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喜爱的事业,忍不住心痒、手痒奇怪吗?
不奇怪,对不对?
至少有六个月没进实验室了,她快忍不住了,总想进实验室看看她的那些心头好。
话又说回来,严如山这么紧张她,是在乎她;她也不能不顾他的感受,夫妻之间难免会有妥协,对她好可以适当妥协,例如当下。
思虑到此,钟毓秀心底那股子郁气莫名散去,他的温柔体贴,她生不起气来。
“算了,我睡觉行了吧?我不进实验室,可别换房间了,麻烦。”
“休息好,养好身体,确定你身体没问题了;你想怎么做都好,除了晚上熬夜,咱们得以身体为重。”严如山把人搂进怀里,于她耳边轻生呢喃,“不仅是你,我也同样如此;养好身体,我们要一起到老,我希望,我们老了还能手牵着手一起去外面走。”
少有的倾吐心声,勾勒着一副美好的画卷,钟毓秀心一动;从他的肩窝里仰头看去,硬朗如刀削般的侧脸,他的沉默严肃冷厉,他的温柔体贴照顾,每一样都深深吸引他。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是对爱人的包容;真正喜欢一个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儿,都会从心底里觉得,他是她的爱人,是她共度余生的人。
这样的他很美好,有点颜狗的她,更多了几分包容和开怀。
互相纵容、包容、宽和,有这三样,夫妻之间想感情不好都不成。
第309章 一心打算
正午时分,严老爷子归来,一行人围在桌前用过饭,老爷子和钟敬闲聊,冯建红母子在旁陪同。
“货物都拉回来了?”
“都拿到了,我们在外面租一栋平房住,货已经拿过去了。”钟敬道:“明日回来,我们也该搬出去了,不能一直打搅亲家爷爷。”
严老爷子摆手,“都是一家人,想住就住着;只是,大院里进出不便,你们搬出去也好,有事儿就让人回来说一声,我们严家在上京还算有点能耐,能帮的一定帮。”只能说力所能及的帮一帮。
严如山端茶而来,一人面前面上一杯,“爷爷,喝茶。”
“嗯。”老爷子端茶轻抿一口,“你找的人可靠吗?”
“您放心,是可靠人,以前跟着我们干的人;现在他们有些人在外头单干,他们也在程四那里拿货,信得过。”落座于老爷子下手边的长沙发,严如山稳如泰山,神色淡然,“先让人带着钟家爸妈卖货,站稳脚跟后,是继续让人带还是自己干,都随他们。”
钟敬眉心一动,“我们才来不熟悉,还是有人带着才好。”
保险。
严如山和老爷子理解他们的想法,倒是不觉得奇怪;穷苦人家,手上没底蕴,难免气短,求的是稳妥。
“那你们跟着他跑就成,每天记得请他吃顿饭,或者送点儿东西;鸡鸭鱼菜都可以,不需多贵重,主要是心意。”
“明白,严同志,谢谢你的提醒。”钟敬笑着应了。
钟家全神色不动,憨厚的面孔,瞧着十分木呐。
冯建红问道:“严同志,鸡鸭鱼是不是太轻了?”
