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云受不了的丢给她一个卫生眼,她当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要的话拿回去用吧。”苏静云二话不说,大方的做人情。
吴娉婷一听张大了嘴吧:“你说什么?你买的又送给我?你疯了?”
苏静云扁扁嘴:“这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买的?冯硕?”吴娉婷好奇的看着她。
“嗯。”苏静云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吴娉婷顿时大吃一惊:“苏静云,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偷偷……”她的眼光不会错的,那冯硕,绝对是对静云有意的。
“什么味道?”吴娉婷突然说。
苏静云惨叫一声:“我在烧菜,菜糊了。”然后脚不沾地的钻回了厨房。
看着白净的磁盘里那青黑交错的菜叶梗子……苏静云忍不住埋怨的看了吴娉婷一眼。
吴娉婷自知理亏,乐呵呵的帮着她端饭。
拗不过吴娉婷的死缠烂打,吃饭的时候苏静云只好淡淡的跟她解释了一遍。
吴娉婷咬着筷子:“这么说,冯硕还送了你一个lv?”
苏静云抓着筷子吃饭,点了点头。
吴娉婷夹住她的筷子:“你别光顾着吃啊,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啊。”
苏静云气馁的停下筷子放下碗:“你要是再不吃,我就把好吃的都吃完了。”
哪次来吴娉婷不是吃的风卷残云的,这次倒好。
“吃吧,没关系。”她对八卦的兴趣远比吃饭高。
苏静云一口饭噎在喉咙里。对她无言以对。
“别这样嘛。”吴娉婷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好奇心害死猫。小姐。”苏静云将烧焦的青菜往她的碗里一放,“吃了。”
吴娉婷啊了一声,在她颇具威胁的眼神下,只好乖乖的拿起了筷子。
“这才乖。”苏静云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吃饭。
末了,吴娉婷忍不住又说了一句:“静云,其实我觉得冯硕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觉得呢?”
苏静云正在喝汤,被她这句话吓得不轻,猛地咳嗽了起来。
吴娉婷只好动手拍拍她的背:“你着急什么啊。”
苏静云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了,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她:“娉婷,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呢?
吴娉婷知道她听不进去,遂也住了嘴,只是她心里知道,苏静云是幸运的,或许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察觉,但是冯硕所做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表露了自己的心迹。
只是,两个欲保护自己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将心底的秘密坦然的揭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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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她的身上,在地板上划拉出一道斜长的身影,苏静云背后垫着抱枕,盘腿坐在半旧不新的地板上,面前摊着一些零碎的东西,书籍,报刊,碟片,还有一些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失了颜色的小东西。
她摆弄着他们。一件件的流连着,时而浅笑一下,时而又失落一阵。
吴娉婷走后,她洗了碗,洗了衣服便坐在这里开始整理自己的心情。
趁着阳光正好,她又将床底下的几个箱子搬了出来,有书,也有青涩的记忆。
所有有关辛阳的,都在那一天彻底的扔了,这些,都是大学时代留下来的。
苏静云乐不可支的看着一章有些微黄的照片,那是他们一起帮着吴娉婷过生日的时候拍的,四个年轻的女孩,笑的那么灿烂。而今另外两个,不知已经去了何处,没了联系。
只有她跟娉婷,依然在漂泊着。说不定他们都已经结婚生子,有了和和美美的家庭了吧。
阳光普照在这些沉甸甸的记忆上面。
翻开一本有些潮湿味的书,一张纸,从里面飘飘荡荡的落下来。
苏静云一愣,伸出手,想捡起来,又慢慢的缩了回来。
那淡蓝色的扉页,情窦初开的年?里。
是有多少尘封的记忆?
