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魏彬一咬牙,拼了!
“大胆贼人,休要嚣张,咱家来会会你!”
一声尖厉的呼喝,魏彬凌空跃起,落入阵中,一柄短刀,如同诡异的毒蛇一般,向田伯光连连进逼了过去。
见到来人,田伯光心里一惊,立时察觉出来那人武艺不差,当下不敢马虎,持刀沉稳应对,堪堪挡住了那人的攻势,尔后田伯光则是打量一下那人的穿着,发现他锦衣蟒袍,品阶极高,知道这是一个大官,不由心下又是一阵大喜,禁不住一声怪叫,瞬间爆发出巨额的杀伤力,揉身上去,与那太监一阵硬拼,最后终于凭借成名已久的快刀法,一刀砍中了那太监的肩头,尔后他紧跟而上,又是两刀劈面砍下去,然后他不做丝毫停留,飞身跃起,留下一阵长笑,便朝着军营外面逃窜而去了。
“快追,给我把那贼人抓回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杨慎大吼一声,指挥着军兵去追杀贼人,然后他自己则是带着几个亲兵来到场中查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魏彬正满脸鲜血躺在地上,那情状显然是受伤甚重。
“魏公公——”
杨慎一声惊呼,连忙命人将魏彬抬入帐中,然后赶紧叫人去传军医来。
亲兵们连忙去传军医,大帐之中,只剩下了杨慎和魏彬。杨慎有些感动地在魏彬旁边坐下来,拉着他的手,正准备安慰他一下,却不想不经意间,见到魏彬敞开的衣襟之中,竟是有一抹明黄色露出。这引起了杨慎的好奇,连忙扯出来一看,却才发现那居然是一道圣旨。
杨慎大惊,连忙查看了一下圣旨的内容,发现并无异常之处,只是笼络魏彬的内容,这才放下心来。但是,杨慎毕竟是个心细的人,所以当下他又伸手到魏彬的怀里摸了摸,随即摸出一封密信来,展开一看,他立时惊得目瞪口呆。
皇上竟然是嘱咐魏彬暗中保护郡主安全,而郡主现在却是下落不明,自己更是派人刺杀过郡主,这,这可如何是好?
杨慎心念电转之下,禁不住低声对魏彬道:“魏公公,你怎会出现在这里的?你来找本帅有什么事情么?”
“杨,杨慎,你,你——”魏彬伤势甚重,已经说不出话来,不过,当他见到杨慎手里正捏着皇上给自己的密信,禁不住心下大骇,下意识地伸手去扯那密信,同时对杨慎道:“杨慎,你,你好大胆子,私看圣上密旨,你,你该当何罪?”
“嘿嘿,魏公公,这密信可是你给我看的,是不是?”杨慎看着魏彬,冷笑了一声,随即却是满脸不屑地把那密信塞回魏彬的怀中,尔后他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个魏彬不能留,否则迟早是个祸害,一旦他得知自己派人劫杀郡主的事情,势必要向皇上告密。
想到这里,杨慎皱了皱眉头,回身看着魏彬,不觉是目露凶光,冷笑着走了过去。
“你,你要做什么?杨慎,你,你好大的胆子——”魏彬惊恐地看着杨慎,已经预感到事情的不妙。
“魏公公,你放心,你死后,我一定会向皇上为你请功的,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杨慎说话间,不觉是伸手死死掐住了魏彬的脖颈。
“咳咳,呜——”魏彬两眼大张着,奋力地挣扎着,两腿不停地踢腾着,但是最后却还是翻着白眼,渐渐地失去了声息。
“大人,军医来了!”这个时候,一个亲兵领着军医冲了进来。
“啊,魏公公——”杨慎瞬间俯身抱着魏彬大哭了起来,随即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颤声道:“魏公公,魏大人,你说话啊,呜呜呜,魏公公,你死得好惨啊,该死的贼人,杀千刀的贼人啊,你害死了魏公公啊,我杨慎发誓,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魏公公报仇。”
“大人,还是,还是让军医先看看吧,”亲兵把杨慎扶开了,那军医上前查看了一下魏彬的情况,翻了翻的他眼皮,随即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杨慎道:“大人,魏公公,只怕,只怕没救了。”
