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大哥,等等我啊,”木月岚一直都没怎么听懂,他们说的是啥,只看见木清扬要走,他都走了,她当然也得走了。
木香不急不缓的声音,在木月岚身后响起,“你要留下学艺,七天!”
话音一落,喜鹊跟石头闪到木月岚面前,挡住她。
木月岚这会总算醒过味来了,不对劲,很不对劲,不行,她一定得走!
“你们走开,本小姐不干了,本小姐手受伤了,要回府看大夫,你们两个给我闪开,大哥,你等等我,带岚儿一起回家啊!”
她叫的那么凄惨,木清扬却只是微停了下步子,“既然襄王妃留你,你便安心待着吧!”
他绝尘而去,留下脸如死灰的木月岚。
喜鹊抓着木月岚的胳膊,温荣突然走过来,握剑的手挡住喜鹊,“请开我家小姐!”
赫连晟发话了,“严忠,把他扔出去!”
“是!”严忠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闪出来,朝着温荣飞去。
有人袭来,温荣也不会坐以待毙,拔剑欲挡。
可是他错估了对手,如果严忠与他对战,还需几个回合才可以拿下,那他也不用混了,抹脖子自尽去吧!
温荣的剑还没拔出,严忠已经逼近,出掌将剑打回了剑鞘,提着他的衣领,脚尖微点,便将人提溜着,越过围墙,扔到了老宅门外。
整个过程如行去流水一般,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木月岚已经吓懵了,傻傻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木香瞄了眼一脸傻样的木月岚,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便提议回襄王府。
赫连晟早就想走了,赫连明德怪舍不得他们走的,好不容易,老宅热闹了一天,等他们走了,又要恢复死寂。
木香想到一事,“您老明日起的早些,咱们在南门会合,到时一起去庄上,记得一定得早些,不然晚上回不来!”
庄上得尽快去,回来之后再去找红叶商量。
资金的问题,她已经想好了,不用赫连晟的,只要把新婚时,几个大户送的礼,拿去卖掉,哈哈,银子不就出来了吗?
那些个死物,留着还落灰,倒不如换了银子,还有大用呢!
这个想法,她早前虽然想过,但没打定主意,如今打定主意了,顿觉轻松极了。
“成啊,老夫年纪大,睡眠少,一定不会耽搁你的时间,话说,老夫也许久没去乡下转转了,还怪想念的,”赫连明德笑容满面的答应下。
“走了,哪那么多话,”赫连晟已经很不满了,跟老爷子越来越亲近,就连木老爷子也是热情的过份,这是要跟她抢媳妇的节奏啊!
赫连明德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笑崩了。果然是赫连家的人,连霸道的势头,都是一毛一样。
喜鹊拖着已经快搞不清东南西北的木月岚,跟着主子,一进往马车去了。
到了马车跟前,木月岚又欢喜了,只有一辆马车,那她是不是可以跟赫连晟共坐一辆?
事实证明,她痴心妄想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石头赶着马车走起来时,她还在原地站着。
“嗳,你等等,我还没上马车呢,等我上去再走啊!”
这会她也顾不上淑女范了,冲上去扒着台面,就在往上爬。
石头沉着脸,一把将她推下去,“马车也是你能坐的吗?你跟喜鹊走路,记得要跟上,不许慢吞吞的走!”
喜鹊在后头紧跟着过来,提溜着她的衣领子,把她拖了下车,“马车是夫人跟主子专属的,你也不是没有腿,跟我一起走!”
他俩可不懂啥叫怜香惜玉,再说了,木月岚在老宅的表现,分明是想插足夫人跟主子之间,对主子有觊觎,还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叫人看了就讨厌。
“驾!”石头挥着马鞭,一声响亮的鞭声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嘶鸣,撒开蹄子往前奔。
马蹄子扬起的灰尘,洒了木月岚满头满脸都是。
喜鹊对这些早就习惯了,拍拍身上的尘土,拖着木月岚便往走,以免她中途落跑。
“喜鹊,把她看好了,别叫她逃跑了!”木香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看好她,”既然主子吩咐把她带着,那么看着木月岚,不让她跑路的责任,肯定就落在她身上了。
喜鹊顿感责任重大,所以揪着木月岚的手,都不敢松开,木月岚原本美美的衣服,又是烟熏,又是火烧,现在再被她这么一揪,像极了狗毛。
“你别揪着我,我可以自己走,你这样拖着,我怎么走啊!”
“放开,怕你跑了,抓着放心,你再乱动,我便拿根绳子把你绑起来,回府之后,我交了差,便不管你了!”
木月岚急了,“你,你这个野蛮人,我是木家的二小姐,去襄王府,那是做客的,不是卖身为奴的,你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家了,一定要你好看!”
“那等你回去再说吧!”
“你……你……”木月岚被她拖的快疯了,这女人走路怎么那么快,她根本跟不上她的步子,“温荣!温荣!你在哪里?!”急红眼的木月岚对着空荡荡的大路喊。
赫连家老宅的位置,位于外城之外,离襄王府,就算抄着近路走,也有十里路呢!
小路两边都是小树林,要不就是灌木丛,零散的也分散一些农户人家。
傍晚时分,庄户人还没休息,有的聚在自家门口闲聊。
看见一个女娃拖着另一个女娃走路,被拖着的女娃还死命叫唤。
有人认出,那被拖着的是木家二小姐。这下可糟糕了,她名声不好啊!
一个老汉,跟在二人身后议论。,“嗳,那不是每回来咱们庄上,都要用鼻孔看人的木二小姐吗?她咋也有今天,这姑娘胆儿真大,也不怕她回头报复!”
