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求证了消息的真实性,正准备到处澄清呢,就看到包小包微博下的黑子□□,于是这位读者毫不犹豫地打脸啪啪啪,将自己所知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根本没用包小包或者出版社出手,打脸打地及时又干脆。
部分黑子捂脸退下,但依旧有死鸭子嘴硬地不承认这读者所说,哪怕对方把学生证都po出来也视而不见。
好在,这时候出版社的后续动作也来了。
出版社很干脆,打听清楚报纸上的教授具体是哪几位后,刚开始直接大手笔地疏通关系,联系首都台一个读书节目,想让这节目做了一个专访。访的,自然就是那几位老教授。
然而让出版社没想到的是,这节目最终能做成,居然不是靠出版社的关系,也不是靠电视台的面子——人家老教授是真正的业界大牛,又是半退休的养老状态,压根不稀罕上电视出名好么?
因此,刚开始电视台没说清节目要求,邀请人上节目时,人家其实是拒绝的。
最后能节目能做成,还是出版社方面机灵,提醒电视台的人试试说下具体要谈的话题,尤其说下做节目的原因是网上有人质疑新闻真假,再次发了邀请,才请动了几位教授出山。
于是,包小包微博下黑子正跟人t大历史系小姑娘大战三百回合时,首都台的谈话节目开始了。
主持人:近日网上盛传一则消息,说t大几位教授将一篇网络小说列为推荐甚至必读书目,推荐给自己的学生,然而网民却对其真实性产生了质疑,我们节目组得知几位就是消息中所说的教授,所以想请问下几位,这则消息属实么?又是为什么要推荐这篇网文呢?它有何独到之处?
那位将《女帝》列为学生的必读书目的老教授说道:这消息是真的,推荐这篇文,自然是因为它值得读,并且对学生的学习有好处,你可能不清楚,这是篇古代背景的文,虽然作者没有明说时代背景,但我看得出来,背景应该是借用了宋朝,其规章典范,俚俗用语,服饰器皿等等无疑不符合宋朝特征……(省略一万字)
接下来,其余三位教授则从自己本专业,依次讲述了自己将《女帝》列为推荐书目的理由。
最后最后,主持人问起第一位老教授:那您是从什么途径接触到这本书的呢?据我所知,这本书才刚刚出版,而从出版,到新闻记载您推荐这本书的时间,不过相差两天,这时间差似乎有点儿太短了,难道您不是从出版途径知道这本书的么?难道您也会像年轻人一样上网追小说么?
老教授扶了扶眼睛,对着镜头笑道:我知道这本书,是因为我孙女看到后推荐给我,然后,为了看这本书,我第一次注册了网站在网上看书,花了我整整两个月时间哟,才总算弄明白那什么充值买v打分留言……因为不懂,第一次留言还打了零分。哦,对了,我的网络id,(不确定小小声问:是叫id吧?),叫做江夏行,因为是江夏人,少年北行,最终定居首都,所以叫江夏行。
于是,在主持人和老教授们娓娓的谈话中,黑子们的脸,再度迅速地……肿了起来。
☆、65|9.29
电视台节目播出地迅速又及时,再怎么死鸭子嘴硬的黑子也不得不捂脸泪奔,网上关于《女帝》报导真实性的质疑也一扫而空——没看人几个老教授都把《女帝》夸出花儿了么,还质疑个毛质疑!
而节目播出后,才到了出版社大展手脚的时候。
有了t大教授在电视上的亲自推荐,出版社吹起牛也毫无压力了,于是,接下来就是地面网络铺天盖地般的宣传!
各大书店新书书架最显眼的位置上摆着《女帝》,旁边竖着大幅海报,海报上各种宣传词极尽夸张之能事,要是让包小包看到了,估计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什么“t大教授强力推荐,t大博士生必读书目,人生不得不读的好书之一!”、什么“集知识性与趣味性于一体,最有趣的历史书,最有料的言情文!”、什么“万千网友为之痴迷,雄踞晋江小说网金榜;t大教授鼎力推荐,风靡t大内外!”……反正吹牛不上税,吹呗!
