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多钢吸了吸鼻子,然后又咽了咽口水。
他的肚子很饱,可是他的嘴巴还很饿,还想再吃几个韭菜煎饼。
叶多钢伸手过去将剩下的韭菜油饼全部拿了起来:“你们都不带,我带。”
叶多金想起叶满军和叶满峰:“不用给满军叔叔他们留吗?”
“不用,你们满军叔叔和满峰叔叔去红袖章大队那边了,那边不仅给他们提供住宿还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今儿个起他们就不回来我们这边住了。”
“红袖章大队为啥同意给满军叔他们提供宿舍和一日三餐?”
叶根宝顿时得意地笑了笑,指着自个儿的脸说:“这事说来话来,我就长话短说了。红袖章大队之所以愿意给他们提供住宿和一日三餐,主要原因是因为你们爸爸我脸皮厚,舍得下脸去跟他们要宿舍,要吃的。”
“爸,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吹牛了。”
叶根宝立刻伸出一巴掌按在叶多钢的脑壳上:“你爸我啥时候吹牛了?你少污蔑你爸!”
叶多钢快速将几个韭菜油饼包了起来,包好后一把推开叶根宝的手:“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上课了。”
话落,他跑到床边拿起书包背上,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叶淼淼看着叶多钢跑出门,眨巴着眼睛,扭过头询问另外两个哥哥:“三哥不等我们吗?”
他们兄妹向来都是一起去上学的,今儿个三哥咋自己一个人走的。
叶多银没有接叶淼淼的话,反而数起数字来:“一,二,三,四……”
数到第四下,一个人影忽然跑进屋,一个急刹车停在门口,喘着气说:“你们咋都不走,我还以为你们跟在我后面呢!”
叶淼淼顿时就乐了:“三哥又回来了。”
没错,跑进屋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叶多钢。
叶多钢跑得太快了,气都还没喘匀,喘着粗气说:“赶紧的走吧,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叶淼淼拉开椅子往外走,走到床边拿起书包背上:“来了,来了。”
叶多金和叶多银同样拿起自个儿的书包背上,俩人双手插进裤袋里面,晃悠着两条大长腿跟上叶多钢和叶淼淼。
今天的上课日常和昨天没有什么不一样,早上是上课时间,上三节课,有语文课也有数学课,下午是临时体育课时间,整个学校的学生一起上体育课。
昨天江浩给学生们示范了跳高,今儿个下午,他给学生们示范跳远的标准跳法。
时间就在上课和下课中过去了,下午放学的钟声响起,叶淼淼跟着几个哥哥一起往自家的方向跑。
跑到家门口,叶淼淼忽然听到一阵哭嚎声。
哭嚎声凄厉、尖锐,听着特别吓人。
哭嚎声还没有结束,隔壁又传来了怒吼声。
隔壁传来的怒吼声像极了动物被攻击时发出的怒吼声,愤怒中又带有恐惧,恐惧中又带有不知所措。
叶淼淼停下脚步,拉住叶多金的衣角:“大哥,隔壁有人在哭。”
叶多金也听到了,伸手牵起叶淼淼的手:“别管他。”
叶家父子以为哭嚎声和怒吼声很快就会过去,然而凌晨的时候,哭嚎声还在继续,怒吼声也还在继续。
到了凌晨三点钟,屋外忽然响起咚的一声响,这声响震得附近的屋子颤动起来。
第10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快来人啊,?高升他娘死了!”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声,然后住在家属区的所有人跑出门,有人站在家门口东张西望,?有人走到处的好人家里面询问情况,?有人直接去孙家。
去孙家的都是和孙婆子处得来以及爱看热闹的一群人。
叶家和孙家关系不怎么样,?出的也不算好,?一家子走到门口看情况。
过了没多久,黄婶和何婶一起过来了。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包打听靓靓婶也来了。
看到靓靓婶从人群中走来,?黄婶和何婶很是默契地走过去拉住靓靓婶,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轮流问靓靓婶。
黄婶:“孙婆子咋样了?”
何婶:“好好的孙婆子怎么就去了呢?”
黄婶:“孙婆子她是咋没的?”
何婶:“孙婆子她家老头子和她儿子怎么说?”
靓靓婶重重喘了口气,?把气喘匀了才说:“哎哟,你们一人一句地问得我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跑着过来的,?跑出了一身汗水,现在是又热又渴,嗓子眼跟油炸过似的滚烫烫的。
叶淼淼看到靓靓婶不停咽口水,?想了想,转身回屋倒了一杯凉白开出来。
“靓靓奶奶,?你要不要喝水呀?”
“哎哟,还是淼淼心疼奶奶,知道奶奶口渴。”
说着话,?靓靓婶拿过搪瓷缸子,仰起头咕咚几口就把大半搪瓷缸子的凉白开喝完了。
喝完后,她没有把搪瓷缸子还给叶淼淼,?拿着搪瓷缸子和黄婶、何婶说话。
“孙婆子没了!人现在还躺在钟楼那边,听她家孙高升说,她是自个儿撞钟撞死的!”
何婶和黄婶同时惊呼出声。
惊讶过后,?黄婶急忙问:“好好的她干什么要去撞钟?难道她跟她家老头子闹矛盾了?”
何婶却扫了叶根宝一眼,担忧说:“我觉得她可能是疑心生暗鬼,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什么意思?”
