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闲走,忽地旁边经过两人,一人痛苦的说:“本以为同安堂的唐大夫可以治好我儿的病,我夫妇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求医,没想到唐大夫竟回老家,归期未定,后又访遍名医,依旧药石无医,难不成这就是命?”
“梁兄莫要心灰,这世上尚有许多名医,咱们慢慢探访,必定会有能治好贤侄的大夫。”另一人劝道。
那人哭道:“可也得我儿有那时间啊。此前他病发,我寻了大夫来给他开药,大夫却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便是用再好的要也无济于事,让我早日准备后事,我如今都不敢将这话告诉你嫂子,就怕她受不住。”
另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林晚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实在是伤悲,便拱拱手叫道:“这位兄台。”
那人听闻叫唤,忙还礼:“先生不知有何吩咐?”
林晚微微笑道;“我方才听闻,你家中有重病的孩子?”
“是的,我儿子得了血癌,如今——”那人说着又忍不住垂泪。
林晚便道:“如若兄台信我,我便向兄台推荐一人,或许能救你儿的性命。”
“果真?”那人惊喜,行大礼:“还请先生告诉小人。小人家中仅有此一子,若有不幸,怕是内子也要随着去了。先生若真可救我儿,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做牛做马倒是不必,我不过是见你一腔父母心,不忍心罢了。”林晚道:“我曾游离四方,偶遇一位仙姑,道行高深,又心怀慈悲,你若是求得她出手,令公子许有一线生机。”
那人大喜:“不知仙姑现在何处?”
林晚道:“仙姑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但尝闻她近期有到京城云游的计划,若是按时日算,该是近日,你若是有心,不若到城外白云庵询问,她届时或许会在白云庵中借宿。”
“好好好,我即刻便去白云庵询问。”那人狂喜,拜别林晚,走了几步又回头:“不知道那位仙姑法号?”
“仙姑道号玄静。”
“兄台如何称呼?”那人又问。
“萍水相逢,何必问姓名?”林晚微微一笑,略拱手:“祝君如意。就此别过。”
林晚转身飘然而去。
“这位先生真乃仙人啊。”那人感叹道。
另一人道:“你真信他所说的?”
那人叹道:“我儿已经命在旦夕,但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另一人无话可说。
“宿主,你哪里认识的玄清仙姑?”系统忍不住问。
“很快就认识了。”林晚微微一笑。
林晚离开之后也并没有在外面多加逗留,转身回了客栈,收拾了行李,便退房离开。
林晚骑马出城,很快就来到了通州,而后租了一条船离开,隔日便有一艘船抵达通州,那船头站在一道姑,只见她眉眼清冷,肤白如玉,发如墨染,身着一袭宽大道袍,随风飞扬,犹如谪仙意欲展翅高飞。
此仙姑正是林晚,她换了一个马甲又回来了。
船靠岸,船主一脸尊敬的走上前:“仙姑,此处已是通州,您可以再次下船了。”
“嗯。”林晚微微颔首,待船靠好岸,便飘然而去。
林晚在通州住了一晚,次日便买了一匹马,慢慢悠悠的往白云庵去。
才走到白云庵山脚下,便扑出一人:“请问可是玄清仙姑?”
林晚微微垂眸,认出正是两日前自己在大街上偶遇的男子,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淡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知我来此?”
那人闻言大喜,扑通一声跪在马前:“我儿命在旦夕,还请仙姑救命。”
林晚微微皱眉,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我在白云庵落脚,你若是想治病,便带着病人过来吧。”
林晚说完没再看地上的人,催马继续往前。
“多谢仙姑,我这就回去带我儿过来。”那人大喜,砰砰砰给林晚磕了几个响头,便起身朝京城方向狂跑。
林晚看也不看对方,一路驱马往前,在山脚下仰望浮顶山。
这边是浮顶山的南面,因着向阳,便见草木葳蕤,花枝繁盛,风光甚好,颇有几分仙境之妙。
林晚微微颔首,翻身下马,牵着马来到白云庵前,轻轻扣门。
未几便有一个小尼姑过来开门,见到她愣怔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拱手行礼,将林晚迎了进去。
林晚拜见了白云庵庵主,将文书递上,对方查看过文书,确定了林晚的身份,便笑道:“如此玄清仙姑便在此安心住下。”
“有劳庵主。”林晚回礼。
庵主叫来刚刚引领林晚进来的小尼姑,让她带林晚去客房安置。
小尼姑将林晚带到客房之后,说道:“师叔且看看可有什么欠缺的。”
林晚淡淡的扫了一眼,略微摇头:“暂时无甚欠缺。”
小尼姑便道:“即是如此,师侄便不打扰师叔安歇了。”
小尼姑便要退出去,林晚想起来:“稍后若是有男子带着病人前来求医,可将之领过来。”
小尼姑惊讶的看了林晚一眼,显然是没有想到林晚刚刚来到这里,便有病人上门求医,不过她还是答应了。
小尼姑离开之后,林晚将包袱放好,没多久小尼姑便送了斋饭过来,林晚用过斋饭,便去了尼姑们做功课的大殿,找了个蒲团坐下,跟着大家一起做功课,她虽然不是真正的尼姑,但言行举止却是跟真正的尼姑无甚区别。
功课一直做到将近黄昏才下课,众尼姑起身离开,前往斋堂用晚膳,林晚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出来,小尼姑忙上前;“玄清师叔,方才有一对夫妇带着一名孩童前来求医,我已经把他们安置在客房里了,您可要现在过去看?”