网络上,各大网络书店的最好推荐位置上依旧是《女帝》,相比起地面书店,网上宣传词吹起牛来更是一个随心所欲,于是肉麻度、羞耻度直升n个level,再加上买家评论里有许多从网上就追着《女帝》的读者们真情实感的repo,看上去真的是物美价廉物超所值值得入手呢!
当然,网上能做的文章远远不止这些,既然有了t大教授们提供的诸多夸赞之词,出版社自然不会浪费,微博营销号轮起来!贴吧论坛水军水起来!企鹅空间搀着私货的小清新鸡汤转起来!各大网站广告软文飞起来!
一时之间,网上遍是《女帝》吹,而且,除了出版社自己花钱找的营销号,《女帝》本身也赢得了很多读者嘛,于是,继t大教授之后,不断有消息传出:某某大学某某教授也推荐《女帝》啦;某某大学历史系用班费一起买《女帝》啦;咦,某个走高知路线的明星也推荐《女帝》啦(⊙o⊙)!
不管真喜欢假喜欢,当一本书成为潮流,成为“有知识”的代名词,那么在这个追赶潮流的时代,必然有无数人一涌而至,无论他们是真对书有兴趣、是想“充实”自己、是为了交际时有谈资、是为了装逼……总之,不管为了什么目的,他们都为《女帝》贡献了一份销量!
于是,多方联动之下,《女帝》彻底红透半边天,网络地面双丰收!
主编看着蹭蹭往上涨的销量笑得合不拢嘴,包小包则眼看着微博米分丝蹭蹭涨,银/行/卡里的存款数字蹭蹭涨,自己在大众眼中的定位也从不入流的网文写手升级为畅销书作家,甚至还有想要购买《女帝》影视、娱乐、漫画等的商家上门,不过包小包想着自己反正也不缺钱,自己又有能力将其影视化游戏化甚至漫画化,因此也就拒绝了这些版权贩子。
而刚刚因为《女帝》销量大好升职的责编红茶,则是询问起包小包新文的事。
红茶是知道包小包的手速的,要是早早跟包小包约好稿,新文肯定能在网络版结局出来之前上市,这样也能弥补下出版《女帝》时未能实现的遗憾,说不定能造就比《女帝》更加辉煌的成绩呢!
因此,眼看着《女帝》完结在即,红茶立刻询问起新文的计划来。
关于新文,包小包其实已经有谱,看到那条刺激地她开始推文的评论时,她就萌发了写这篇文的念头,只是之后因为推文加《破灭》游戏化等事接踵而至才一直推迟,目前一切都走上轨道,自然就要开始准备新文了。
因此,见红茶问起,包小包也没含糊,直接告诉了红茶她的打算。
结果,红茶却对她的打算大不赞同。
“这题材跨度太大,太不利于积累读者了!而且这样一来你最擅长的古代知识
也不能很好地发挥,再说悬疑还是小众题材,你写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继续写历史权谋多好,受众广,逼格高,拥有固定读者,有《女帝》打底,销量绝对不愁!而且因为《女帝》的成绩,下本跟《女帝》同题材的话,版税可以提高的哦,《女帝》是七个点吧,只要你下本写同题材,八个点绝对不成问题,再高也不是没可能,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最高也就只能七个点了……”
红茶唠唠叨叨说了一堆,从各个方面为包小包分析利弊,包小包听归听着,却半点照做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候,她就要庆幸自己算个有钱人,不用为了市场,努力改变自己去适应市场了。
“谢谢,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没打算改。”包小包微笑着回复,半晌没听到那边有回话,于是包小包又加了句,“我不差钱,版税几点没关系。”
电话那头的红茶简直要哭了。
姐姐喂,你不差钱我差钱啊!你的书卖的好不好,可跟我的奖金直接挂钩呢!
不过想想包小包都自己组工作室了,虽然第一个项目就看着很不靠谱,但都搭上华美了,那肯定是不差钱的主,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用了,红茶只得无奈含泪放弃,同时祈祷奇迹发生:让包小包的新文也像《女帝》一样一炮而红吧!
奇迹会不会发生,包小包不知道,就算不会发生她也不会失落,因为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不差钱。
既然不差钱,何必为了多赚那点钱,放弃自己想写的东西?
有钱,任性!
