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松身上的劲儿,哗……
那个虚汗呐,好像瀑布一样,流成了水流,哗哗的就从我身上淌下来了。
我倚着墙壁,浑身哆嗦的同时,我握紧了手中的泣灵剑,咬紧牙关,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地盯着,盯着……
我现在又有了那种功夫全失的感觉了,真的是很难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虚弱,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方才那一剑,我已是斩出了全部的精气神。
这下子惨了,如果他们再来的话,我除了束手就擒,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一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耳听到楼下老板开了门,我确信没人再来了。正要挪步离开这个房间。突然,楼下又传来了一阵脚步音。
我试着,想让自已听清楚这声音究竟是谁发出来的,可我由于过度虚弱,耳鸣的厉害,耳朵里只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嗡嗡音。
是谁这是谁来了?
我拧着头,耳听到这声音一点点的接近,直至,我听到了敲门音。
我想要过去给开门,可我没那个力气了。只是眼睁睁看着,门让人强力扭开。随之,一副我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他是阿古!
那个,曾经败在我手下的,修得鬼仙之能的高人。
第七百四十七章 有一种妖功,它叫‘无敌死’
我对着阿古惨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休说是阿古了,随便叫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都能把我的命给取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古身上没有杀气,他匆匆扫了我一眼后,闪身进屋,径直来到床前。伸手把手上的一个斗笠就戴在了我的头上。
“快,我们走!”
一句话,道出了阿古的用意,原来他不是杀我的,原来他是要领我走的。
走?去哪儿?这些我都不知道。
同样,我也没有任何选择余地,只能让阿古背上我。
我就这么伏在他背上,从二楼到了一楼,结过帐后,我出了小旅店,直接就被扔进一辆手扶式拖拉机的后备箱里了。
不仅如此,我倒在上面后。阿古还把一捆捆的香蕉堆在我身上,最后又拿过一块防雨布盖好了后。我便开始了终生难忘的颠簸之旅。
随着阿古把这个手扶拖拉机打着火,我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我接下来的感受。
真正的难以描述,全身每一根骨头都散开花了,那种骨肉分离的疼痛感几乎让我晕厥。太难受了,这辈子我再也不坐这玩意儿了。
开始我还能保留一分意识。忍受这一切。
但渐渐,由于我的身体太虚弱了,我就这么在强烈的颠簸中,直接晕了过去。
凡人皆有一死。
失去意识前,我脑子里反复回味这句话。
直至最终,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我很庆幸,我又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是非常的难受。那种疼,真的像是有人拿着小刀在一刀刀剔我的肉。
我忍不住。哎唷。叫了一声。同时我睁开眼,发现自已躺在一张竹床上。
外面下起了小雨,稀稀落落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子烧稻草的气味。
我扫了四周,由于天黑,我看不清楚周围环境,只好借了屋中火塘传来的微弱火花,打量了一下我的身体。
天呐!
我的胳膊上,骨缝,还有肌肉里,居然插了一根又一根的黑色,长约两公分,牙签一般粗细的棍子。
这是遇到妖精了,要把我做成牙签肉吗?
我苦笑之余,忽地发现,牙签透进去的地方,显的很痒。就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皮肉深处来回蠕动一样。
这是?巫蛊之术?降头,邪法?
我犹豫间,忽听到外面有脚步音传来。
我稍微扭了一下头,看到一个穿了很破衣服的老太太,正抱了一捆柴走到火塘边。
我看不清楚老太太的模样儿,只感觉这人的岁数应该是很大了。她放下柴后,搬了木头做的小板凳坐下,这就开始放火塘里扔柴禾。
不大一会儿,火旺了。她取过一个黑呼呼的陶罐,又拿了一个好像石头做的捣子,在里面反复捣弄了几下,就倒进入清水,吊到火塘上面烧了起来。
转眼,我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香味儿。
这么一股子天然草药的气味,让我断定对方应该不是害我的人。
那么,老太太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呢?还有,阿古去哪里了?
