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刻,他不可避免的迁怒了罗玉珍。
肖京洲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嗓子也似乎黏糊住了:“晚晚——”
林晚却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眼皮都不带撩一下的。
罗玉珍和肖京洲瞬间尴尬不已。
好一会儿,林晚进了房间,肖京洲才僵硬的回身跟大家伙说:“我们去一趟大队长哪里。”
说着强做镇定的拉着罗玉珍走出了知青院,等到四下无人,肖京洲才用力的甩开了罗玉珍,回头眼神阴郁的盯着她:“罗玉珍,你想干什么?林晚都跟我们恩断义绝了,你还嫌不够吗?你还要跑到她面前去炫耀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你竟然是这样心思恶毒的女人!”
罗玉珍也很生气:“你以为我想的吗?当时那么多人在,我要是不叫她,人家会怎么说我们?你以为我走过去的时候心里好受的吗?倒是你,晚晚晚晚的,你倒是叫得挺亲热的啊,你既然这么念着她,你又何必跟我在一起,又何必跟我结婚?”
肖京洲被说穿了心思,恼羞成怒:“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肖京洲摔手走了,看那方向也不是去找大队长的,罗玉珍瞬间委屈得眼泪直掉。
好一会儿,她才拔腿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对不起,京洲,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心里嫉妒得要命,害怕得要命,所以才没忍住做出失礼的事情,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和好好不好?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好日子,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害怕,京洲,我真的害怕,要是我们以后不幸福怎么办?”
肖京洲到底是真心喜欢罗玉珍的,叹息一声回身抱住她:“玉珍,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辜负你,你别多想,我跟林晚不会再有可能,我只是,有些愧疚而已,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的心里,只会有你。别害怕,我们会好好的,我们会幸福的。”
“嗯,我相信你!”罗玉珍暗暗松了一口气。
肖京洲和罗玉珍去大队长哪里申请了单独的婚房,而后两人便搬了出去,磕磕绊绊的过起了小日子,因着离了知青院,离了林晚,两人都有意收心,日子也慢慢的上了正轨,但心里那根刺还在,谁都知道,只是谁都不说罢了。
罗玉珍和肖京洲搬走,林晚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虽然他们在知青院其实也影响不了她什么,她基本上都是熟视无睹的,但不用再睁眼闭眼看到不喜欢的人的日子,还是更惬意一些。
一日,赵玲去了罗玉珍那边做客,回来看到林晚,也不知道脑抽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跑过来撩她,“林晚,玉珍跟肖京洲都结婚了,你跟狗崽子什么时候结婚啊?”
林晚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想嫁了?我可以替你保个媒!黑矮丑残暴,绝对满足你!”
赵玲跳脚:“我呸。你还想嫁人呢!”
到底还是有些怕林晚,只是远远的嘀咕:“不会是连狗崽子都不想娶吧?啧啧,做人做到这份上真失败。”
王暖无奈的说她:“你可闭嘴吧!别把她惹毛了揍你!”
赵玲呸一声:“谁怕?”
嘴里说着不怕,声音却小了几百个调,还鼠头鼠脑的去看林晚,见林晚坐在床上看自己的书,她这才稍稍松心,到底是不敢再招惹她了。
赵玲是不说了,可村里多的是多管闲事的人,见肖京洲和罗玉珍结婚了,转而将注意力都投到林晚和许则同身上来,嘀嘀咕咕议论是不是林晚太骄纵了,连地主家的狗崽子都不乐意娶她。
只要不舞到她面前,林晚向来是不争这闲气的,如果遇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她就大大方方的看过去,她姿态太过坦荡了,倒是让大家伙都不好意思了。
有实在好奇的,跑到她面前问:“林知青,你会跟许则同结婚吗?哦,许则同就是前些天下河救你的那个。你会跟他结婚吗?”
“我为何要跟他结婚?”有人问,林晚就表个态,免得这些人总是在哪里猜测:“我跟他又不是对象。”
“可是,他救了你啊。”
林晚淡淡的笑了:“嗯,我很感激他,已经备了谢礼前去道谢了。”
“对了,许则同救我是属于见义勇为吧?这种行为应该得到表彰的是不是?”林晚想起来:“我去问问大队长。”
问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林晚去找大队长了,回头跟大家伙说起,心善淳朴的人便说道:“本来就是这样的道理啊,就是没想到林知青年纪轻轻的,礼数倒是挺周到的。”
话题一下子就转开了。
可有人同情年轻小姑娘,不忍心人家毁了终生,便不再提这件事,也总有人尖酸刻薄见不得人好,整日在背后说三道四,不搅出点风雨来誓不罢休。
这一日,林晚下水田拔草,完了到绕村的小河边洗脚,才刚刚走近,就听到村里最有名的碎嘴婆在说她:“……我呸,刚来我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安分的,整日里追在男人屁股后面,好像是八辈子没被男人x过一样,整一个下贱坯子。现在倒是好,都被男人抱了摸了,清白都没了,她还不乖乖的嫁过去,还整日的在哪里搔首弄姿,把村里的爷们都给勾得心花花的,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后面还有一大堆□□不堪的话。
“林晚。”王暖正好跟林晚在一起,听到这些话又是气又是恼又是羞又是担心。
“你快别说了!”跟碎嘴婆站一起的人也看到林晚了,忙扯扯她。
碎嘴婆回头看了林晚一眼,翻了个白眼,“我呸,做得出来还不给人说了?我就说了她又咋滴?贱人,烂货……”
林晚走过去,碎嘴婆越发的兴奋,骂得越发的难听,根本就不怕林晚,也不相信林晚敢对她动手。
她丈夫和儿子牛高马大,一拳就能要人半条命,再加上他们家跟书记家沾亲带故,村里根本就没人敢招惹他们家,前些年她将一个小媳妇儿骂得差点儿跳河,对方婆家娘家人跑来他们家要讨回公道,最后还不是被她丈夫和儿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自认了倒霉?