林晚微微颔首,小尼姑便在前面带路,领着林晚来到病人安置的客房。
男人正是她之前遇到的梁山,另有一女子形容憔悴,应是梁山的妻子。
梁山见到林晚,忙朝她下跪:“还请仙姑救我儿。”
梁山的妻子原本还有几分疑虑,但见林晚仙风道骨,一看便是世外高人的样子,顿时心里便生出了希望,忙也跟着跪伏下去,眼中含泪:“还请仙姑救命。”
林晚神色淡淡的开口:“起来吧。”
两人忙起身。
“病人在何处?”林晚问。
“在这里。”梁山忙引着林晚进去。
林晚看着床上的儿童,约七八的年纪,生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脸上毫无血色,形容消瘦,此时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出气多入气少,可见已经到了生死垂危之间。
林晚上前给儿童把脉,沉吟片刻道;“此外血癌。已是晚期,药石无医。”
梁山的妻子闻言跌在地上哭:“我可怜的儿啊,为何你年纪小小便要遭这般病痛?为何病的人不是我啊?”
梁山也是肝肠寸断,跪下拼命给林晚磕头:“请仙姑救救我儿吧。”
梁山的妻子也爬过来磕头:“仙姑,他们都说你法力无边,可救命,您就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给您磕头,给您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我把我的命给您,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不能没有我的孩子呀。”
小尼姑见了不由得着急,小施主小小年纪就得了这样的病她也同情,但师叔都已经说了药石无医了呀,这些人还强求,那不是为难师叔吗?
小尼姑转身跑去找庵主。
林晚看了一眼小尼姑的背影,重又垂眸对梁山夫妇说道:“起来吧,我会救他的。”
梁山夫妇大喜:“多谢仙姑。”
林晚说罢便让他们在房间里稍等,自己回房间拿了符纸和符笔以及朱砂。
这些东西都是她这些天在京城的时候准备的,这会儿正好用上。
林晚拿着东西回到客房,白云庵庵主已经随着小尼姑来了,见到林晚手里拿着这些东西,怔愣了一瞬:“仙姑这是——”
林晚微微颔首:“病人病情危急,庵主且容我先救人。”
庵主只好先闭上嘴巴,和小尼姑一起站在一旁旁观。
林晚进入房间之后,便拿过一只茶杯,倒了一杯温水,而后拿起符笔蘸上朱砂,在符纸上画符。
林晚凝立于桌前,面容端肃,全神贯注的画符,浑身竟有一种宝相庄严之感,如观音下凡。
庵主等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林晚很快就画成了玄符,成符瞬间,符文金光流转,给人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林晚将之拿起来放到水杯上空,玄符无风自燃,化作粉末落在水中,瞬间融化,林晚将水杯端起来,递给梁山:“将此符水喂服,三日便可痊愈。”
梁山大喜,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夫妻两上前将孩子夫妻,小心翼翼的将符水喂服,不敢浪费一滴。
等到孩子喝完符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妻两的错觉,竟觉得孩子面色红润了些许,当下大喜,忙双双跪下叩谢林晚的救命之恩。
林晚摆摆手:“你们安心照顾孩子吧。”
说完便将东西收好离开。
庵主让小尼姑照应着这边,自己跟着林晚去了客房,忍不住问:“仙姑方才所用,可是灵符?”
林晚颔首:“灵符画就消耗甚大,是以非紧急情况,不可使用,还请庵主替我保密。”
庵主看着林晚欲语又止,最终没有多言。
此后两日林晚容色的确是有几分疲倦,但客房那边的病孩却是日比一日好转,待得第三日,已是痊愈,面色红润不见病容,庵主亲自上手给孩子把过脉,体内病灶已除。
这,分明是神仙手段啊。
第138章 科举文婆婆对照组7
梁山夫妻这几天看着孩子面色一日日红润, 能吃能喝还能下地跑动了,就跟当初没生病之前一样,心情自是激动不已, 可没得到准确的消息, 夫妻两人也不敢有所松懈,是以这回得了庵主的话, 这才真的相信孩子是彻底的痊愈了,当时便激动得泪流满面,立马就去给林晚磕头。
林晚正准备出门, 被拦住磕头也只是神色淡淡的抬了抬手:“既是好了,便回吧。若心存感激, 便多行善事。”
说完飘然而去。
梁山夫妇见此越发的觉得林晚乃是天上的仙人, 不慕名不逐利,一片慈悲在人间, 心中敬畏愈甚, 对着林晚的背影恭恭敬敬的磕头:“谨遵仙姑法旨。”
庵中众尼见此情形也不由得生出敬畏之心。
这玄清仙姑道行果然高深,非她们能比啊。
虽然林晚没收钱, 但梁山夫妇是懂得规矩的,下山之前还是尽己所能给白云庵添了一笔香火,这才带着活蹦乱跳的孩子回了京城。
之前在大街上安慰梁山的朋友见了孩子,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这, 果真是好了?”
“自然。”梁山春风满面:“白云庵庵主颇懂得岐黄之术, 下山前曾替我儿把过脉, 说病灶已除, 顽疾痊愈, 以后再不会复发了。”
朋友便以为是白云庵庵主给治的, 谁知梁山摇头:“不是庵主治的, 是玄清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