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扒拉掉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躺下了。车厢里铺着软软的垫子,还有崭新的被褥。
赫连晟见她神情不对,刚才心中的不快,早抛到九霄云外,不见踪影。
他低下身子,倚靠在她身边,扯了被子给她盖上,“不喜欢听这些,不说了可好?边关的事,交给他们去做吧,我只陪你养胎!”
“唐皇是有意让唐墨去边关历练吧?”木香往她怀里拱了拱,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
“就你聪明,”赫连晟轻笑,“咱们走出乾坤殿的时候,皇上没有表态,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罢,他想去,就让他去吧,边关风沙可挡,人心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说的对,他不碰壁,肯定不死心,你训练出来的人,相信他们懂得分寸,这几日皇上不召你觐见,你就在宅子里待着,陪我去散步,山上的空气肯定很清新,上一次咱们来的时候,后山有很多野桃树,想必都开花了,还有还有,备些纸钱,我们去给你娘上香,”提到上坟,她还是有些忐忑的,怕赫连晟会不高兴。
赫连晟眼神闪了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明日一早,陪你上山。”
“嗯,这才对嘛,”木香欠起身,够到他的唇,用力亲了下,然后躺了回去,困意袭来,加上马车摇摇晃晃,她很快就睡着了。
赫连晟看着她的睡颜,满眼都是暖暖的柔情。
因为怕路上颠簸,马车走的很慢,足足晃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老宅。
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因为担心他们的安危,就在门口等着。
终于看见马车回来了,正要上前问问。
就见赫连晟先跳下车,然后又转回去,抱起熟睡的木香,却没有移步。
英杀跟严忠一同在前面赶,见赫连晟抱着主子不动,再一看主子身上没有盖的东西,立即明白了。
赶紧钻进马车里,将锦被拿了出来,盖在主子身上,赫连晟这才迈上台阶。
“这是……睡着了?”赫连明德已经很努力的压低他的大嗓门,不吵着她。
但还是引的木香,不安份的动了动。
赫连晟丢给老爷子一个眼神,又丢下两位老人家,直接进了老宅,去到他们二人住的地方。
老宅地势高,赫连晟又特地选了一处,可以高瞻远瞩,一眼眺望色的楼宇。
转过几条回廊,就能看见宽大的台阶,上面全都铺着厚厚的毯子,即便摔倒了,也不会感觉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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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篝火野餐
上了台阶,视线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打通的主卧,比他们之前住的厢房,要大上一倍。
暖暖的风从阳台吹进来,还夹带着山野间的花草香,让木香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这间屋子……”
“是这几日赶出来的,我将它命名为落香阁,看看喜欢吗?”赫连晟松了手,将她放下来。
木香跑到阳台边,地板是木质的,上面铺着软软的地毯。
整个阳台,从栏杆到装饰,全都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站在阳台上,放眼望去,后山的一景一物都清晰可见。傍晚时分,山涧升起一层薄雾,将不远处的湖泊笼罩起来。
山林间,草地上,四散开放的野花,将这一片浓绿点缀的份外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在她赞叹眼前美景的时候,赫连晟悄悄走到她身后,拿着一件披风,给他裹上。
木香抱着他的手臂,欣喜的问道:“我记得上次咱们来的时候,没有这座楼,不可能是后来建的吧?”
赫连晟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陪着她一起看着满眼的美景,顺便给她解释道:“原先就有的,从前,我偶尔会到这里看书,这个地方视野好,能看见很远的地方,上次我们来过之后,老爷子为了讨好你,主动提出要这里修缮一番,我没有拒绝,图纸是我画的,具体操作,是老爷子派人弄的。”
木香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忽然升起几分惆怅,“相公,我想跟你说个事。”
看着此情此景,她很想说出一直埋藏心底的那个秘密,可是又怕说出来,赫连晟无法接受。万一他视自己为怪物,不肯再与她亲近,她该怎么办?
赫连晟余光瞄见她暗然低下的小脑袋,“想说什么只管说,只要不是让纳妾,其他的事,都无所谓。”
木香诧异的转头看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男人竟也会开玩笑。
赫连晟见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看,那模样实在可爱的紧,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个香。
哪知刚一触上,心底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激起层层浪花,令他从浅尝辄止,再到深入探索,竟无法自拔。
虽然现在已过三个月的危险期,但每每跟她亲热,他都不敢太用力,怕把她弄伤。
缩手缩脚的碰触,不仅没有缓解他心中的渴望,反倒像口渴的人,喝了海水,越喝越渴,几近崩溃。
木香因这环境,因为清透迷醉的空气,也有些不清醒。
只觉得唇上有朦朦胧胧的感觉,气息是她最熟悉的,身子被笼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就连刚刚的问题,都忘的一干二净。
赫连晟用披风将她裹着,身子完全包裹住她的,圈抱着她娇小的身子,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与她合二为一。
眼看着火势越烧越旺,再不阻止,就要被她就地正法了。
一阵从山间吹来的冷风,吹醒了木香涣散的神志。
她费力的推开赫连晟,呼呼的喘着粗气,“讨厌,我是想跟你说正经事来着,被你这么一弄,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
赫连晟从胸膛里发出一阵轻笑,又恋恋不舍的在她唇上亲了亲,“你想说什么,为夫都洗耳恭听,我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娘子,是我赫连晟这一生最在乎,最珍爱的人。”
看出她内心有忐忑,这一剂强心针打的很及时。
木香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她伏在赫连晟的胸口,整理了过往的思绪,缓缓的说道:“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从山崖上摔下来,失忆了吗?”