于是,任性的包小包看着《女帝》马上要完结,立即开始着手准备新文。
然而不仅不仅出版编辑红茶关心她的新文,晋江小说网的编辑烟树也很关心,毕竟《女帝》那么挣钱,出版了之后更是有成为大ip的架势,包小包现在上升势头很好,只要新文再火一把,神格基本就稳定了,这样作为责编的烟树,手下就多了个大神作者,好处自然多多的。
晋江小说网文完结前三万字要向编辑报备,包小包一看《女帝》存稿也就三万字左右,便乖乖按规矩向烟树报备。
于是,继红茶之后,包小包又迎来了烟树苦口婆心的劝说。
“你造悬疑很冷吗?你造恐怖更冷嘛?你造悬疑加恐怖再加无cp简直冷上加冷再加冷好嘛?!你现在是打基础的时候,就应该趁热追击,就算不想写跟《女帝》太过相似的,哪怕大框架相似也行啊!你看那谁谁谁,不是xx传之后又出了个oo传嘛?走老路怕什么,就是这样读者才买账!写一本换一个题材最不可取了!”
虽然烟树的话说的有点冲,但包小包知道,不论是红茶还是烟树,她们都是从她们认为好的角度出发,如果是一般作者,听她们的话的确没错,不过——
好吧,虽然说起来感觉挺脸大的,但是——包小包是一般的作者嘛?
于是,烟树同样铩羽而归,包小包依旧坚定不移地继续着自己的新文计划。
如红茶所说,新文的题材与风格都与《女帝》相差悬殊,《女帝》是历史悬疑加微言情,整体风格是热血霸气大开大合,本质上还是爽文,而新文呢,恐怖悬疑无言情不说,整篇文也阴暗压抑地不行。
虽然不太在意新文能不能挣钱,但是能有更多人喜欢自己的文总是好的,而被两个编辑连番轰炸后,再想想两篇文的差距,包小包也做好了迎接巨大落差的心理准备:喜欢看《女帝》的读者,估计能有十分之一能追到新文就不错了。
《女帝》还在连载,但实际上包小包早已完稿,放在存稿箱里一章章发而已,而奇点那边的两篇文虽然要上架更新压力加大,但也都在两天的疯狂码字后有了丰厚的存稿,于是,暂时没事儿忙的包小包也不耽搁,《女帝》还剩三万字的时候,就开始码新文,然后,趁着《女帝》还未完结,直接发出了新文的前三章。
此时的《女帝》读者基数十分巨大,包小包刚在文案和作者有话说里说了开新文的事,就有不少读者摸到新文。
然后,原本以为又是一本热血爽文的读者们发现:咦,新文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
新文的名字就有点奇怪,虽然同样是两个字,却不如《女帝》那般简单明了,而是两个有些意味不明的字眼——《恶萝》
满心奇怪的读者们一部分毫无戒心地点开第一章,一部分细心地看了下文章分类和标签,然后就看到——悬疑?恐怖?!
说好的热血爽文呢!(╯‵□′)╯︵┻━┻
好吧,作者大大并没有跟她们说好……
不论如何,因为《女帝》的缘故,大多数读者还是点开了《恶萝》的第一章。
故事的开场,读者们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年轻人。
一个快就要考科举,为了专心读书,而避居乡下别院的年轻人。
年轻人名叫苏如慎,是江南富商苏家的独子,苏老爷苏夫人前头生了六个明珠,三十多岁才得了苏如慎,自然宠爱非常,甚至不忍心让他走从商的路子。
幸而当今天子开明,允许商人子弟从仕,自小聪敏的苏如慎便被父母寄托了期望,如今他年已十八,长得丰神俊秀,文章也做的不错,夫子说,只要好好准备,有望今年登科。
苏家父母欢心不已,然而,临考前不到三个月,苏如慎却总是浅眠易醒,噩梦缠身,如此一来,自然精力不济,念书也念不下去。
这可急坏了苏父苏母,请医问药都没用,最后还是庙里的大师指点,说苏家大宅太吵闹,要让公子换个风景好的清净地儿修养读书,家人也最好不要随行,带一二仆从即可。