“我好像瞅见,前面过去的马车,是襄王府的,莫不是这二小姐得罪了襄王府的人,不然的话,谁敢动她啊,木大少可是不好惹的哦!”另一个老头也跟在她们后头看热闹,反正她们走的也不快。
“哎哟,她若是惹了襄王府,那可就麻烦了,听京里的人说,襄王殿下新娶的襄王妃,脾气很厉害的,听说她还打了公主,赵王家的闺女也被她打断了腿,这不是一般的厉害,是太厉害了,襄王殿下怎么会娶这样一个恶婆娘!”
老头子惋惜,唏嘘不已。在他们心中,襄王殿下绝对是神一般的人,护着南晋百姓,在边关,一待就是十年,试问,哪个皇子大臣,能做到这一步。
路边看热闹的一个老婆婆,听了他俩的对话,很不服气,“你们知道个啥,皇亲贵族家的夫人,若是不厉害,咋能管好一个家,有些攀权富贵的,净把女人往后宅送,十个八个,那都是少的,你们知道太子府的后院有多少吗?听说有好几百啦!”
“好几百?太夸张了,那么个女人,太子一天见一个,也得一年才见的完!”
“那太子妃咋办啊?好可怜哪!”
老太婆说的数字,太夸张了,她也是道听途说,但还是有据可查。太子府的女人确实不少,任谁都要担心,太子年纪轻轻的,身体如何能受得了。
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地方,后院那么多的女人,太子竟然还没子嗣,这还不叫奇怪吗?
这些事,也不是平民百姓能操心了的,只作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马车里,木香趴在赫连晟腿上补眠,顺便跟他说说关于军队自给自足的问题。
“相公,边关苦寒,风沙大吗?日照如何?冬天长,还是夏天长,冬天最冷的时候有多冷?你得把这些告诉我,咱们才能商量,具体要种什么,怎么种,另外,油纸的制作还不完善,如果能制作面积更大的油纸,行不行?”
眼见小娘子一下问了这么多的问题,赫连晟想了想,条理清晰的一一给她解答。
☆、第148章 阴你没商量
“夫人,边关苦寒,秋季风沙最大,日照是指每天能见到多久的太阳吧?这个没算过,最长的时候有六个时辰,最短的,也有五个时辰,时令跟中原的一样,油纸的话,若想面积大些,倒也可以,他们可以将半成品粘贴,一样会很结实,不过代价要高些,因为铜油不好弄!”
“这样嘛,咱们可这样,”木香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一阵,直把赫连晟的眼睛,说的苒苒发亮。
进了内城门,天还没黑,赫连晟跳下马车,叮嘱石头把木香送回去,他急着要去军中一趟。
木香说的很对,边关有很多荒废的土地,春暖花开时,可是可以耕种的。
利用水车将水引到营寨之中,再利油纸,或是青砖瓦房,制成暖房。
油纸用建小型的暖房,青砖瓦房,可以建成大型的暖房,两边用青砖垒砌,顶上用油布。
对!就是油布。
布的材质比纸要耐用,又结实的多,刷上铜油效果一样的好。
有了暖房,四季的蔬菜便都可以种植,除此之外,还可以大面积种植玉米。
玉米生长不挑地方,是个地方都能长。收获的玉米可以做为军队的食物,玉米秸秆粉碎了之后,可以养牲口,也可以做战马的饲料,这样,他们就不必从中原运进粮草。
他觉得小娘子还有一事,说到了点子上,是种树。
在没有树木遮挡的情况下,边关的风沙自然很大。
驻守边关,也不是天天打仗,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在训练与打仗之余,自给自足。
赫连晟在下马车之前,掀着帘子,对木香柔声道:“她之前伤了你,此事我知道,之所以没杀她,让她好好的活着,是为夫了解,你想自己报仇!”
木香怔了下,刚想说什么,帘子已经放下了。
当初她受伤回来,事后赫连晟竟没有追问,当时还以为他不在意呢!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并隐忍在心里不肯说,等着让她自己出手。
这个男人,看似粗枝大叶,内里却又体贴入微。
她一路上也休息够了,想起后面被拖着走的木月岚,旧账也是到了该好好算一算的时候了。
“噗,咳咳,你……你别再拖了,我都快喘不上气了,”木月岚被灰尘呛的面目全非,鞋子也掉了一只。长裙被树枝剐蹭到,只剩破破烂烂的一堆布了。
她走不动,喜鹊却嫌弃她走的太慢,若不是她拖着,她一早就追上主子的马车了。
“你再磨蹭,天都要黑了,主子的马车在前面停了,你快些走!”
“什么?马车停了?” 木月岚说不出的惊喜,简直欣喜若狂。
一定是他心软了,停下要载她。
木月岚兴奋之余,什么也顾不得,甩开蹄子,便朝马车奔了过去。
刚奔到跟前,还没来得及掀开车帘子,里面的人便掀了帘子,露出头来。
“怎么是你?襄王呢?”木月岚两眼愤恨的盯着马车,想要透过挡着的女人,看看她一心想念的人在哪。
“我家夫君去军营了,二小姐找她有事吗?”木香笑的跟躲花似的。
“不在?”木月岚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劲,垂头丧气。
木香坐到石头边上,夺过他的马鞭,突然在木月岚屁股上抽了一把。
“啊!”木月岚吃痛跳了起来,跳开两步之外,回头怒瞪她,“你神经病啊,为什么好端端的抽我?警告你,别太过份,我爷爷是让我来你家学厨艺,可不是给你做牛做马的,我不干了,我要走,我要回府!”
自小娇惯的木月岚哪吃过这样的苦,况且还是当街被人用鞭子打屁股,简直太丢人了。
木香嗤笑道:“你丫傻了吧,不会还没认清状况吧,看见了吗?事实就是你现在,人站在我面前,你是死是活,那得看本人是否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