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头一次瞧见盛装打扮的秦惜,此时的她戴着凤冠,凤冠下的她五官精致,在胭脂水粉的装饰下,她的五官越发的笔挺耀眼。尤其是额间的那一朵红色的梅花,妖娆的绽放着,无端端的摄人心魄。秦惜缓缓抬起眼眸,纤长卷翘的睫毛下一双潋滟的水眸带着天生的楚楚动人,叫人瞧上第一眼就觉得眼前是个柔弱的女子。
可深深的看进她的眸子里,却又发现她眸子深处藏着一抹坚毅的颜色,这是个刚柔并济的女子。
容恒傻傻的呆住,瞪大眼睛痴迷的瞧着秦惜。
秦惜这样淡定从容的女子也禁不住有些受不住容恒炽热的眼神,她面颊微红,嗔怪的瞪他一眼。
这个嗔怪的眼神,直接让容恒缴了械。他痴痴的半张着嘴巴,一缕透明的口水顺着嘴角“啪嗒”一声滴下来。
秦惜忍不住皱眉,给容恒擦去口水。有那么夸张吗?还流口水!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的瞧着秦惜,倒不是她的容貌真的有那么出色,而是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有种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美丽。
“媳、媳妇……”容恒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今天好美啊……”
秦惜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不得不说,女为悦己者容,她辛辛苦苦打扮成这个样子,没有枉费。
“容恒,你赶紧让让,让我瞧瞧嫂子长什么样啊……”韩子玉不满的拿扇子捅捅容恒的腰身。
秦惜对这个声音十分好奇,忍不住抬眸看了过去,瞧见韩子玉的那一刻,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
以前作为苏瑾的时候她曾经远远看到过韩子玉一眼,当是就觉得韩子玉有种不变雌雄的美,现在离的近了,发现他长的是真美。皮肤白皙细腻,透过窗口和门口透进来的阳光,他面色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皮肤比刚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滑。
一双出色的桃花眼闪啊闪,含笑看人的时候令人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偏偏这厮一身大红色的锦袍,秦惜不是没有看到过旁人穿大红色,可赵淳就算是穿喜服的时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是冷的。容恒嘛……秦惜目光落在容恒身上,她同样是第一次看到容恒穿大红色,容恒是秦惜见过的容貌最出色的男人。不过一个人的气质放在那里,容恒就是穿上大红色的衣裳,配着脸上呆呆的神色,也只能让人联想到可爱两个词。
可韩子玉给人的感觉……妖!
没错,就是妖!
容恒是容貌妖孽,因为估计这天下都找不出比他容颜更出众的男人,而韩子玉则是气质妖孽,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他不是个安分的人。如果他是个女子,会轻易的给人一种水性杨花的错觉。
但是秦惜瞧见韩子玉桃花眼的时候就知道,这男子虽然眸子里笑意闪闪,可眼睛深处却是一股子狂傲。
瞧见秦惜盯着他看,韩子玉立马挥挥手,高兴的道,“嫂子嫂子,我在这里,我叫韩子玉,以后多多关照哈。”说着,嘿嘿一笑,正正经经的给秦惜作了个揖,又对她一通眨眼放电。
秦惜嘴角一抽,这人……
“韩子玉,不许你看我媳妇!”
“凭什么不给看!”韩子玉瞪着容恒,扇着扇子,风骚的对秦惜抛了个媚眼,笑眯眯的道,“这么漂亮的美人你还能藏起来不成?我非要看,非要看!”