我张口想要说话,跟老太太说一声好,不料嘴一动却发现舌头底下插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并且一股子钻心的疼从那儿传过来。我惊骇之余,忍疼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随即我完全呆住了,敢情这里的人连我舌头底下都没有放过,那里也插了一根呼呼的好像是竹签一样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用舌尖试出来,这东西不是木头,竹子做的,这好像是一种晶体,玉质,石头之类的晶体。
正琢磨呢,这老太太过来了,她走到我面前。弯了腰,开始仔细打量我。
借此机会,我看清楚了这老太太的尊容。
长的真吓人呐,那张脸,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晚上突然出现在窗外玻璃后面。我敢保证,无论谁看到,谁都有可能吓破胆。
这简直了,除了黑褶,我愣是找不到一块光滑的皮肤。
老太太没说话,至于我,我想说,可是说不出来话。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后,老太太伸手拿过一个布袋子,从中取出两根长约三公分的,黑色的,竹签粗细的针,不由分说,一翻我的眼珠子,就这么狠狠扎到了我眼窝里。
我想反抗,可没有那个力气。我由着她把两根针扎进眼窝后,她又扒拉一下我耳朵后边,跟着又取针,狠狠刺入了耳窝的位置。
扎完了针,我感觉眼球突起,无法转动,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老太太行过针后,她又取了一块不知有多少年月的兽皮。这兽皮也很是古怪,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皮,总之上面遍布了一层层好像金属似的鳞片。
她拿过兽皮,走了两步,到我面前将皮盖到了我身上。
这里要说明一下的是,我光了,浑身上下,一丝儿都不挂。
盖上兽皮后,老太太取出了一捆的香。她把这香,放到火堆上,引燃了后,空气立马传来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奇妙香味儿。
老太太手里拿着香,走到我面前,在我身体上方的空中来回地划动了几下后,她就开始念叨上了。
这是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我根本不知道她念的是什么。
不过,当她念了两分钟后,我大概能想起一点。没错,当初紫简领授天命的时候,他焚香颂章,念的也是这种语言。
这语言的特点就是音阶极其的复杂,但又没有大舌头那么绕,语调偏向于铿锵有力。
细听之余,发现音节分了两部份,一部份是通吞入空气,也就是吸,来完成的,另一部份,则是通过呼来完成。此外,发音完全是鼻腔震动,牵动的颅骨音。
老太太念的很卖力,大概过五分钟。
我感觉身上扎的那些针活了。它们就好像虫子似的,一点点地往我的皮肉里拱啊拱。终于,当这些针全都没入皮下后。老太太啊啊啊……一口气讲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东西。末了她突然一瞪眼珠子,嘴里反复一阵蠕动,看样子好像是把舌头给咬破了。
不出我所料,她真的咬破了舌头。
噗!
一大口的血,就喷到了盖身上的那块兽皮上。
这个瞬间,我感受兽皮好像是活了,它化成了一张三十六十度无死角的大网,轻轻的将我裹了进去,随之大网又与钻到我身体里面的那些黑针相合。慢慢的相融,相合,最后,当这张网与黑针完全合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猛地向上一弓,跟着又一弹,呼的一下!我无法相信,我竟然直接弹起了一米多高的距离。
这是怎么了?这……
轰!
当我落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老太太一脸冷冰地看着我,末了她拿了一根藏在身后的大棒子。
砰!
一棒子,就砸我脑门上了。
我眼前先是金星四射,转瞬,一片漆黑,瞬间就没了意识。
不知多久,我让嘴里的味道给硬生生的苦醒了。
那味儿真苦哇,都说黄连苦,可它的味道,比之黄连苦上十倍都不止。我又渴,又苦,然后我睁开眼,不怎么就说了一声:“有水吗?我要喝水,喝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门口唰闪过来一个影子。我抬头一看,正是阿古本尊。
阿古看到我,上下打量一番问:“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老婆子的本事不行呢。这下好了,你成九黎一族中的战神了。”
我呆了,完全呆了的样子。
阿古又说:“我欠了凌老大一个人情,他给我拿了好大一笔钱。这人情,怎么还呢?我正琢磨这个事情呢,他跟我说了,你现在很危险,天底下的人,有很多都想要杀你,都要取你的性命。然后你身上的修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封了。要是不帮你把功夫提上去的话,你这人,分分钟都有可能让人杀死。”
“正常的手段,没办法给你一身的功夫。好在你底子不错,修到将要通神的那一步了。于是,我跟凌老大商量,就决定让我家婆子,用黎族的老法子,把你变成战神。”
“但你不要高兴太早,你这本事,虽是厉害了。可它是一个妖功,这个呢,一会儿你自个儿琢磨吧。反正,你这身本事,只能维持一百天。可能不用到一百天,九十天吧。你要是恢复不了你原来的本事,又或者你原来的本事,敌不过你身上现在的功夫。”
阿古长叹了口气:“你就得死了!”
我颤声问:“怎么个死法儿啊?”
阿古:“听我家老婆子讲,以前她见过一个。那人没用一百天,十多天的时候,一身的皮肉就裂开了,然后骨头和皮肉分离,内脏流出来,在一声声的惨叫中,死了。”
我喃喃说:“邪术。”
阿古:“没法子,眼下保你命,让你不让别人杀死要紧。所以,没法子,只好给你加了这一身的邪术了。”
听了这话,我一脸无奈地别过了头。
谁能想到啊,我关仁,一个修习正道正法的人,到最后却要借一身的邪术来保命。
造化弄人呐,造化弄人!
唉……
我幽幽地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邪术就邪术吧,总比什么都没有,让人抓着,任人宰割要强的多。阿古前辈,可以的话,能给我点水喝吗?我现在口渴的要命。”
阿古:“现在还不能给你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