于是,苏如慎便带着一老仆,来到了苏家位于山间的避暑别院。
这别院建在山间,风景极好,推窗便可见红花白鸥,绿水青山,尤其别院后面还有一座秀丽的小山,山上有奇松怪石,云雾烟萝,即便远远望着,也令人心旷神怡,心向往之。
苏如慎性/爱风雅,看到这秀丽小山,不禁心动,心想若是在山间摆上石桌石凳,或对松月抚琴,或对山石读书,都是美事一桩,因此便欲要进山一探。
吩咐老仆收拾物事进山,谁知却遭到了拒绝。
“夫人吩咐,少爷专心念书就好,那山里有猛兽虫蟊,少爷切莫进山。”自苏夫人嫁进苏家,就一直跟在苏夫人身边的经年老仆面带异色地说道。
这老仆看着苏如慎长大,苏如慎也一向听他的话,此时见他如此说,虽然心下仍旧有些念想,但也只得暂时作罢。
说来也怪,自从来到这别院,一直纠缠苏如慎的噩梦就消失无踪了。得知消息的苏父苏母拍拍胸口,终于放下心来,叮嘱老仆好好伺候少爷。
苏夫人听老仆说起苏如慎要进山的事,又特特另捎一封书信,叮嘱苏如慎好好读书,切莫为了贪玩进山。
苏如慎平素乖顺,老仆与母亲再三劝说,只得打消念头,日日窝在别院,专心念书。
念书累了,苏如慎总爱推开窗,看看窗外景色,而他的房间,一开窗就能看到那座小山。飘飘渺渺如在云雾中,山石草木各有趣味,更别说那瀑布高悬,松萝高挂的雄伟绮丽。
一日日只能远看,却不能近观,苏如慎觉得自己着了魔。
心心念念总想进山一次,只一次,不耽搁什么功夫,进去看看就回来,看看那景致是否比远看更美,看看那山间的松石是否比别院花园里的更峥嵘嶙峋……
于是,趁着老仆疏忽,苏如慎背上长琴,手执书卷进了山。
因想着老仆说山上有猛兽,因此又带了弓箭——他虽习文,骑射功夫却也是不错的。
进山路上遇一农妇自山中行来,苏如慎更是放心:连手无寸铁的农妇都能进山,看来所谓山中猛兽,多半是老仆为了让他专心读书而胡诌的了。
他拦住农妇,饶有趣味地指着那山问道:“大婶,我看这山景色秀丽,不知可有名字?”
农妇瞥了他一眼,面色带着穷苦人脸上常见的凄苦,带着浓浊乡音的嗓子吐出两个字,随即便看也不看苏如慎,脚步踉跄而去。
苏如慎也不在意农妇的无礼,只琢摸着那两个字,因农妇乡音太重,他有些听不明白。
似乎是叫做……“阿萝”?
阿萝,阿萝……听起来像个美貌少女的名字,倒是跟那小山的秀丽景色十分相称。
苏如慎微笑着口唤“阿萝”入山,沿着村人踩出的小径,不久就见到一个景致绝佳的所在。
悬崖之上,松涛阵阵,远望有远处山峦云雾缥缈之虚景,近观有自悬崖底下长出的数棵老松枝干虬曲,老松上挂着密密厚厚一层白色轻纱状的东西,却不是云雾,而是附生于松树上的松萝。
松萝,也即女萝,因爱附生于松树之上,遂又称松萝。“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萝”中的女萝,说的就是此物。
文人雅士吟咏松石时,也总爱附带着歌咏一番这小小的女萝。
苏如慎见到如此雅物,心生欣喜,不由抚摸那自老松顶端垂下的一缕缕白线,却未想到那女萝极其纤弱,苏如慎不过随意触碰,便拉断了几根长长的白色女萝。
恰在此时,苏如慎耳边突然听到什么动静。
他狐疑地转身,想起老仆说山中有猛兽,终究小心地摘下背后的弓箭,警惕地望着四周。
山间一片寂静,忽然又有声音传来,苏如慎这下辨明了方向,当下再不犹豫,搭弓放箭,箭矢急促飞去,颤抖的白羽没入一片密密的草丛中。
草丛中却忽有人的呼痛声传来。
苏如慎大惊,扒开草丛,就对上一双盈着泪的翦水瞳。
——是个少女,还是正当豆蔻,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