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城一开口让所有人都不太舒服,看起来容颜苍老,但说话的声音尖锐刺耳,倒像是个农村泼妇一样的腔调,没来由的让人生厌。
开口就是像打着官腔的样子,干咳一声之后看着白崇明笑了笑,有点得意道:“唐家拳馆本质上来讲就是我们唐家本脉的产业,白姓算是外姓,本来就没有资格参与我们的家事。既然我侄女不在,那我就是主人家,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说的话自然算数。”
这是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白崇明没有露出那些人想象当中的气急败坏,反而相当沉稳的拿出了旱烟袋啪嗒啪嗒地抽着。
旱烟袋的味道跟普通烟卷相当不同,搞的屋子里的几个人同时皱起眉头,想说又忍住了,没必要为了这点细枝末节的事情跟姓白的闹掰了。
其他人立刻齐声赞同,反正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傀儡扶正了再说,以后的事情都好办。
而且孟小单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十分确定的告诉洪涛,唐月再回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甚至可能现在就被人干掉了。就算辗转能够回来,那也是天长日久不晓得多少时日之后的事。
建议洪涛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只要唐一城顺利成为唐家拳馆乔城分部的老大,那就成功了一半。而唐月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回来,就会被依法判定为失踪,这傀儡老头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整个拳馆。
拳馆不值钱,值钱的是这个名头。
别看在这儿的唐家拳馆没什么名气,但在全国其实是相当厉害的。一方面唐家拳的现任掌门唐五城极其厉害,至今接受挑战十几年,从无败绩,而且一旦他出发到哪个城市,哪个城市的拳馆老板就立刻关门,生怕被唐五城兴致一来踢个馆,人财两丢。
另一方面唐家老二唐木西在国内和国际上都打出了偌大的名号,把唐家拳实实在在的发扬光大,更在国际正式格斗比赛上凭硬实力拿了冠军。一时间风头无两。
虽然父子两个都比较低调不爱炫耀,但名声这东西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就跟怀孕一样,遮都遮不住。
其实唐家上一代人的名字起的都挺有意思,这也跟他们的脑子有关,二十岁之前硬是没给自己的孩子起大名,都是用乳名凑合着叫,反正那个时候也不上学,就在自己家找了个教书先生上私塾,平时大多时间都在练武。
等他们二十岁成人加冠,每个人都有个成年礼的任务,那就是跑出去到各个武馆挑战,凭自己的实力获得名字。
毫无疑问,唐一城出师未捷,刚出马就被人干趴下了。而现任家主唐五城则一路过关斩将披荆斩棘,干趴下了五个城的武馆,若不是有意外事件发生,恐怕远远不止这个数。毕竟后来的老三,也就是他们最小的小弟都叫唐十五城。不过那位老三嫌弃这个名字太难听,便给自己改了个“唐泰斗”的新名字,受到了全家老小的讥讽。
唐木东就曾经笑话自己三叔,干脆不如给自己改名叫“唐太宗”,听起来威武霸气还有历史沧桑感,喊出来绝对帅的一逼还没人跟你重名。结果当然被唐泰斗一通狠揍,脑袋上的毛都差点被薅秃了。
唐一城当然也考虑过会不会引起大哥的愤怒,可还是经不住洪涛等人的劝说,又觉得“唐家拳馆”这四个字当然得有德者居之,凭什么啥好处都让老大家的占了,老爹当年分家的时候也没说非得老大家才能占着这个名头。
宋美丽急得额头冒汗,频频看向门口,奇怪怎么那两个家伙就是不进来?话语权都要丢了,随后丢的就是财政权和拳馆的冠名权,看不出现在情势危急吗?
但是唐月不在,谁也没有资格站出来发言,白崇明尽管是长老,毕竟不是唐家人,也被唐一城的话给架了起来,满脸都是无奈。
江湖人论的就是这种规矩,生气也没办法。
“行了,闲话少说,两位看看该把唐家拳馆的资料移交给唐先生了。”洪涛当机立断把关键事情说出来,这种事夜长梦多,还是先解决了为好。
其他人立刻点头同意,都瞪着眼睛看白崇明。
白崇明耸了耸肩膀,:“我是个外人,是家主派来照顾小姐的,拳馆的事向来不参与。你们说的东西我可没有。”
不是说我不管事吗,那就什么也别跟我要。白崇明洒然一笑,你能奈我何?
唐一城和洪涛都被这话堵得没脾气,黑着脸对视一眼,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姓白的不交出来,这该怎么办?
一直站在角落里等着立功的孙峰急忙跳出来大献殷勤,手指着宋美丽道:“洪老板,唐前辈,唐家拳馆的财务和各种关键文件平时都是这女人拿着的,她除了招呼客人之外,更重要的事唐月的秘书。你们问她,东西肯定在她手里。”
这话一出,洪涛和唐一城同时大喜,而宋美丽和白崇明则愤怒地看向孙峰。宋美丽一拍桌子站起来大骂:“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唐小姐对你不薄,你居然如此狼心狗肺!一个叛徒,无耻!”
孙峰回过头来冷笑:“姓宋的,别这么冠冕堂皇,你来唐家拳馆之前不也是跳槽过好几家?我从这儿到洪老板旗下,拿他的薪水,当然要忠君之事。我做的有错吗?”
宋美丽还要回嘴,被白崇明拉住了,摇摇头。这个时候再生气也无用,没的被别人笑话,好像自己孤立无援一样。
现场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宋美丽,不管怎么样,一个集团最重要的文件材料公章都只有合法移交之后才算真的掌控在手里,麻雀再小也五脏俱全,而且唐家拳馆的冠名权意味着极其高昂的价值,在场的人可都觊觎着呢。
宋美丽一直在唐家拳馆,过得特别舒心,唐月对她也特别好,而且她也不准备再换工作,早就在接到通知的时候预测到危机,早早的把拳馆那些紧要东西悄悄转移了,让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来到拳馆之后东找西翻扑了个空,这才煞有介事的端着架子逼迫他们。
否则凭这些家伙的德性,哪会站在这儿跟他们磨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