这个村里,除了大队长老婆和书记老婆,就是她最大,想骂谁就骂谁!
更何况林晚生得就跟妖精一样,正是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碎嘴婆骂到最后啐林晚一口:“全身都被男人摸了的糟践货,我要是你,我就一头跳到河里死了干净!”
“这么想死?成全你!”林晚面无表情的一脚将人踹到水里。
碎嘴婆显然是没想到林晚竟然真的敢对她动手,懵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挣扎着起身要去打林晚,林晚已经先一步跨进水里,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头脸都按进水里,碎嘴婆又是挣扎又是叫喊,呛了不少水,没一会儿林晚将人拎了起来,等人恢复了呼吸,又按下去,如是几回,碎嘴婆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死狗一般。
岸边的人都被林晚这凶残的一手给镇住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的跑开:“来人哪,出人命啦!”
碎嘴婆的丈夫和儿子得到消息迅速赶过来,见自家老婆子自家老娘那惨样,瞬间怒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怜香惜玉,她小儿子怒吼一声挥拳就朝林晚打过去。
青年也只有十几岁,生得十分牛高马大,一双拳头就跟小山似的,要是被砸上一拳,指定得去半条命,更何况是林晚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围观的人吓得尖叫着用手掩面,不敢再看,谁知过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听到林晚的惨叫声,倒是听到了碎嘴婆的惨叫声,他们好奇的放下手一看,才发现原来林晚将碎嘴婆给扯了过来挡了一拳,碎嘴婆的肋骨都被打断了几根,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被林晚随手扔到一边去。
“啊啊啊,老子要打死你!”青年没打中林晚,反而将亲娘给打伤了,越发的气怒,下手也越发的不留情面,大队长得到消息跑过来,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远远就吼:“住手!”
住个屁手啊!
对于青年来说,将林晚揍死才是最重要的,大队长算个屁!
这一次大家都来不及掩面,眼睁睁的看着林晚挨揍,想着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都有种作孽的心痛,谁知道林晚只是一个错身,就避让开了青年的拳头,而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的,年轻的两条手臂都被她卸了下来,青年居然还不服气,低头像牛牯一样朝林晚冲去,林晚行动迅捷,躲到了他身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将人踹到了水里。
碎嘴婆的丈夫看不下去了,正好手里提着扁担,便抄起扁担朝林晚打过去,林晚侧身闪躲了几下,最后找了个机会抓住了扁担,直接将人扯到了水里,同样的方法将人两条手臂给卸下来,踹到水里跟他小儿子作伴。
他的另外两个儿子见状,干脆就兄弟俩一起上,也不知道林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最后这两兄弟被她卸了手脚踹到了水里,父子四人被她踩在水里怎么都挣扎不起来,就像之前对待碎嘴婆一样,一个脑袋一个脑袋的踩,让他们品尝了之前碎嘴婆的待遇,真正做到了一视同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队长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林晚,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晚还没给回应呢,碎嘴婆像是被按了开关,瞬间就哇的一声哭开了:“大队长啊,你要为我们家做主啊!林晚她要打死我们一家子啦!”
“好了,你别先哭了!”大队长眉头皱得紧紧的,让人将碎嘴婆扶起来,而后向林晚:“林晚,你上来!”
林晚挑眉:“大队长,你来得正好,我要举报她——”
林晚指向碎嘴婆,在她和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冷漠的说道:“我举报她是封建思想毒瘤,意图迫害新时代青年。”
“还有他们,”林晚再指指脚下的父子四人:“我要告他们恶意伤人。”
林晚再次看向大队长:“麻烦大队长帮我派个人去镇上派出所以及革委会一趟。”
大队长都傻眼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林晚,你先上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可以上来,但是这今天这事,我绝不和解,必要上告!”林晚摇头。
林晚说完不再看大队长难看的脸色,看着越聚越多的乡亲,扬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林晚今日决意要将他们一家告到派出所,告到革委会,不是因为我林晚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而是因为,这世界上,有些恶,它纵不得容不得,一旦纵容,那必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就像一条毒蛇,你们以为放过他们是善,可他们转头就咬死了别人,你们还以为这是善吗?不,你们这是在纵容作恶!总有一天,这毒蛇也会咬到你们自己身上。”
“你们想想,你们谁家没有大闺女小媳妇儿?你们甘愿自己家的孩子被她乱嚼舌根,一桶桶的泼脏水,搅合得夫妻失和,家宅不宁吗?你们愿意自家的大姑娘就因为这么一张臭嘴,名声扫地,连嫁个好人家都不能吗?”