“不算轻,就当你们正常来往,当邻居。”相好的邻居,送个菜送个家里有的好东西,那都是正常往来。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冯建红心神领会。
午觉时间一到,各自散去,家里只留下顾令国、王大丫四人和严如山爷孙俩。
顾令国和方国忠少有午睡,无事便在厨房帮忙,或打扫卫生;因钟毓秀这一年来极少出门,他们也窝在家里,如非必要不出门。
王大丫和龚招娣惯着家里的家务和饭菜,她们每天除却买菜,在家中就是琢磨吃食;钟毓秀胃口刁,不好吃的她不会动筷子,从而,她们难免多花些时间钻研。
“爷爷,您睡会儿吗?”人一走,老爷子便坐到了三个孩子的小床边儿;严如山抬头瞅人,出声询问。
严老爷子摇头,只盯着三儿曾孙看就能心情大好,“不了,你要睡上楼睡去;钟家人安顿好了,你也能松口气,好歹跟毓秀有血缘关系,人还不错,你多照看些,别让人欺负了。”
“知道,一早就打了招呼。”人在上京,相当于是他的地盘上,自要照看好。
“我瞧着你媳妇儿不排斥钟家人,只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想开。”不认他们,但又和他们处着,孙媳大概自己都是茫然的,不知该和他们怎么处。
严如山笑了笑,出言宽慰,“爷爷不要多想,毓秀有分寸;认不认就是时间问题,也是考验他们人品的时候,等到毓秀觉得该认之时,自然会认。”
“不然还能如何?”一朝反问,目睹大孙子语塞,严老爷子眼底划过笑意,“也是难为她了。”
严如山赞同颔首,严老爷子见之便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行了,滚吧。”
“那我先上去了,爷爷也休息一会儿。”话音落,人已上楼。
严老爷子默默摇头,他哪儿舍得休息?每天下班回来才能和曾孙多处会儿;到晚间睡觉时间,他们由王大丫二人照顾,自然是挪到她们屋里。
十几天下来,证明王大丫跟龚招娣对孩子非常尽心,照顾的很好;还没有小孩儿爱哭闹的毛病,不舒坦的时候才会哼唧几声。平日里便是躺在小床上,王大丫二人趁着他们睡着还能做活儿,着实省心又省力。
午睡起来,老爷子不在家中,严如山独自出门了一趟;带回来两只烤鸭,晚餐时,便告知钟家人可以住进去说好的平反了。
“我朋友那边,一个月收三块钱租金,屋里的东西你们都可以用;缺什么少什么可以去外头买,现在买东西方便了,好些东西不要票。实在买不到的,就跟我说,我给你们弄来。”
钟敬和冯建红眉开眼笑,有个确定下来的住处,总比住在旁人家里强。
“有劳严同志跑上跑下的为我们奔波,明儿个我们卖完货就回来把东西拿去平房。”
“公交车是那一班?”他们做了决定,也是最正确的决定,严如山没二话,只询问他们对路线可记下了。
冯建红道:“记住了,306直达,下车后走几分钟就能到;地方我们都记住了,以后来回也方便,想来大院了就赶这班公交。”
严如山满意颔首,吃过晚饭,钥匙交给他们;并写好契书,收了他们三块钱,送他们走出钟家门。
“门岗那边已经打好招呼,明天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应该的,你在家照顾毓秀比什么都重要;你把毓秀照顾的很好,有你在,我们放心。”丈母娘看女婿,真是越看越顺眼,“这两天没上去看看毓秀,她好些了吗?”
严如山微微颔首,对他们不缺耐心,“好多了,现在下床走动不会疼的慌。”
“那就好,我现在可以上去看看她吗?”冯建红想着要搬出去了,明天肯定没时间去探望女儿;今天好歹还在大院,上去看看她,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来了。
买卖上的事情,他们不懂,对于新事物,他们需要学习,需要了解,需要适应;若是能卖出去,他们手里就有钱了。
进货时给的价格是十五块钱一件,严如山那朋友厂里的衣服在外面有明码标价的,一件至少是五十;他们可以少五块十块的卖,这么一算,也能赚一半利润。
有钱了,她才能给外孙买东西,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可拿不出手。
三个外孙,要做到一视同仁,所需钱财不小;还有女儿这里,女儿结婚他们不在,得想法子给她挣下点儿嫁妆补上才是。
第310章 定价
“可以,她这会儿刚吃过饭,没休息,您跟我上来吧。”
严如山领人上楼,钟敬和钟家全也想去看看;但,他们是做父亲和哥哥的,不如母亲方便,随意出入女儿女婿的房间,钟敬做不出来,钟家全同样如此,只能等冯建红看过之后下来和他们说说毓秀的情况。
到了二楼,行至卧房前,严如山抬手敲门,“笃笃笃......毓秀,钟家妈妈来看你了。”
“进来。”清润的声音传来,严如山推门而入,领着冯建红走了进去,“媳妇儿,吃饱了吗?”