容恒伸出双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挡住,涨红着脸大声道,“你们都赶紧出去,谁也不许看我媳妇。”
韩子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惜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她发现容恒对这个韩子玉虽然不加以颜色,但是对韩子玉却不似对其他陌生人那般冷漠。
感觉到容恒对韩子玉的不同,秦惜不由得对他含笑点点头。
“都嫁人了,眼睛还四处勾搭,秦惜,你是有多么的水性杨花?!”秦珊瞧着秦惜那张脸,恨得浑身颤抖,她看到秦惜就不得不想起自己成亲的日子,那样的难忘,那样的耻辱。
瞧着身边自己相公,还有旁的男人的眼光,她终于忍不住,训斥出声。
众人循着她的声音看过去,看到秦珊,其中不少人也参加过秦珊和赵淳的婚礼,闹洞房的一幕也都记得清清楚楚,因此,也想起了她那一日说的秦惜害她之类的话。
因此,众人的眼神忍不住诡异起来,目光先是落在秦珊身上,又转到秦惜的身上。
秦惜一身红衣,身前还当这个容恒,听到秦珊的话,她推开容恒,还不等她说话,一旁的韩子玉忽然笑出了声,他笑容晏晏的瞧着秦珊,夸张的瞪大眼睛,“哎呦?这不是建昌候府刚进门的候夫人吗!哇塞,夫人不开口我都没有认出夫人来,实在是闹洞房那一日见到的场景太过惊悚了些,哎?夫人的脸好了?好了好,好了好啊,要不然韩某恐怕看到一次就要呕吐一次,哎呀呀,候夫人你真的是罪过啊罪过,你可知道看到你那张脸之后,多少个日子韩某都没有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眼前就浮现出女鬼的模样,真真是吓死人了。”
秦珊面色铁青,死死的瞪着韩子玉。
韩子玉眸子一闪,不急不缓的晃悠着手中的折扇,“候夫人这是什么眼神?难道韩某说错了不成?候夫人啊,您也行行好,积点德吧,旁人的大婚之日,你还想闹笑话不成?我嫂嫂对我笑笑就是勾引人了?那你那一日吓死人的女鬼脸,本侯爷岂不是可以直接到皇上跟前告你谋杀?”
秦珊气喘如牛,狠狠的瞪着韩子玉。
赵淳的脸色也不好看,瞪了秦珊一眼,这是在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容戌替秦珊说话,“韩子玉,你行了!”
“哼!”韩子玉骤然冷下了脸,眯着眼睛危险的瞧着秦珊,冷哼道,“觉得容恒是个傻子就可以欺负他媳妇了?秦珊,我告诉你,容恒是我兄弟,欺负他就是欺负我,别以为你嫁给赵淳了我就不敢将你如何,以后该说什么话,你掂量着点儿,否则,今日不止是警告这么简单!”
秦珊瞪大眼睛,惊恐的瞧着韩子玉。
方才他冷哼的那一刻,眼神阴鸷的如同厉鬼,竟让她心里浮起深深的恐惧。那是铁血战场上的人身上特有的杀气!
三皇子容誉看了秦惜一眼,也开了口,“赵淳,你管好自己的女人,别让她丢人现眼!”
秦惜挑眉,她和三皇子并没有见过面,也没听说容恒和他有交情,怎么会突然给他们说话?
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容戌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瞧着容誉。
怎么?
拉拢孙清正不成,所以转而来进攻他最宠爱的外甥女?
没错,这一个多月以来,孙清正掌管了十万大军,他和容誉用尽了手段也拉拢不到这个朝堂新贵。他想尽了办法,可每每递了帖子孙清正都是以各种理由推掉他的邀约,当然,同样的,孙清正也推掉了容誉的邀约。
孙清正一儿一女,一双儿女都深居简出,很少能碰到。
但是目前来看,孙清正对这个外甥女十分看重,或者说对他的妹妹孙氏很是看重,因为他从江南归来的第一日,没有去新府邸,也没有去皇宫,而是去了秦家,据说到天黑了才恋恋不舍的从秦府走出来。
容戌冷笑。
他能查到的事情容誉自然也能查到,现如今,是打算从秦惜身上入手?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激起一阵火花,两人又同时收回了视线。
“你们都赶紧出去,我要和我媳妇说悄悄话了!”
容戌眉头一挑,“你不出去敬酒?”
“不要不要,谁也没有媳妇重要,人家好不容易把媳妇娶回来的,我要和媳妇待在一起。”容恒嘟着嘴巴,一脸得意。
容戌眸子一闪,他原本也不是真正来闹洞房的,干脆就转身离去。
赵淳深深看了秦惜一眼,也跟着容戌离开。
谁都知道容恒是个傻子,来闹他的洞房根本就是自找没趣,大家本来就是抱着对秦惜的好奇来的,如今也看到人了,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也就相继离去了。
一些男子瞧见秦惜的容貌,心里都有些感叹,这么一朵好好的娇花,就这样被猪给拱了,哎,还真是可惜啊,太可惜了。
最后,屋里只剩下韩子玉和三皇子容誉。
容恒把两个人往外推,“你们赶紧走啊,人家要洞房了。”
韩子玉原本一只脚都迈出门了,听到容恒的话,他“扑哧”一笑,一转头笑容猥琐的和容恒说悄悄话,“容恒,你懂什么是洞房不?兄弟我可是御女无数,要不要教你些技巧?”
