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突然就是一乏,困顿,睡意,沉重的肢体感,饥渴的感觉,这些我许久不曾有过的东西,一下子就都涌上来了。
我第一次感觉,手中的泣灵剑,竟如此的沉重。
太沉,太重了,好像提着一个重重的哑铃。
我向远处望去,黑呼呼的,什么都没有,只见到依稀的几道火光在那里闪烁。
我要去看青柳,紫刀罗锅,可眼皮却异常的沉重。
被封了,一身的修为,就这么,被封了。
而青柳,她的修为,也被封了,紫刀罗锅也被封了。至于端乔松,他这个妖道,也是大伤元神,奄奄一息。
“刀爷,刀爷!”
这时我听到青柳咬牙切齿的声音。
“刀爷,我要随叔叔,去庙堂恢复一身修为,这里,这里交给你了,斩,斩了那小子。”
紫刀罗锅说:“青丫头放心,我修了十几世,每一世醒来都是凡人。所以,这修为全没的日子,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怎么熬过来。”
青柳说:“那我先走了,还有,这小子身上有龙魂印记,哼,这里又是困龙大阵,他的恢复速度,肯定是不如你。”
说完,青柳好像起身,然后,我听到一阵扒拉石子的动静,估计她在朝祭案的方向爬去。
好聪明的女人!
不与我恋战,不与我斗,计成之后,先尽快想办法恢复功夫,再念及其他。
我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没力气动了。
青柳说的没错,我引以为傲的第四魂,在这里反倒成了一个大大的负担。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每呼吸一口气,都好像用尽了身上的力气。
青柳走的很慢,事实上,她完全没必要对我这么忌惮,她现在过来,只要撕斗一番,说不定马上可以杀了我。可是她没来,而是先爬到祭台那里,跟着又在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过后,扶着端乔松,一步步沿洞穴深处的一个暗道爬去了。
当我听不到这两人爬行的动静时,祭案上的火烛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
真正的黑暗,完全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小子,能听到我声音吗?”
紫刀罗锅的动静在我耳中响起。
我没说话。
后者继续。
“我修的是转世,佛家讲,叫宿命通。另外,我修的就是一个刀术。每一次,我都是七岁的时候苏醒意识,一点点的,差不多要三到四年吧,这些意识才能完全苏醒。”
“我会感觉自已很弱,活的很累,尘世的那种负担,那种身体,真的很重,很累。所以,我就拼命地修。”
“正因如此吧,我掌握了一个,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让一个没有功夫的身体,爆发出强劲力量的方法。”
“哈哈哈。也是这一点,端家人,想出了灭你的法子。”
“你呀你,真心不好对付呢。修行这么深,又领了大气运,身俱极大的气数。色界的东西都能让你给破了,我们三人,真不一定能打过你。”
“但好在,有了这个大阵。哈哈哈,这可是天赐的因缘,关仁!再有半个小时,你死了!”
我听到紫刀罗锅的话,心一丝一毫都没有动。
真正的没有动。
是心死了吗?也不是,不死,也不是。实话讲,我现在真没什么太大的觉悟了,脑子里很乱,身体疼,困,重,累。
肚子里饿,呼吸难受,对了,还有肚子,疼的厉害。
一定是那几把青草。
这帮不是人的家伙,居然趁我没把青草完全消化掉之前,就把我一身的修行给封起来了。
修行是什么?
是一种气,一道神。
没了那个无形的气和神,自然也就产生不了那个精。
这些都没了,我又重新得到了一副五贼六欲七情支配的身子了。(ps:五贼是金木水火土,七情六欲自然不用说了。)
我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在短时间内,把身上的修行恢复,完全不懂这些法门。
所以,我觉得这半小时,将会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半个小时了。
再长,也会到尽头。
半小时后,我听紫刀罗锅说:“哈哈哈,我好了!谢谢你那一剑,没有斩破腹膜,腹膜要是破了,肠子出来,我还真不好对付呢。来吧,来吧,很快的,我一刀下去,你头就掉喽。”
我听到石子哗哗响的动静了。
我咬了下牙,伸手握紧泣灵剑。
我决定在临死之前,拿这一副虚弱的身子,好好跟对方斗一场。
一步步的,我闻着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那是紫刀罗锅发出来的,这家伙很奸,他刻意摒着呼吸,然后一点点的接近,接近,接近……
“杀啊!”
他突然暴吼一声。
我啊!
一声吼的同时,叮!
我挡了他的刀一下。然后,咬了牙关,强挺站起。
对疼痛!我拿了一块石头,砰!对准自已的脑门来了一下,不重,没把自已砸晕,但却让这疼痛激了一下我的身体。
我握紧了剑。
啊!
一声吼,我朝着方才刀剑相撞的一个方向砍去。
盯!
又是一下相撞。
紫刀罗锅喘着粗气说:“果然,果然,端家人走就对了,要是之前来杀你,搞不好真得栽你手上呢。我来了!这次是真的了。”
啊,杀!
我抬手又是一挡。
叮。刀剑相撞,我手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力,然后剑不由自主就脱手而出了。
我扑通一倒。
紫刀罗锅:“哈哈哈!领教了吧。这次,乖乖的,让我切你脑袋吧”
“杀啊!”
我听到紫刀罗锅的这声喊杀,我的意识一片冰冷,这次,真要死了吗?真要死了吗?
突然,几乎在这个罗锅儿马上就要斩下这一刀的时候。
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吼。
啊啊啊啊!
那是人类的声音,但却异常的疯狂。
什么人?紫刀罗锅一回头,呼……一股子浓烈的腥风扑来来,然后我听到紫刀罗锅啊,啊啊啊!他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此外在惨叫声音,我还听到了一阵阵啃咬的动静。
喀哧,喀哧的。
空气中一时出现了大股的血气,在血气中,还有着一股子莫明的腥味儿,浓浓的,浓的让人欲呕的腥味儿。
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出来的?
它是把紫刀罗锅吃了吗?它吃了那家伙,会不会吃我?还有,我听到的那一记人声儿是谁喊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脑子很乱,乱的一团糟。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徐徐地爬行。不多时,这东西就爬到了我身边,然后将一个湿湿的脑袋贴在我脸上来回的摩蹭着。
我想要摸摸它,可手臂丝毫没力气,我吸了口气,却又让一股子浓烈的能呛死人的气味儿给熏的几乎快晕厥。
它是什么,要吃我吗?
这东西就这么在我脸上来回地蹭了几下后,哧溜一声,它朝着远处跑去了。
不一会儿,我听到扑通一声入水的动静儿。
四周瞬间变的寂静。
到处是黑暗,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
我咬了咬牙,等了几分钟后,拿了块石头,正想砸自已的脑袋,我突然听到这空间的一个位置有人喊:“关兄弟,关兄弟,你在吗?关兄弟?”
“老板,老板……”
这是凌前辈,马玉荣,还有计大春的动静。
我想喊话,可喊不出来。然后一急之下,我就此晕了过去。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很香的香气,这香气应该是海南沉香燃烧气味儿。
这时,我睁了一眼。
眼皮很厚,很疼,眼角生了很多的眼屎。
我想要伸手擦一下,却听马玉荣的声音说:“老板,来,别,别抬手,我帮你擦,我来帮你……”
我闭上了眼,由着马玉荣,伸手来擦我眼角糊的眼屎。
他的手很重,擦了几下后,我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