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只听同学们调侃,有人说以后若是遇到了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就为她梳一辈子的头。
爹也经常给娘梳头来着,就算现在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如从前了,但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着。
苏漓感觉纪棠似乎停了下来,便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看,发现他正站着发呆,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她伸出手扯了扯纪棠的袖子:“纪棠,你在想什么?”
纪棠闻声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之前留洋时候,同学的一些调侃了,说若是遇到一个珍爱的人,便为她梳一辈子的头。”
苏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是吗,那你还未遇到,却在为我梳头,我可真是先替那个人享受了这份待遇呢。”
纪棠的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转瞬即逝。
他一边为苏漓梳理头发一边说着:“你这个人啊,你这会让我如何相信你我前世之事,你会让我觉得,我前世的眼光可不怎么样啊。”
苏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居然觉得和她在一块,就是他眼光有问题?
他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再怎么差,配他还是可以的吧,虽然不是顶尖,毕竟没那么自恋,中上总有的吧?
苏漓越想越气,也就没搭理他。
纪棠见苏漓不搭话,当下便明白了她是生气了,便伸出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好了,苏小姐,我纪棠在这里对你道个歉,如果有什么得罪了你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苏漓轻哼了一声,将头撇向另一边,意思就是我可没那么容易就消气了。
纪棠只好对着苏漓讲起了纪老爷和纪太太的事情:“我娘十七岁就嫁给了我爹,我外祖母她一共有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我娘排倒数第二,她后面还有个小她几岁的妹妹。那时候我娘她得知我外祖母给她安排了一桩婚事,就闹了好大的脾气。”
那时候的人结婚都早,很多都是父母安排的包办婚姻,苏漓也能理解为什么纪棠的娘当时反应那么大。毕竟包办婚姻,很多结婚前两个人压根都没见过对方,新婚之夜,可能才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如果对方还过得去,那便好。若是对方不合心意,这一辈子,也是过的会很不容易。
“那后来呢?”她问。
纪棠为她一边编头发一边继续说着:“我娘那时候说特别恨我外祖母,为什么不把她养到十八岁,十七岁就把她嫁出去了。而且我爹那时候年纪还挺大,比我娘大了有七岁来着。但后来两个人新婚之夜,我爹破天荒端了一盆水为我娘洗脚,因为知道她肯定很累,我娘就对我爹有了些好感。
第二天,我爹很早就起来了给我娘去做饭,还吩咐人不准去打扰我娘。等我娘起来了,还为我娘梳头,什么活也不许她做。那时候所有人都羡慕我娘嫁了个疼老婆的,我爹给我娘梳头,一梳就梳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