“她今天能逼死我,明天,她就能够逼死你们!”
“刘杏花嫂子,当年你被她乱嚼舌根,诬陷你跟人有染,害得你们夫妻失和,不得不以死证清白,甚至你们两家人去讨回公道不成,你哥哥反而被打断了腿,至今行走不便,这样的恶毒,你还要容忍吗?这个仇,你不报吗?”
被林晚点到的小媳妇眼圈瞬间红了,眼泪哗啦啦的掉下来,她喊:“我不容,我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
“好,你帮我去革委会,告诉革委会的同志,她宣传封建思想,迫害女性!”林晚道。
“好,我这就去!”刘杏花转身就往村外跑。
刘杏花婆婆一拍她丈夫:“你这呆子,你还不陪你媳妇儿一起去!”
碎嘴婆急了:“不,我没有,你们这是欺负人哪!”
“你没有?”林晚冷笑:“你刚刚在这里大放厥词,说我被男人抱了摸了,就得嫁给他,要不然的话我就该浸猪笼,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碎嘴婆喊道:“你本来就是丢了清白,浸猪笼怎么了?活该!”
大队长怒吼碎嘴婆:“你闭嘴!”
碎嘴婆从没见大队长这样生气过,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大队长深吸一口气:“林晚,你先上来,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她有错,我亲自教育她,让她给你赔礼道歉,行不?”
“大队长,我对你很失望,大家伙对你也很失望!”林晚目光沉沉的望着大队长:“你回头看看你的兄弟姐妹,你真的还要继续纵容他们吗?”
大队长回头看到众人愤怒的目光,瞬间说不出话来,抹了一把脸,他说:“你先上来!”
林晚这一次上来了。
大队长干脆利落让人将这一家捞上来然后绑了,送去大队部。
大队长目光沉沉的看着林晚说:“你说得对,这种毒瘤,不能再继续纵容了。我不能为了他们几个人,就让其他的乡亲们受委屈。”
书记很快赶到,得知林晚的作为目光沉沉,林晚丝毫不畏惧,等到革委会和派出所的人来了,她就将碎嘴婆的所作所为的原原本本说了。
林晚最后说道:“建国后,大领导一直提倡男女平等,提倡婚姻自由,这几天,也一直都在致力于破除封建迷信,然而却总有人与我们国家的宪法政策以及大领导的思想背道而行,利用封建贞洁思想来迫害女青年,我希望革委会能够好好教育教育这些人。”
其实就跟重男轻女一样,对女子要求贞洁清白,也一样都是封建残余,只是这种思想太过普遍了,要真都抓起来,那几乎就是全军覆没,所以一直以来都没用这理由抓过人,可林晚用这个理由举报碎嘴婆,却又顺理成章,于是碎嘴婆被抓走了,她小儿子也被派出所抓走了。
他们是没伤到林晚,反而被林晚制服了,所以没被抓,最多也就是口头批评一顿,但她小儿子被刘杏花告了,刘杏花的哥哥腿上的残疾是切切实实的,她小儿子是行凶的人。
碎嘴婆真没想到林晚会举报她,被革委会带走的时候她痛哭流涕的告饶,还给林晚跪下磕头,求她高抬贵手,可惜林晚始终无动于衷。
林晚从来都不主动去害人,但谁惹到她手里,她也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特别是像碎嘴婆这样的人,你要说她杀人放火,她没有,但有时候她做的那些事情,比杀人放火还要让可恨。
所以这种人着实是没有必要同情。
最后碎嘴婆被当做了典型,小儿子也因为刘杏花娘家不出谅解书,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送到劳改农场去了。
她丈夫和剩下的两个儿子恨极了林晚,后来想偷偷的整死林晚,结果反而被林晚狠狠的收拾了,还报了警,将他们一家人送去劳改农场团聚去了。
这件事后,不仅仅是这个村子,整个公社的碎嘴婆子全都给吓尿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敢在背后乱嚼人舌根了,村里的风气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这件事过去没几天,京城林家父母给她寄来的包裹也到了。
第58章 年代文对照组女配3
林晚拿到包裹单, 回想起之前林家几次给林晚寄东西的雄伟壮观,便向大队提出借用一下自行车,不过最后被拒绝了。
拒绝她的不是大队长, 是村书记。
对方因为碎嘴婆的事情记恨着她呢。
当然, 对方不会蠢到直白的说要打击报复她,只说村大队的自行车没空, 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