“你,你,你这个庸医!”杨慎大怒,冲过去对着那军医就是一拳,将他打翻在了地上,随即却是着人将那军医轰出去。
那军医一脸的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再次看了看那魏彬的尸体,不自觉就见到他脖颈上的一圈青紫的印记,心下禁不住有些好奇,但是他虽然好奇,却还没来及说出来,就已经被杨慎着人轰出去了,最终只能无奈地回去自己的营帐了。
☆、第九十六章 人君之怒
瑞雪兆丰年,今冬这第一场雪来得既急且大,随大雪的到来,气温骤降,京城里已经是一片的天寒地冻,各处的屋顶、楼台、花草树木,还有那郊外的山峰,都已经顶上了白茫茫的雪盖。
这样的天气里,人们自然是很少出来,大街上行人稀少,多数人都趁着这个机会,邀上三五朋友,烫上一壶小酒小聚,倒也其乐融融,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但是,也就在这样的时候,却是偏偏有人不安分地呆在屋子里,反而是爬到了山头顶上吹凉风。
“哦吼吼吼——”
皇城西郊,狮虎山上,伴随着一声长啸传出,一个人影从雪峰上径直滑了下来,到了近处,才发现那人双手撑着木棒,脚下却是踩着一块翘头的木板,那木板经过特殊的设计,表面做了抛光,极为滑溜,正面则是安装了几个钉子,上面系着牛皮,如此一来,人脚踩上去,便可收紧牛皮,将人脚绑住,细看之下,那竟是一块实打实的滑雪板!
“哈哈哈,好玩,哈哈哈,小玉儿果然是天才,竟是能想出这么精巧的东西来,哈哈哈——”
朱厚照滑到峰下,一边解开绑住脚的牛皮,一边却是哈哈大笑着,伸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尔后则是对着手下的太监道:“快快,再给朕搬到峰上去,朕还要滑雪!”
朱厚照说话间,率先朝雪峰上爬去,那些小太监只好捧着木棒和滑雪板紧紧跟上。
“哎,不知道小玉儿怎么样了,朕当真是有些想她了,”朱厚照率先爬到雪峰上,不自觉面朝群山,一阵的感叹。原来他这滑雪板,也是当初小玉儿在京里时和他说过的东西。当时小玉儿先是让他着人造出了滑板,之后他觉得不尽兴,就问小玉儿还有没有别的玩法,小玉儿就告诉他说,冬天到了的时候,可以滑雪,然后又详细告诉他滑雪板是什么样子的,要怎么滑雪,朱厚照把这些都一一记了下来,如今见到下雪了,禁不住着人把滑雪板造了出来,然后他练习一番,掌握了要领之后,一滑之下,不觉是心怀大悦,很快就爱上了这项运动,与此同时也更加思念小玉儿,希望她能够早点回来。
“哦哈哈哈,朕来喽——”
又是一声长叫,朱厚照再次从雪峰上滑下去,一路漂移,好不开心。
“陛下,陛下——”
也就在朱厚照再次来到雪峰下面的时候,却是见到司礼监太监高凤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跑过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高凤,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别告诉我又是焦芳让我去议事,你告诉他,朕最近很忙,赈灾的事情,让他和户部的人商量着办,别来烦我,”朱厚照一边拆卸滑雪板,一边对高凤道。
“不,不是,陛下,大事,大事不好啦!”高凤喘了半天,这才弯着腰说道。
“什么大事不好了?你这家伙就喜欢危言耸听,说吧,朕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朱厚照笑道。
“陛下,蔚州前军急报,威远郡主在车驾行至恒山山脉的时候,遭到贼人劫杀,如今威远郡主下落不明,而军中,军中也出了事情,魏彬被贼人刺杀,力战而死,以身殉国——”高凤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
魏彬的事情,朱厚照丝毫不关心,但是他却不可能不关心小玉儿,所以当下他立刻就炸锅了,冲上去一把抓住高凤的衣领道:“你的话可是当真?小玉儿,小玉儿到底怎样了?!”
