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则不必因仙,因道而求仙,求道。做好这一撇一捺的人字,顶天立地的做好了,一世又一世,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如羽尘道长这般,一步步,自然就’高中’毕业了。
但显然,羽尘的这些弟子们不想这么做。弟子们很急,他们急着等羽尘归仙位了以后,用他的肉身来吸引信徒,信徒多了,这个道观的香火才会旺,香火旺了,道观才会有名,有名了,弟子们出去办事,行走世间,才会让人高看一眼。
可如此一来,又把修道这么一件事,弄到了下层境界里。同样,又会给无数的神棍,江湖术士以充足的滋生土壤,又会把道门给坑了,害了。
我感觉自已在这一瞬间好像同羽尘的思维接上了。
后者扫了眼他的弟子,叹息过后他说:“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关仁,我见你之后,生了一念,这一念生出。我已经决定,十年之内,不再修持了。”
啊?
身后弟子听了这个,一片哗然。
羽尘这时笑了一下,他没看弟子,而是看向了我。
他一字一句地跟我说:“知道佛陀吗?”
我一怔,因为很难想像,一个道门高人,竟会说佛陀这样的称号。
羽尘继续说:“佛陀生前,最不希望做的事,就是让世人把他当成偶像一样来崇拜。他不希望世人这样做,他希望的是世人去研究佛学的经典,领悟蕴含于经书中的精妙理论,坚持去守着戒律,并将其融入到日常的生活中,规范,引导自身如何来做一个人。”
“可是啊,当佛陀圆寂,这个最不希望被人崇拜的人,却成了世上最大的偶像。”
我明白了。
然后羽尘说:“见到你的这一刻,让我坚定了这个决心。就是这样,这样做下去吧。”
羽尘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这个决定的就是,他不打算让弟子把他树立成一个偶像来对待。
我想能做出这个结论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高人。
是的,一个不愿让世人崇拜,不愿让世间景仰 ,而是用默默无闻,不为人知行动去一步一个脚印去做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羽尘这时喝了口茶说:“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吧,你去跟她们谈。而我在需要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
我朝羽尘一抱拳:“多谢道长。”
羽尘:“说谢还是我,是二位小高人真正让我下了这个决心。所以,谢谢二位。”
说这话的时候,羽尘已经移步,然后他朝我和叶凝,恭恭敬敬地施过了一个礼。
我和叶凝见了急忙的还礼。末了重新坐下后,我把那一块道家大印,拿了出来。
“道长,您 给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用,是干什么的?”
羽尘点下头,他伸手接过,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一番后,他把这大印放下说:“是封鬼仙之物。”
啊!
我和叶凝又是一怔。
羽尘:“但还需书符,颂章,焚香以示上苍之后,这符印才具备相应的力量。抛开那些不谈,这就是一个铜疙瘩。同理,即便有了上面的那些过程,没有这一块印,那些过程也不过是一场虚耗的法事排场罢了。”
册封鬼仙的东西?
我暗自摇头感慨一番说:“道长这东西,你留着有用吗?”
羽尘笑了下:“这东西另有因缘,你收好,随身带着就是了。”
我听过急忙把这块大印收好,跟着又将在海上那个白衣弹古琴的高人给我的小铜镜翻出来了。
羽尘微微一惊,好像奇怪,我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多个零零碎碎的古怪玩意儿。
我一笑,呈上去问他:“道长,你看这东西。”
羽尘接过古镜,翻看了两眼说:“也是因缘之物,若问出处的话,不是此方世界的物事。”
我说:“明白了。”
当下,又将古镜收好后,我好像一个卖废铁的,又把大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那一堆金属破马甲。
羽尘一见到这马甲,他笑了一下说:“罢了,罢了。因缘来了。唉,这东西,你若放手上没用……?”
我一听急忙说:“没用,没用,我给你就行了。”
羽尘点了下头,伸手叫来他的弟子,然后吩咐把这东西拿到后面收好,等忙过这件事后,再找人用它来筑一个铜像。
弟子也不是普通人,看了眼这东西后,当下一脸高兴地朝我抱过拳这就闪身离去了。
羽尘这时说:“世人终究还是离不了香愿,香愿之根,延续数千年,若要让人断了这一根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有了这东西,起码可以引一道正灵依附上面,到时信徒上香,心有所诚者,灵感应验,这观中的香火,便可解决了。”
羽尘话的意思很简单,用这个金属物件,做一个神像,然后引一道正灵过来后,大家来上香。如果有的人发愿正,求的东西也是急事,神像里的正灵就显一回灵帮一帮这人。不过帮了是要还的。难关过去之后,千万记得,也要去帮别人,并且还是加倍的帮才行。受帮了不还,到头来债都积到一块儿去了,那可就是一个大麻烦事。到时,再来求,神仙都不会搭理那人一眼。
这样有了正灵常驻,香火一盛,这小道观的日常周转,等等一切也能走上一个轨道。
当下把几样东西一一的落实了之后,我同羽尘道长告别,领上叶凝径直就出了道观。
坐回到车里,叶凝歪头想了一下说:“怎么我见到这个道长,心那么静呢?”