“滚滚滚,你们都赶紧走。”容恒赶苍蝇似的把两人推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秦惜还能听到韩子玉放肆的笑声。
人都走光了,秦惜也松了一口气,她戴了一整天的凤冠,脖子都要被压断了。
摘下凤冠,放在梳妆台上,此时的容恒已经转过了身,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秦惜瞧着他亮如星辰的眸子,忽然头皮开始发麻。
果不其然,就听到容恒期待的声音。
“媳妇,娘说了娶亲了就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了,那我现在可以和你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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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疯狂的执念
秦惜看着红光满面满脸期待的容恒,嘴角狠狠的一抽。
她记得他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而且……秦惜瞧了瞧窗外,窗外阳光正好,现如今连午时都还没到,睡哪门子的觉。
“媳妇,你冷就睡觉呀,被窝里暖和……”
秦惜无奈的笑笑,原来是这个意思,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倒是误会容恒了。
她对荣恒招招手,“容恒,你过来。”
容恒乐颠乐颠的小跑到秦惜身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媳妇,你叫我?”
“嗯。”秦惜把容恒按在床上坐下,自己则下了床,龙凤喜烛旁边就放着一盏金色的酒壶,还有两只酒杯,秦惜倒了两杯酒,端了一杯给容恒,自己也握住其中一杯,瞧着容恒懵懂的眼神,她微微一笑,“胳膊交叠穿插,对,就是这样,然后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这叫交杯酒,喝完了之后我们才算是真正的夫妻,明白吗?”
“哦,那媳妇我们快点喝。”
容恒迫不及待的弯起胳膊,就把手中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呛的连连咳嗽。秦惜拍拍他的背,低声道,“喝那么快做什么。”
“当然是要快点和媳妇变成真正的夫妻啦。”容恒咧嘴一笑。
秦惜也微微一笑,一仰头喝完了杯中酒。
“媳妇,这样咱们就是夫妻了对吗?以后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秦惜点点头,“是啊。”
“真好。”容恒抱住秦惜的腰身,在她的腰上蹭啊蹭,“媳妇,人家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和你成亲了,以后别人就不会嘲笑我是没媳妇的傻子了。”
秦惜一诧,“有人这样说过你吗?”
“嗯。”容恒闷闷的道,“媳妇,我偷偷的告诉你,你别告诉娘亲啊,其实府里的人都有偷偷的笑话我,说我没媳妇,我偷偷的告诉娘,每次一说娘都要发好大的脾气,然后发完脾气之后就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苦……我看到过好多次的。这回好了,媳妇你陪着我,谁也不会说我是个没媳妇的傻子了。”
秦惜心中一酸,轻轻的抚上容恒的脑袋,缓缓抚摸起来。容恒的发质极好,抚动间如同绸缎般丝滑。她心忽然一动,问容恒,“有剪刀吗?”
“剪刀?有啊,不过被娘收起来了,娘说了大喜之日看到利刃不太好。”
“你把剪刀找出来。”
“干嘛啊,媳妇?”容恒眸子清澈的瞧着她。
秦惜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快去找,找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好。”
容恒从床上跳起来,熟门熟路的走到一个圆角柜的旁边,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竹子编制的小篮子,圆圆的篮子,很矮,没有挎的地方,里面放着一些针头线脑,容恒从里面拿出一把裹着红绳子的剪刀,递给秦惜,“媳妇,给你。”
秦惜接过剪刀,她又把容恒按在床上坐下,然后帮他把头上的帽子取掉,又把他束好的发冠打散,在他的左鬓的地方剪下了一缕头发。
容恒乖巧的坐在床沿,看到她的举动,他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随机垂下眸子任由秦惜动作。
秦惜剪好了头发,从小篮子里找出一个红绳先拴好,自己坐在了梳妆台的面前,对着铜镜拔掉了头上的发簪,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便散落了下来。墨黑的长发,额前妖娆绽放的红梅,雪白的皮肤,再加上艳红的嫁衣,整个人在那一瞬间美的不似凡人。
在秦惜看不到的地方,容恒呼吸微微一窒,他瞧着秦惜的模样,笑容满足中透着一丝赞叹。瞧见秦惜拿着剪刀要剪她右鬓的头发,容恒眸子里又闪过一丝笑意。他小跑到秦惜面前,脸上已经是一片兴奋之色,“媳妇媳妇,我帮你剪。”
“好。”秦惜把剪刀递给他,叮嘱道,“小心些啊,别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