风轻轻的透过乳白色的窗帘吹进来,将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再次朝她靠近了一点。
她有些颤抖着手,缓缓接了过来。
慢慢展开。越来越熟悉的字体渐渐曝露在她的眼底。
第一行可笑的两个字令她忍不住浅浅的笑出声来。
情书。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也是唯一一封。
辛阳写的。
那一次,自从帮吴娉婷转交了一次情书,她无意中说的那句话,到底还是被他记住了。
这是,他写给她的情书。
她曾经以为的天荒地老,海誓山盟,都浓缩在了这里。
最后,又变成了泡沫,虚幻,了无痕。
当初她将所有的东西丢掉的时候,唯独找不见它,还以为自己遗失了,没想到又会在这样的时刻,突然冒出来,提醒着她。
默默的,将所有的字体都看了一遍。
心境不同了,所有的热烈的感情,都变成了可笑而愚昧的谎言。
午后,她便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透过一张橘黄色的糖纸,眯着眼看外面的太阳。
强烈,却不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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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朗扶着冯硕从一家颇具规模的饭店里走出来,担忧的问:“总监,你没事吧?”
冯硕摆摆手,放开严朗的手,大口的呼吸了几下,用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才好过一点:“没事。”
严朗忍不住抱怨道:“这刘总也真是的,自己是个酒鬼非要你也跟着喝,哪有人大中午的就喝一瓶茅台的,”末了,又忧心的看着脸色通红的冯硕,“总监,我看下午的视察就算了吧。你还是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吧。”
冯硕的酒量也算是很好的,可是放在那个嗜酒如命的刘总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也难怪会喝成这样子。
冯硕摇摇头,阻止了严朗的抱怨:“我没事,这刘总是大客户,不又不是不知道,算了,先别说了,让我休息一下吧。”
冯硕坐进车里,缓缓的阖上了眼睑。
他做的是监理,干的就是为人服务的活,说白了,跟苏静云也没啥区别。
都是要把人当上帝供起来的。
别看他有多么的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他也是苦不堪言。他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接手案子,然后来回视察确保质量的奔波上。
能挪下来做自己事情的,少之又少。
为了苏静云进医院的事情,他已经积压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推了刘总的约会,总要补上的。
只是大白天喝这么多酒,也实在是伤身。
冯硕的脑子迷迷糊糊的,想到了苏静云,便对严朗说:“你把我送到这个地方吧。”
然后报了苏静云家的地址。
严朗侧目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问:“苏小姐的家?”
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补救道:“总监你的家。”
冯硕哑然失笑,闭着眼,没有纠正他。微微点了点头。
算是吧,他的家。一个有着一张不大的床,有着一个时不时断水的坏热水器,还有一个,动不动出状况的太太。
穿透窗膜的阳光温暖的照在他的脸上,他有些薰熏然的昏昏欲睡。
严朗开着车,尽量开得平稳,可是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只是偶尔的一眼,也能看到他眉头深锁。
他太累了。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曾有一天好好休息过。
将城建监理从一个小小的公司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是夜以继日的拼搏来的。
最近他的经理又闹出了一点事情,虽然压住了,可还是让他费了不少心。
严朗在心底佩服他,又觉得他应该好好歇一歇了。
车子停在苏静云的小区门口,刹车的时候,冯硕便醒了。只是有些迷蒙。
严朗转头说:“总监,到了。”
冯硕了然的点点头:“行,那你先回去吧。我晚上会再回去一趟的。”
“没事,总监,我看你今天还是多陪陪你太太吧,周末啊,哪有人周末还工作的。”严朗打着哈哈,“如果你不放心,我回去帮你看着吧。”
冯硕想了一下,下车道:“那好吧。你过来叫司机过来接我吧。”
“行。”严朗大笑一声,“那我就把车开走了。”
“嗯。”冯硕也没有留下车。
“总监。”严朗又在后面喊了一句,“你确定不要我送你上去吗?”
冯硕摇摇头。自己转身离开。
严朗最后说了句:“总监,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订好了,估计今晚就能送来吧,实在不行明天早上肯定可以了。”
冯硕挥挥手,以示告别。
有些颓败的枝叶三三两两的从树上飘落下来,空气显得有些凉薄。他抖擞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点,免得给小区的邻居留下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