钟毓秀娇俏容颜扬起笑,“饱了,可惜只吃了两块烤鸭。”烤鸭片只有两块,烤鸭比家中做的月子餐硬,不敢多吃,没敢给她多准备。
“出月子了想怎么吃怎么吃。”严如山从角落拉开凳子给冯建红,他则坐在床边,“请坐。”
冯建红朝毓秀笑着点了点头,“我就不坐了,上来看看你,明天我们得搬出去住了;在外头租了房子,是严同志为我们找的,房间大,房子宽敞,还有院子呢,可以种菜养鸡鸭。养大了给你送些来,外头买的不如自己样的吃着香。”
“不用那么麻烦,家里吃点都是从农村出来的。”钟毓秀摇摇头拒绝了。
冯建红眼里浮起失望之色,“自家养的能少花些钱。”
“养鸡鸭的钱也不少,城里不比村里;在农村有自家出产的粮食,还能往山里河里放,花费不大。在城里首先是买鸡鸭苗的钱,再是它们需要吃的东西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城里还没有给他们吃的虫子草之类的,你们不用养着这些,好好做生意,不比养这点小东西强?”
“是吗?我没想到这点儿上。”冯建红脸色微僵,确实是没考虑城里养鸡鸭的难处,“那就不养?”
钟毓秀点头,“想吃肉去买便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何必去养?”养来养去还不如从市场上买,现在不比后世,现在的人相对淳朴,养的鸡鸭都是好的,少有那瘟鸡瘟鸭拿出来卖的。
后世可不是这般,后世养的饲料鸡鸭比比皆是,为了赚钱,还会催肥;甚至,卖病鸡病鸭的都有。
“好,那我听你的,不养鸡鸭就种些菜。”
“种菜倒是可以,我们大院里也有人种菜的;我们楼下的花台里也种了些菜,方便自家吃,不用什么都在外头买。”成立种菜虽然没乡下方便,但,认真做起来却并不难;为了空气和环境,不施肥的话,菜长得慢还瘦巴巴的,胜在能省钱。
有那喜欢养花草种菜的人,便是一种乐趣。
冯建红笑开了颜,“就是这样,在外头买菜不如自家吃着舒心。”
你高兴就好。
钟毓秀和她聊了几句,借口累了,让严如山把人送走了;钟家人离开,严如山和老爷子说了一声便上楼来了。
“你买的平房租给他们,不怕他们乱动墙体和摆设?”
“无妨,咱们又不去住,糟蹋了就糟蹋了;我倒是觉得他们有分寸。”不缺钱,买房只为投资,顺便哄媳妇儿开心。
男人的回答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他是真没把那房子放在心上,“真糟蹋了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他们要是糟蹋了,就把他们赶出去,我再推倒重建;还能修建成我们喜欢的格局,那又是我们另一个家,多好。”严如山调侃。
钟毓秀摇头轻笑,既然他都不在意,她也无所谓;只希望钟家人是真的知情识趣,而非表面上看的那样。
......
日次一早,天色未明,钟家人便出了大院;借着路边的灯光,踏上了公交车,到地儿后,钟敬领着妻子儿子盘点货物,决定先拿那些衣裳出去试水。
挑挑捡捡,基本上每件都差不多,质量一样,图样也好看;他们拿不准,干脆也不选了,估摸着拿。
“爸妈,江南的衣裳价格是不一样,我们是不是要规定一下价格?不能都卖一个价吧?”钟家全一开口提醒,老两口方想到这茬。
江南是严如山开办的服装厂名字,鞋厂开起来后也命名为江南,做成系列厂。
钟敬笑夸一句,“在外头干活儿还是有好处的,见了世面,你那木脑袋都能想到点儿事儿了。”
钟家全憨笑,冯建红拿着两件不同的衣裳,犯了难,“都很好看,要怎么定价?”
“他们不是给了一份江南的价目表吗?咱们递减一些。”
一家三口翻出价目表,上面的衣裳凡是出过的都有价格;这也是钟毓秀的意思,生产过什么衣裳,哪一年那一月都有清晰记载,那是厂子的底蕴。
“印仙鹤的居然卖一百八一件,还有这种没什么花样儿的居然也卖一百多,我的天老爷啊!”冯建红捧着价目表目瞪口呆。
钟敬倒是见怪不怪,大城市的衣裳贵,上一次他们出去游玩见过;别说一两百的,就是上千的都有,关键是谁买得起。
“赶紧定个价,把每一种衣裳的价格记下来;清理一下,先卖便宜些的衣裳,贵的也带上点儿,摆在摊子上,能卖出去就卖,卖不出去就算了。”
一番忙碌,最后,他们将价钱压低了一半;世面上卖五十多的,他们只卖三四十,一两百的就控制在百元以内。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有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