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老祖估计觉得这些修行大道理,讲得干巴巴没人情味,挺无趣,又补充了一句:
“你想人情走动,时常到本尊门前探望,就得有随时上门的实力,难不成还指望丈母娘隔三差五上门探望你?你配吗?”
虽然语气依旧严肃,但带着点调侃意味,让左凌泉心里暖了下,笑道:
“晚辈明白了。”
“哼。”
……
言谈之间,两人坐的蒲团下,繁复阵法纹路微亮,滂湃灵气出现在屋里;立在不远处的白屏,也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山河绘卷。
此景,当是渡船的东家黄寂,想感谢屋里的不知名仙尊,又不好贸然登门打扰,就默默开通了房间里的所有服务,免得屋里的仙尊觉得渡船不上道。
上官老祖左右扫了眼,沉吟少许,又低头望向身上的衣裙:
“你以后有要事,可以请示本尊,本尊若方便,过来也不过一念之间。不过要警告你一句,下次过来,静煣再穿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本尊就让你穿上,挂在雷霆崖示众!别人说这种话可能是吓唬人,但本尊的性格你应该早已知晓,我能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
左凌泉表情微凝,都不敢想那辣眼睛的场面:
“今天是意外,我岂会故意借静煣的身体冒犯前辈,这既是对前辈的不尊重,也是对静煣的不尊重。”
“你明白就好,意外之下事急从权,本尊何时与你计较过。还有,夫妻之事本尊不会干涉,但你出门在外,若是不挑时候、不挑地方,肆意放纵,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以后要注意节制。”
“好。”
……
上官老祖聊完天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双眸浮现金光,离开前最后来了句:
“你们等上半刻钟再继续。”
左凌泉觉得老祖好体贴,但不好做出反应,直到静煣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才勾起嘴角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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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寂寂无声。
汤静煣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后,神色就变成了蒙圈儿,眼底还有些许后怕,望着窗外道:
“好大一条龙,刚才吓死我了,还好那只大凤凰出来了……”
“已经没事儿了,团子只要在你身边,以后应该就能到处跑了。”
汤静煣抿了抿嘴,吐纳几次,才压下心湖的波澜,她弄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不去想了,看向身上的衣裳,抬手去解裙子:
“这婆娘,都马上走了,还多此一举把衣裳穿上,你看的是我,又不是她。”
左凌泉略微想象老祖穿着镂空小衣,和他坐着论道的场面,思绪就连忙打住,免得老祖发觉把他弄死。
左凌泉刚才的躁动,被插曲冲散了些,此时并不着急,他把静煣拉到跟前,柔声道:
“先聊会天,真把老祖惹毛,咱们估计得在屋里干瞪眼几个月了。”
汤静煣自然不着急,靠在左凌泉怀里,点头道:
“唉~好吧好吧,看在婆娘善解人意的份儿上,不折腾她。话说我刚才吼那一声真霸气,把婆娘都惊住了,要是我能一直那么厉害,婆娘估计都得乖乖叫我姐姐……”
“那可是朱雀,人要是能那么厉害,这天地就装不下了……对了煣儿,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和监兵神君关系更近一些。”
“为什么?”
“监兵神君是白色的老虎,你……”
汤静煣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眼神羞恼,在左凌泉脸上捏了下:
“啐——,没毛的凤凰就不是凤凰啦?照你这么说,灵烨还和青龙有关系呢。”
“嗯?有说法?”
“水特别多呀,不对吗?”
??
左凌泉大为震撼!
虽然神祇五行之属弄错了,但煣煣的洞察力真是细致入微,举一反三的水准更是厉害,现在都这么老辣,以后可怎么降的住……
“主水的是玄武,青龙主木,和青龙有关系的应该是清婉,精力是真旺盛。”
“我看龙从水里出来,还以为龙都和灵烨一样呢……”
“姑娘都是水做的,区别不大,只是灵烨道行高体魄强,相公多动用了两成功力而已。”
“是吗?那要是婆娘的话,你能发挥全力不?”
“……”
我会累死……
……
第五章 雷霆崖
虽然很克制,修炼从头到尾也持续了一整夜,静煣意犹未尽,最后还是左凌泉担心老祖动怒,主动刹了车。
昨夜插曲过后,龟岛上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所有修士无论境界高低,都做出‘恐惊天上人’之态,默默待在各自居所。
左凌泉不好透漏蛟龙破海的细节,也解释不清楚,对此只能保持神秘姿态,尽量深居简出。
走出睡房来到外面的茶室,谢秋桃因为昨晚的事儿,不好出去闲逛,在茶榻上盘坐,怀里放着小龙龟,正凶巴巴地训团子:
“看你惹得好事儿,现在好啦,我们都不出去啦。渡船上面可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前面有个说书堂子,外面还有间饭馆,里面卖的有南屿洲那边特产的南海鱿鱼串儿,腰那么粗,烤熟切片加酱油沾芥末,那滋味……现在都吃不着了!”