何婶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她身上。
何婶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压低声音说:“虽然咱们没有证据证明孙婆子写信举报小叶,但整个家属区的人都知道她就是写举报信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她看向黄婶:“你不是说她是资本家的小姐,资本家小姐的思想严重被资本主义国家腐蚀,她们经常想一套是一套。”
黄婶心里着急,忍不住打断何婶的话:“你别扯资本家那些听不懂的玩意,说重点!”
何婶给黄婶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面里面,转而说出重点:“我的意思是孙婆子知道我们都知道她就是举报小叶的那个人,她那个人心眼子特别多,心眼子特别多的人都爱多想。
“这人一多想就容易走入死胡同,我怀疑她是因为害怕小叶去举报她,特意去钟楼那边把自个儿给撞伤,以此博得大伙的同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喘了口气接着说:“但她去钟楼的时候可能没带手电筒,乌漆墨黑的情况下不小心把自个儿给撞死了。”
黄婶有不同的看法,接话说:“我觉得她是作孽的事情做多的,被老天爷给收了!”
靓靓婶很赞同黄婶的话,点着头说:“黄婶说的对!俗话不是有说阎王要人三更去死,绝对不留他到五更吗。我觉得孙婆子是时候到了,阎王爷把她给带走了。”
这个时候虽说不能搞封建迷信,但老一辈的人还是很迷信的,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
听到靓靓婶提到阎王爷三个字,黄婶和何婶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俩人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大声喊:“别说了!吓死人了!”
靓靓婶自个儿说完后也害怕,悄悄往黄婶身边挪了几步,大半个身子靠到了黄婶身上。
几个人说话间,孙高升来到了叶家门口。
孙高升来找黄婶,见到黄婶立刻朝着黄婶这边走过来:“黄婶,我妈去了,我和我爸都不知道怎么料理我妈的丧礼,想请您帮忙。”
黄婶不喜欢孙婆子,但死者为大,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孙高升的请求。
“你妈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我和我爸把她给抬回家了。”
“行,我跟你走一趟吧。”
黄婶跟着孙高升走了,随后何婶和靓靓婶也走了。
家属区的人都以为孙婆子会在四小这边办丧事,但孙高升和孙高升爸爸经过考虑后不打算在四小这边办丧事。
次日,天还没亮,孙高升父子两个人就喊了十来个人过来家属区这边。赶在天亮之前,他们父子和十来个壮汉一起把孙婆子送走了。
他们要把孙婆子送回老家,打算回老家再办丧事。
孙婆子就这样被送走的,走的悄无声息。
一开始家属区的人都不知道孙高升父子把孙婆子送走了,中午那会不见孙高升父子开门,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已经走了。
孙婆子去世这事在家属区这边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孙高升一家三口走后,众人还在猜测孙婆子的死因。有人唏嘘生命无常,有人觉得孙婆子太傻了,都是半截身子进入黄土的人了,咋就这么想不开去撞钟自杀呢?
也有人怀疑孙婆子不是自杀,而是被人给害了,而害她的人就是她的男人。
当然了,孙婆子的去世并没有影响到家属区众人的生活,住在家属区的人们依然是要上课的去上课,要上班的去上班,要读书的去读书。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日子也在一天天过去。
“从明天开始,我们学校将和市中心小学、市二小、市三小一起举办秋季运动会。经过学校领导的开会讨论,这次的秋季运动会将在我们学校举办。”
小韩老师在下课前宣布了四小将举办秋季运动会的消息,环视一圈,又说:“这次的秋季运动会连着举办一个星期,从明儿起,我们就不上课。”
不用上课对于不爱学习的学生来说简直是天降大馅饼的大好事,憋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小韩老师难得没骂他们,反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报名了秋季运动会的同学好好比赛,老师在这里预祝大家旗开得胜,稳拿第一。”
这话一出,学生们一下子兴奋起来,几个调皮的学生跳到了桌子上,挥舞着手上的数学课本大声喊:“拿第一!稳拿第一!”
小韩老师很想忍下他们,但这几个调皮的学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们竟然摔课本。
小韩老师忍了忍实在没忍住,猛地拍了一下讲台,将讲台拍得砰砰作响。
几个调皮的学生不敢大声嚷嚷了,乖乖跳下桌子,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小韩老师收回发射出去的刀子眼神,双手撑着讲台说起秋季运动会时要注意的纪律问题:“从明天开始其他三个学校的师生都会来我们学生参加比赛,这既是我们学校的荣誉,也是我们学校的一次大挑战。”
她盯着几个调皮的学生看:“咱们作为四小的一份子,绝对不能给咱们学校丢脸!”
说到这里,小韩老师的眼睛眯了起来,表情变得比刚才还要严肃:“比赛的时候你们就好好比赛,比赛完了不许打架斗殴,不许聚众打牌,更不许欺负别的学校的学生,听到没有?”
小韩老师说话时的表情实在是太严肃了,学生们都不敢不听她的,大声喊着:“听到了!”
小韩老师还是不放心,扭过头看向叶淼淼:“班长不比赛的时候做好监督,谁要是做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你就把他的名字给写下来。”
小韩老师的刀子视线再次扫到几个调皮的学生身上:“等比赛完了,我再找违反纪律的人一一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