“陛下,郡主,郡主她,她暂时不知道在哪里,那带兵劫杀车驾的人,正是郡主的父亲梁鸿,所以,所以奴才猜测,奴才猜测,郡主多半是已经被她父亲救回去了,”高凤满心紧张地说道。
“混蛋!”朱厚照面色青紫,咆哮着将高凤一把推翻在地上,随即不觉是气得双手发抖,半晌之后,却才一声大吼道:“来人啊,摆驾回宫,着内阁群臣及兵部尚书刘大夏,即刻进宫见朕!”
“是,是,陛下摆驾回宫——”高凤从地上爬起来,连忙高呼一声,随即上前扶着朱厚照朝山下走去了。
“好你个梁鸿,你这一手釜底抽薪,玩得好啊,玩得漂亮!”
朱厚照一边朝山下走去,一边紧攥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朕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羞为大明天子,这是你逼朕的!”朱厚照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行至豹房外围,发现銮驾已经在那里等待,不由端坐上去,准备回宫,但是众人刚把他抬起来,他却又突然一挥手道:“等一下,朕要带一样东西回去!”
朱厚照的举动让侍从们都是有些好奇,然后他们就见到皇帝陛下一个人急匆匆进到了豹房之中。
高凤连忙跟了上去,进去之后,才发现皇帝却是转向了一个侧间小室之中,而进到那小室里面之后,高凤这才发现那小室竟是一间兵器库,靠墙摆放了很多刀枪剑戟,其中后墙桌子上架着的一柄暗红色的长刀最为引人注目。那长刀一看就是一件绝世利器,此时虽无人动它,竟然也隐隐发出丝丝龙吟之声,那情状就似乎那刀是有灵魂的,正在非常**地等待着饮食人的血液。
朱厚照走上前去,抓住刀柄,一把将长刀提了起来,尔后大吼一声,挥刀猛地一砍,竟是将一张上好的乌木桌子一劈两段。
高凤一阵惊愕,不知道皇帝陛下要做什么,但是随即却是听到朱厚照冷声道:“梁鸿,你还记得这把刀吗?这是你的兵器,你等着好了,朕就要用这把刀,亲自砍下你的头颅!”
朱厚照说话间,凛然转身,随手抓起一只刀鞘,把长刀一收,紧跟着就快步往外面走去了。
皇帝起驾,直奔皇宫而去,一个时辰之后,金銮殿侧边的起居室里,焦芳、杨廷和、李东阳、刘健、谢迁、刘大夏等众臣跪成一排,都是面色沉郁,他们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了蔚州前军的事情,当然了,他们更加忧心的事情,还是关于威远郡主的事情。这个圣宠无限的小丫头,居然被贼人劫走了,他们不用想,就可以知道朱厚照此时愤怒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片刻之后,当他们见到皇帝挎着一口宝刀步入起居室的时候,依旧是感到有些骇然。朱厚照的脸都青了,那握着刀柄的手指兀自颤抖着,看那模样,感觉他随时都会拔刀杀人。
见到这个状况,几人磕头山呼万岁之后,便各自低头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朱厚照走到位子上坐下来,扫眼看了看这几个人,随即却是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哼,惊得几人心里都是一抖,焦芳额头更是冒出了一阵冷汗,毕竟让威远郡主去蔚州招安贼军的事情,是他献的计策,现在威远郡主出了事情,他难逃罪责。
“怎么都不说话了?朕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朱厚照瞪着他们问道。
“陛下,老臣罪该万死,都是老臣不好,若不是老臣提议让郡主去蔚州前线,就不会,不会出现这样,这样的事情,老臣请求陛下处罚——”焦芳跪地请罪。
“噢,我想起了,这个事情倒是你先提出来的,是了,你是有罪责,不过这个事情先搁着,朕以后再跟你算账,你们现在先别管谁的责任,都给我想想,现在要怎么办,快点想,朕可没什么耐心!”朱厚照沉声道。
听到这话,几个老臣不由都是紧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片刻之后,却是杨廷和首先开口道:“陛下,臣以为,梁鸿胆大妄为,藐视皇恩,明知陛下派遣威远郡主去蔚州是为了招安他的,竟然依旧是公然率领贼军劫杀郡主行驾,强行将郡主夺了回去,此行此举,当真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老臣以为,目下想要招安这些贼人,是万万不能了,想要他们放回郡主,也是万万做不到,所以老臣认为,目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着蔚州前军进山剿贼,这些贼人冥顽不灵,咱们只有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会屈服!”