“嗯,”赫连晟揽着她,长长的衣摆垂在地上,两人的身影似乎融入这一幅山水画中,美的叫人叹为观止。
他没有太多的回应,只一个字,静静的听着,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木香咬了下唇,身子的重量都依着他,“那次是摔下来了,却不是失忆,而是灵魂出窍,我只知道一睁眼,灵魂就附到了这副身体上,不知如何来的,也不知何时会离开,所以我很怕,怕有一天,一睁开眼睛,就会离开你……”
她说的不是太清楚,但赫连晟却听懂了。
他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搂住,“你脖子上的血玉,是有特别用意的,只要我在,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离开,天上地下,人间地狱,有你的地方,就会有我。” “你……你不觉得害怕?不觉得这一切很奇怪吗?”木香从他怀中抬起头,用水盈盈的目光,凝望着他。
身体跟灵魂不是同一个人,或许哪天,她的灵魂会脱离身体而去。
未知的一切,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旁人又怎能理解呢!
赫连晟淡淡一笑,伸出手指挑开在她脸颊上作乱的头发,“奇怪?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细细研究过,有哪个地方比较奇怪吗?至于害怕,我杀过那么多人,如果胆子小的话,夜里都不用出门了。”
这倒是,他身上煞气重,阳刚气更重,难怪……
木香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赫连晟听完之后,眼睛刷刷亮了,“看来为夫日后要多多操劳了,否则怎能满足夫人的索求呢!”
“你别胡说,我只随便这么一说,你可别当真啊!”
木香推开他,跑进屋里。同时,也松了口气,就知道他是与众不同的,不会拘泥于肤浅的表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他同房的次数多了,感觉身子比以前暖了,也没那么容易梦魇。而且她也注意过,脖子上戴着的那块血玉,颜色比以前深了,对着光看,里面有隐约流动的雾气萦绕。
赫连晟追进屋里,“夫人的事,为夫哪能不当真,不如今晚就让为夫好好安抚你。”只要她在身边,是人是鬼,他都不在乎,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忽略不提。
这人突然化身邪魅男,一脸妖娆坏坏的笑意。他今天身上穿的是一件玄色蟒袍,腰间系一绣银云纹宽带,长发以发冠束于头顶,将他的俊颜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木香眼前。
这一张脸,如刀削斧阔般,有棱有型。双目炯炯有神,偶尔凌厉,偶尔又柔情满满。唇的厚度适中,亲吻的时候,带着微凉的寒意,却又能烫的她心慌意乱。
肩膀宽挺,若是脱了衣服,健硕的胸膛,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每每看着这样的赫连晟,心里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
木香脸红的很,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想乱想,她干脆转开眼,不再看他。
这间屋子的设计,极具现代感。
想来也是赫连晟不放心她一个人睡,所以将书房也摆在一起,中间屏风挡着,因为有些距离,所以即便他晚上在这里办公,也不会影响到她休息。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木香感到惊喜的,是这张木质的大床。
古代的床,大都是靠墙摆放,这跟*和安全有关。
襄王府里的床也都是这么摆的,她曾经说过,要是床能摆中间就好了,四周用纱幔围起来,夜里的微风吹过,带起纱幔,肯定很好看。
没想到,她只是随便一提,赫连晟就记在了心里。
这里的床,就是按她说的方式摆放的。
而且床头摆放的饰物,也都精心挑过,不是冰冷的玉器,瓷器这些。而是很小的布偶。赫连晟亲手雕刻的小木人,摆在上最中间。
木香走过去,将它拿在手心细细的看着,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五个月了,肚子越来越大,她现在弯腰已经有些费力了,肚子摸上去,也硬硬的,偶尔有个小家伙,在里面踢上几脚。
都说怀了孕的女人,会从灵魂里散发出温婉独特的气息,
随着胎动的频繁,她越发感觉到母爱的意义。
彩云在外面敲门,“姐,你磨叽好了没有,不是晚上还有节目吗?”
她一说,木香才记起自己答应过彩云,正式的订亲宴算是毁了,不过会补偿她的。
“嗯,马上就来,你先下去,我吩咐陈妈跟何安准备着了,她应该弄好了。”
“哦,那我先下去了,你们也赶紧下来!”
赫连晟从衣橱里翻出一件短外套,“把衣服换了再下去,我还得出去一趟,你们先玩着,不过要小心,别把自己弄伤了,知道吗?”
“知道了,你早去早回,我们开篝火晚会,还有自助烧烤呢,”她在车上睡了会,现在精神正好,想着有好玩的,更是精神百倍。
火速解发披风,脱了身上这件锦衣。
这衣服好看,却不实用,活动起来束手束脚,很麻烦。
她自己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红叶给她订做的,长度跟宽度都正正好,腰部的样式,有点像汉服,将腰部护着,不会很勒人。
赫连晟还有军务要处理,那个烂摊子,他虽然说了不管,但该要防范的事情,还需防范才行。
赫连晟很快就走了,木香去到院里,发现红叶带着两个小娃,还有卫曾,早都来了。
木清扬因为带的小厮出了问题,竟被人假扮,本来是想到这里跟赫连晟澄清一下,但是一进院子,瞅见人来人往,院子里还摆着好多东西,一盘一盘的,院子中间还架着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