现下也只有白楠挡在他的跟前。
白楠现在是悔不当初,若他没有将苏尹月的消息告知唐战言,那就不会将楚霁风引来,酿成了这桩大祸事。
他们自以为有能耐拿捏住楚霁风,殊不知,是自掘坟墓。
白楠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想要将唐战言救出来,那一切危机就能迎刃而解。
可楚霁风还未动手,反倒是常无影一个箭步上前,挡住白楠的攻势。
锦衣卫还想着要不要出手帮忙,白楠竟没能和常无影对上两招就落败了。
白楠身负重伤,倒在血泊里。
楚霁风面无表情,这已然是激怒了他,挥剑又砍下了唐战言的一根手指。
唐战言又是接连惨叫,出了一身冷汗,却还不忘喊着:“赶紧把他杀了,杀了!难道你们是想看着朕受尽折磨致死吗?!”
崔青桁此时已经不知道该骂谁才好,该怨恨谁才好,白楠不成了,锦衣卫步步靠近,他只能拔腿往后跑。
后头还有御林军。
将他的路堵死了。
崔青桁面色越发惨白,恐惧袭致全身。
五年前楚霁风来杀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恐惧呢,现在是千人千把刀啊。
明晃晃的刀,就这样往崔青桁身上砍去,众人都不留情面。
崔青桁临死前还怨怒的喊着:“楚霁风,苏尹月……苏尹月的肌肤可真雪白啊,真雪白……”
剩余的话他没能喊出口了。
楚霁风眸光一暗,唐战言咬咬牙,是恨死了崔青桁,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怎么还要大言不惭?跟楚霁风说这些,这不等于是跟楚霁风说,他碰过苏尹月,给楚霁风戴绿帽子了吗?
所以唐战言又让锦衣卫赶紧把人堵住嘴,不要再胡乱说话了。
一刀又一刀,崔青桁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再惨叫,也无人留情。
直至到血肉模糊。
直至到认不出模样。
锦衣卫终于退开,让楚霁风检验一番。
常无影看见崔青桁那血肉模糊的惨模样,下意识蹙眉,露出一脸恶心嫌弃。
哼,真是死有余辜。
而楚霁风则是面色依旧,道:“北梁帝,这一次他可不会死而复生了吧?”
唐战言忙的点头:“自然是的,他不会再复生碍着你的眼了。”
他现在缺了两根手指,只想楚霁风消了气,把他放了,自己能去包扎止疼。
楚霁风仅是一笑,说道:“可你还在呢。”
唐战言面色僵住:“这……这不关我事啊!我不是听你所言,把崔青桁诛杀了吗?!”
“若没有你的首肯,崔青桁能做成这件事吗?”楚霁风冷冷看着他,“而且,让我割让城池的不也是你吗?”
唐战言欲哭无泪,不管现在认错来不来得及,他都愿意一试。
堂堂帝王,在众多锦衣卫和御林军面前跪着,痛哭涕零:“凌王,这都是崔青桁提的主意啊,朕一向是以和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