我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就是心特别的静,然后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
叶凝笑了笑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仙味儿吧。”
我说:“管他呢,反正有他出面,这华阳观的事儿,总算是有个盼头儿了,走!我带你去华阳观,然后,你把那华月真人约出来,找个地方,咱们两家好好谈一谈。”
叶凝:“妥嘞!”
当下这就调转了车头,直奔华阳观去了。
开了四十五分钟,到地方后,我没下车,叶凝独自一人进去了。
我坐在车里等了十分钟后,叶凝气冲冲地也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怎么,不给你这面子。”
叶凝砰的一下,将车门关上后说:“太气人了,真的是太气人了,这华月老婆子,她,她竟将杨柳给贬去做烧火丫头,天天给观里人做饭去了。做饭一向是新入弟子的事儿,杨柳当年可是和华阳散人一起过来一块砖一片瓦的把道观给建成的大功臣。如今,这果实让她夺去不说,还把杨柳弄去做饭了,真是气人,太气人了。”
我摇头一笑说:“这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道观也是一个小社会。毕竟道观住的大多也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人的这些品性和习惯。华月这么对待杨柳,其实她是给弟子们看。”
“到最后,如果我们不插手的话,就看杨柳会不会做人了。如果她是那种精明之人,她就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朝着华月来表一个她的忠心。”
“至时华月自然借坡下驴,一句话给杨柳扶上一个很好的位子。如此一来,她在道观中的威信就完全建立起来了。”
叶凝听罢愕然:“这,这人怎么这么坏呢?这些个心思,这一个个的计谋,手段,这简直了。”
我说:“要不说嘛,世间最坏的,最好的,都是人!”
“行了,也别说这些了,先说说华月是怎么答对你的吧。”
叶凝:“定下了,今天晚上,xx坡,我们两方好好的论一论,证一证,谁来主持这个华阳观。”
我听了心中一动。
“你把地图拿来我看一下。”
叶凝顺手将地图交到我手中,我接过地图,找到了xx坡这个地方,我再一打量四周的地形,顿感今天晚上好像要有一场杀局等着我们。
杀局,并非是武,搞不好还是计谋……
想到这儿,我对叶凝说:“那个刀是不是带在身上?”
叶凝说:“是的,就在后备箱里放着呢。”
我说:“这样,等下我们去凌云观通知羽尘道长,今晚见面的地点。”
叶凝:“道长的意思是,他不是能知道地方吗?还用我们走一趟吗?”
我说:“不是这样,我们过去,是把刀放好,这是刀啊,叶凝,这么长一把开了刃的刀,你带在身上,一旦让人翻出来,你怎么解释?”
叶凝:“不是吧,那个老师太,她不会这么阴毒吧。”
我笑了下说:“这个世界,现在这个时候,很多人做事都没有什么底细的。听我的,把刀放在道观,放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当下,我和叶凝一起开车又去了凌云观,将手中的刀具当面交给羽尘后,我告诉了羽尘晚上同对方见面的地点,这就开车转头回到山下镇上的酒店休息去了。
约好了,晚上九点见面。
七点对付吃了一口晚饭,八时的时候,我们穿戴整齐,利索了,下去开了我那辆破车,这就直奔约好的地方去了。
那地方是崆峒山区很偏僻的一个角落,我们开了五十分钟的车,停下来后,又步行了十分钟,终于在九时正,到了这里。
刚一现身,唰的一下,四周隐藏在树丛中的几个人立马传到我脑子里去了。
我没多说话,领了叶凝一步步就朝站在一处陡崖上,负了两手,仰头望天的老道姑走了过去。天很黑,没有月亮,空中笼了一层轻薄的雾气。
到了这老道姑身后十五米远的位置,我朝她一抱拳说:“晚辈关仁,叶凝见过华月真人。”
“哼!”
对方冷哼了一声后,她悠悠就转过了身。
说实话,我不认识这老道姑,同样不清楚她为什么发出了这一记冷哼。
老太太保养的不错,身上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度,她站在原地,打量了一眼说:“关仁,你跑的挺快嘛,在美利坚的时候,我正打算去找你理论理论呢,没想到,你居然哧溜一下跑回国内了。”
我想了想说:“敢问华月道长,我跟您认识吗?”
华月真人:“你我之间,倒是不认识,但你办的事儿,却把我给气坏了。”
我说:“我办了什么事气到你了?”
华月真人:“洛x矶,唐人街,你小子毁了我创下的幻门大业,你逼着我的弟子,把幻门交到了一个姓高的小子手里。哼!这件事,你完了,我可还没完呢!”
幻门!
我明白了,这华月真人,是之前幻门,红手绢那老太太的师父!
我把她弟子给弄走了,这做师父的肯定是不让了。
我笑了下:“你那弟子没干什么好事,他跟头陀会勾结,利用幻门做了一件又一件毁我华夏传统的事情出来。我把她给弄走了,这有什么不对。还有,高先生受的是幻门祖师爷一脉的传承,他接过去了,又有什么不对。”
华月真人哼:“对,你说的没错。这些事确实是对。可你知道 ,你为什么不对吗?”
我一怔:“为什么?”
华月真人:“你这小子,一个修外道的,你身上学的根本不是华夏正统。”
我一咬牙:“凭什么这么说?”
华月:“满x之后,华夏高术还有正统了吗?没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 斗道术?幸有高人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