这个时候,杨廷和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了。这么多天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好消息,而且一听就是俩,他不能不高兴。
杨慎把事情办得不错,虽然没有杀掉那小丫头,但是却让她被贼人劫回去了,这可就断绝了那小丫头再次入宫媚主的机会,另外,魏彬被人刺杀,这么一来,那剿贼大军,可就归杨慎全权指挥了,那可是一支不小的力量,整整三万人,其中还有两营神机营,装备先进,嘿嘿,如此一来,只要杨慎掌握了这支军队,自己在朝中就不会失势,何况威远郡主去蔚州的事情,是焦芳提议的,现在出了事情,焦芳罪责难逃,因此,只要自己运作得当,说不定就可以把这个老狐狸扳倒,让自己重新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
“不错,杨爱卿此言甚合朕意!”
果不其然,皇帝也公开支持杨廷和了,杨廷和一时间眉开眼笑,就差一点就要跳起来了。
“既如此,臣即刻命人通知蔚州前军对贼人发动围剿!”听到这话,杨廷和也不去理会焦芳,俨然自己已经是内阁首辅,禁不住就擅自拿了主意,准备着手大干一番了。
☆、第九十七章 亲征之争
就在杨廷和正志得意满,准备好生筹谋一番的时候,却不想朱厚照突然一挥手道:“阁老先等一等,朕有话说。¤”
“陛下请讲,”杨廷和等人连忙跪下听命。
“众位爱卿,”朱厚照扫眼看着几位老臣,片刻之后,却是沉声道:“此次蔚州战事,朕准备御驾亲征,尔等领旨之后,下去做好筹备吧,朕明日便要启程。”
“什么?”
听到这话,杨廷和等人都是一惊,他们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几乎都是同时对朱厚照大叫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朕难道还怕他一群蟊贼不成?!”朱厚照大怒起身道。
“陛下,御驾亲征,兹事体大,怎可轻易为之?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国家天下系于一身,一旦有失,让臣等何以自处?”杨廷和说话间,心里急速转动着,很快想到了一连串极为骇人的状况。
别看蔚州是个小地方,但是崇山峻岭,贼人狡猾至极,皇上去了之后,很有可能会发生意外,到时候必然天下大乱,即便皇上没有受伤或者被俘,如今天寒地冻的,闹出一点毛病来,也是大明朝不能承受之痛,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阻住皇帝御驾亲征,何况,皇帝一旦御驾亲征,势必节制天下兵马,到时候别说是杨慎手下的三万军队,就是整个大明朝的军队,可能都要被他握在手中,那可就是皇权至上了,他们这些朝臣就要彻底沦为附庸了,如今清流正盛,杨廷和也万万不愿意失去这样的大好局面,因此,这个时候,杨廷和最是着急,言辞也最是激烈,当下禁不住急声道:“陛下,陛下岂不闻汉高祖被楚军所围,几近垂死,唐太宗一代雄才,亲征高丽却也无功而返,并因此患上风痫,宋太宗在高粱河让人打得乘驴车逃跑,我成祖虽五逐蒙古,却也只是疲于奔命,最终无功而返,崩于归途,最痛心的便是我英宗皇帝更是成了俘虏,以致土木堡之变,陛下,陛下,前车之鉴啊,老臣垂死恳求陛下收回成命,亲征之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朱厚照没想到自己的亲征提议,居然遭到如此强烈的反对,当下不由一阵愤怒,禁不住将视线落到焦芳身上,沉声问道:“焦爱卿,你的意见呢?”
听到这话,焦芳心里一沉,心说前番让威远郡主去前线,现在业已出了事情,自己这头上还顶着罪呢,现在如果自己再支持皇上御驾亲征,那一旦皇帝出了事情,估计回来之后,朝臣要用口水吐死自己了,所以焦芳也不敢支持亲征的事情,当下禁不住拱手地朱厚照道:“老臣也认为御驾亲征之事,万万使不得。皇上身系万民,最紧要的是坐镇京城,调度指挥,一旦亲征在外,若是后方有失,将会酿成无法挽回之祸事,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成命!”焦芳再怎么说也是内阁首辅,他都说话了,余下的众人立时都是齐声请命。
见到这个状况,朱厚照不由是愤然抽刀,大怒道:“焦芳、杨廷和,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朕,难道就不怕朕杀了你们吗?”