罪魁祸首团子,四仰八叉地躺在茶案上,小爪爪朝天,翅膀摊开上下滑动,一副“鸟鸟自由了”的嚣张模样,听累了还张开鸟喙,问谢秋桃要小鱼干吃,完全没有自己闯祸了的觉悟。
不过昨天的事儿,也怪不得团子,只能说注定有此一劫。
谢秋桃絮叨片刻,听见开门声,回头瞧见精神饱满的左凌泉,难免想起静煣那身算不得衣裳的衣裳,和白的晃眼睛的大臀儿……
谢秋桃脸儿红了下,眼神怪异地打招呼:
“左公子,昨晚休息的还好吧。”
“修炼了一晚上,挺好的。”
“是吗,呵呵……”
谢秋桃脸蛋儿红红,半点不信,但作为小姑娘,不好点破,就继续喂起了团子。
左凌泉第一次坐跨海渡船,心中不乏好奇,想和谢秋桃在船上走走看看,但昨夜弄出一场风波,在渡船上瞎逛可能吓到人,他不修炼的情况下,也只能站在窗口,瞄一眼海外的风景。
从玉瑶洲跑到华钧洲,本就遥远,走的也不是直线;虽然海面上没有山峦障碍,但海底却有很多险地,比如老蛟盘踞的海窝、鲲鲸活跃的区域等等,能清理的往年早已经清理,代价太大就只能绕开,以免遇到风险。
东海太过辽阔,不光有海水,大小岛屿也时常能瞧见,最大的一个能赶上俗世一州之地的规模,被誉为登龙台,听说常有蛟龙在上面晒太阳,渡船自是不敢靠近。
除此之外,还有些许海外仙岛,上面的宗门多走隐世之道,不常于外界接触,碍于修行资源的匮乏,规模都不大。
渡船上些许小修士,目的地便是去海外仙岛隐居修行,渡船偶尔从附近经过时,拓天王八便会叫一声,有人出来查看,如果没能被看上,渡船也会把人接上来带回去。
除开这些海上的仙家琐事,渡船的东家黄寂,在默默沉寂几天后,也派执事上门,借着询问所需的空档,宴请左凌泉去做客。
黄寂背后的千星岛,在南屿洲众仙家中一家独大,修行道的话语权不弱于东洲南盟,黄寂的师长冥河老祖,属于能和上官老祖平起平坐的存在。
这种体量的仙家势力,贸然扯上关系绝非好事,左凌泉此行不去南屿洲,喝退蛟龙的事儿更不好解释,对宴请自然是婉拒了。
龟岛跨海航速不慢,但从登潮港出发,跨过漫漫东海接近华钧洲,还是用了三个多月。
旅途中,左凌泉除开偶尔看一下风景,其他时候都在屋里打坐,和静煣也亲密了两次,因为每次都得事前和老祖打招呼,太频繁静煣都不好意思,两个人都很克制。
谢秋桃同样在茶室修炼,一路上没出过门,因为不晓得开门后会不会看见少女不宜的场面,也未曾跑进睡房窜门。
三人都是修行中人,对埋头打坐的日子早已适应,就是把团子憋坏了。
三个多月航行后,渡船刚接近海岸线,团子疯了似的爬起来,站在睡房门口化身啄木鸟,用鸟喙疯狂敲门。
咚咚咚——
左凌泉从入定中苏醒,睁眼眼帘看向四周。
房间一切如常,飘着聚而不散的雾气,静煣穿着轻薄夏裙,躺在身边,枕着他的大腿,还在闭目熟睡。
静煣的修炼姿势,向来如此随意,真坐着反而觉得累没法入定,左凌泉早就习惯了,轻轻在她的脸蛋儿上捏了下。
“嗯……”
汤静煣蹙起眉儿,睡眼惺忪地撑起上半身,望向窗户:
“到了吗?”
“快了。”
左凌泉站起身来,打开睡房的门,可见团子在门前跳来跳去,用翅膀指向窗外,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叽叽叽……”
谢秋桃早已经收功,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小裙子,背着铁琵琶,趴在窗口用双手捧着下巴,正在朝远方眺望。
谢秋桃个儿不算高,但身段儿很不错,以前穿着宽松裙子不觉得,此时摆出跪趴的姿势,撅着粉臀,才能看出女儿家该有的圆润。
左凌泉虽然有点好色,但那是对自己媳妇,面对清清白白的姑娘,自然不会盯着人家屁股看,来到跟前,往窗外眺望:
“这里就是雷霆崖?”
“是呀,壮观吧?”
左凌泉只是往窗外扫了一眼,眼底就露出讶然之色。
出发才是初夏,抵达以至初秋。
暖黄秋日之下,一面犹如黑色城墙般的百丈海崖,肃立在海岸线上,左右不见边际。
崖壁修建无数婉转廊桥,上至顶端,下到海面,可见崖壁上方高耸的塔楼,以及海面上千帆汇聚的各地渡船。
用千帆来形容,可能有点不恰当。
左凌泉距离还很远,目之所及全是五花八门的大小渡船,不光海面,连天上都悬浮着无数仙家船只,至于在远处御空的修士,就更多了,远看去就好似一片五彩斑斓的祥云,往内陆飞散,又同时往海崖汇聚。
论起富饶,南方九宗确实首屈一指,但论起规模,华钧洲这座连接东南数洲的港口,确实比登潮港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