“陛下请尽管杀了臣等,只是亲征之事,臣宁死也不敢枉然赞成——”杨廷和伸长脖子,巴不得朱厚照亲自砍他一刀,那样的话,他可就要流芳百世了。
朱厚照怒极而笑,一刀剁在案上,随即却是愤声道:“贼酋梁鸿,罔顾天恩,非但聚集绿林强人,啸聚山林,意图谋反,更是悍然劫持威远郡主,简直无礼至极,朕若是不亲手杀了他,如何能解心头之恨?众位爱卿,你们能理解朕的苦心吗?”
“陛下请放心,此事请交于臣等去办,臣保证将那梁鸿捉拿至京师,让陛下亲自砍了他的脑袋!”杨廷和连忙打消朱厚照的疑虑。
听到这话,朱厚照也是无奈了,当下只能是皱眉道:“朕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此事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陛下放心,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臣等定然剿灭群贼,为陛下出气!”开玩笑,区区几千山贼而已,如果调动整个大明朝的力量,都不能灭了他们,杨廷和真的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其实何必需要整个大明朝的力量,就是杨慎手下的三万人,也绝对可以灭掉梁鸿他们,杨廷和不相信三万人打五千人还会打不赢,他此时心里有绝对的自信,所以才敢说这样的话。
“不行,太慢了,太慢了,杨廷和听旨!”朱厚照满心烦躁地挥舞着手臂,随即却是对杨廷和道:“朕命你,命你坐镇兵部,全权负责蔚州战事,另外传旨杨慎任剿贼大都督,节制山西、宁夏、河南三省军事,务必给朕在一个月内扫平贼匪,将那梁鸿活捉归案!”
“臣领旨——”
杨廷和笑了,再次笑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嘿嘿,这一下子,手里有兵又有权,还不可劲儿地折腾?梁鸿那些人能够有多大力量,以三省之力去剿灭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可别小看了这个事情,这个事情若是办好了,那是让皇帝真心欢喜的事情,所以,到时候,自己绝对重回权力巅峰,至于焦芳?哼,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蹦跶几天?
一匹匹快马,带着加急文书,顶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奔出京城,有的前往山西、宁夏、河南三省传达旨意,有的则是前往蔚州前线传递军情。
杨廷和坐镇兵部,全权负责蔚州战事的调度事宜,如此一来,那兵部尚书刘大夏却是被架空了,杨廷和少不了趁机安插一些心腹人员进入兵部之中。
朝野大局,再次回到杨廷和的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蔚州前线,杨慎接到了圣旨和杨廷和的密信,不觉是立即起军,三万人马,冒着冰天雪地,向三山阁进发。
而这个时候,在距离恒山驿道不远处的一处山林之中,令狐冲却是满眼焦急地看着梁鸿道:“梁兄,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三山阁吧。这几日驿道上驿卒来往甚繁,想必是京里有重要旨意传到阵前,方才盈盈也派人送来急报,说是蔚州城大军尽出,已经向三山阁进发,现在看来,他们是要发动进攻了,梁兄,形势危急,你看,咱们——”
梁鸿岂会不知道此时的形势?只是,此时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去打仗。已经整整找了三天三夜了,两百多人,把恒山驿道附近百里之地都搜索了一番,却依旧是没有找到小玉儿,甚至连一点影迹都没有,这不能不让梁鸿感到惊心,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又是深山野林,她一个小丫头,能到哪里去?
随着搜索的时间拉长,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梁鸿的一颗心也不觉是沉到了海底,就像老头子那些人不经意间说的那样:“这深山野林的,又是积雪成堆,想要找一个小孩子,实在是有些困难了,何况这都三天了,那孩子说不定已经饿死了,就是没饿死,掉在雪窟窿里埋起来,咱们也决计找不到她,再说了,这山上野兽甚多,豺狼虎豹,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存活下来的可能性,真的,太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