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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遵命!”
  *
  罗府西院厢房之内,罗东阳直挺挺躺在榻上,面色青黑,不省人事;展昭肌肤泛黑,双眼赤红,虽然神智清明,尚能言语,却是浑身上下毫无半丝力气。
  颜查散和白玉堂望着躺在榻上的二人,满面紧张。
  “小金子,下面要怎么办?”白玉堂沉色问道。
  金虔使劲儿咽了咽口水,望了一眼榻上的二位“病人”,又将目光移向白、颜二人,眯起细眼,凝重神色,沉下嗓音道:“白五爷、颜兄,此毒甚是凶险,若是不能及时解毒,展大人和罗大人定然性命不保!”
  白玉堂和颜查散脸色同时一变。
  “所以——”金虔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下面,二位必须严格按照咱的要求操作,不可有半分差池!”
  “好!”白玉堂握拳。
  “谨遵金兄吩咐!”颜查散点头。
  金虔点点头,挽起袖子,一脸正色,猛然提起声音:“第一步,先把他们的衣服脱光!”
  一室死寂。
  白玉堂僵硬,颜查散硬僵。
  嗖嗖嗖……
  明明身处门窗紧闭的厢房之内,可众人却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凛冽刺骨的寒风。
  “金!虔!”躺在榻上的展昭虽是浑身无力,难动分毫,这一嗓子却是气势非凡。
  金虔立即应声狗腿凑上前,小声道,“展大人有何吩咐?”
  “你!你!!”展昭一双眸子好似淬了寒霜,瞪得金虔浑身汗毛直哆嗦,不由倒退一步,正好撞在了还在僵硬的白玉堂身上。
  “小、金、子!”回神的白玉堂一把揪住金虔的脖领子, “你说什么?!”
  “把、把他们的衣服脱光啊!”金虔手脚一阵胡乱扑腾,费力挣脱某只白耗子的魔爪,细眼瞅瞅展昭的冰眼珠子,又望望白玉堂的黑脸,再扭头看了看颜查散快要晕倒的神色,挠了挠头皮,“还愣着作甚,还不动手?!”
  说罢,一个闪身上前,探手就要解展昭的腰带。
  “金虔!”展昭额爆青筋。
  “小金子!”白玉堂一把将金虔拽回一个趔趄。
  “咳,金兄,你不是要为展大人和罗大人解毒吗?”颜查散上前,面皮微抖,“为、为何要脱衣服?”
  “不脱光衣服怎么泡澡啊?!”金虔一边抢救被某只白耗子爪揪住的脖领子,一边瞪大细眼叫道。
  “泡澡?!”白玉堂和展昭异口同声高呼。
  “是啊!泡澡!”金虔一脸正色,“泡澡解毒啊!”
  “泡澡——解毒?!”颜查散声线略显偏高。
  金虔使劲儿点了点头:“此毒乃是从肌肤渗入,若要散去毒素,自然也要从肌肤入手。在热水中加入解毒药物制成药汤,中毒之人在药汤中浸泡一个时辰,让解药渐渐渗入肌肤,融开毒素,自可解毒。此法收效最快,还不留后遗症,乃是解毒最佳之法,有何不妥?!”
  “咳,并无不妥。”颜查散干咳两声,抱拳道。
  “小金子……”白玉堂扭头,耳根泛出可疑红光,“你怎么不早说?!”
  “咱……”金虔瞪着白玉堂通红的耗子耳朵,眨了眨皮,一拍脑门,恍然大明白道,“啊呀,是咱的疏忽、咱的疏忽!展大人冰清玉洁,白五爷正人君子——咳,让五爷脱展大人的衣服的确是不妥……那个……咱的意思是,五爷您和颜兄帮罗大人宽衣,至于展大人——”金虔一个转身望向展昭,满脸笑纹,细眼放光,“展大人,就由属下帮您宽衣可好?”
  死一般的沉寂。
  “咳咳咳咳!”颜查散突然呛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
  白玉堂桃花眼角抽得好似得了癫痫。
  “金虔!你、你你你——!!” 一股货真价值童叟无欺的腊月寒冬牌冷气暴旋而起,却在快要成形之时哑然消散。
  展昭身形一颤,双眼一闭,竟是被金虔的一句话给硬生生气昏了过去。
  “猫儿!!”
  “展大人!”
  白玉堂和颜查散面色大变,同时瞪向金虔。
  却见金虔上前一步,捏住展昭手腕,眯眼为展昭诊脉片刻,眨眨眼皮,松了口气道,“甚好、甚好!展大人之前气滞血凝,这一激,血脉通畅了不少,如此一来,解毒更多了几分把握!”
  白、颜二人不由呆愣,半晌才回过味来。
  “金兄……你刚刚是故意的?”颜查散满面讶异。
  “废话少说,还不过来半帮忙?!”金虔一个窜身蹦上床,抬手朝二人招呼道,一双细眼亮的惊人,在光线不甚明亮的厢房内,好似两盏探照灯,甚是诡异。
  白玉堂和颜查散对视一眼,二人同时伸手,一左一右齐心合力将金虔一把给拽了下来。
  “小金子,你闪一边去!”白玉堂剑眉倒竖。
  “这等粗活,不劳金兄动手!”颜查散一本正经。
  “诶?!”金虔被二人甩到床榻三尺之外,愣了愣,又卯足劲儿向前冲挤,奈何床边二人却好似身后长了眼睛,左挡右遮,前堵后塞,愣是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金虔连床上二人的衣角也没瞅见一片。
  金虔急的抓耳挠腮,不由提声叫道,“别啊!让咱也过过眼瘾啊啊啊!”
  白玉堂、颜查散同时回头,一个黑脸如罗煞,一个俊颜似无常,不约而同狠狠瞪了金虔一眼。
  金虔顿时消声,讪笑两声垂首做乖巧状。
  “金、金校尉,洗澡水烧好了——”门外传来敲门声。
  金虔大喜,忙开门朝屋外抬着两个盛满热水浴桶的几名罗府侍卫叫道,“快、快快快,赶紧抬进来!”
  八名侍卫四人一组,晃悠悠将两个硕大的浴桶抬放入屋。
  金虔试了试水温,点点头,忙不迭开始哄人:“行!你们走吧。”
  八名侍卫不敢多问,忙退了出去。
  “颜兄,白五爷,那个——热水备好了——”金虔谄媚呼道。
  “好!”颜查散应了一声,挡在床边的修长身形一动,露出床铺一角,正好显出一双裸露脚踝。
  金虔细眼一亮,急急窜到颜查散身后,搓手堆笑道:“颜兄,咱来帮您!”
  “不必!”颜查散身形忽然急速一转,素棉长衫哗啦啦飞起,一片衣角好死不死正挡住金虔双眼。
  金虔只觉眼前一暗,耳听扑通一声,眼前再恢复视野之时,那被脱得精光的罗东阳同志已被颜查散塞到了浴桶里。
  啧!啥都没看到啊!
  金虔懊恼万分。
  慢着,还有猫儿啊!
  金虔精神一振,迅速扭头望向床铺,可这一看,顿时大失所望。
  直直躺在床铺上的展昭只被脱去了外衣官服,身上的内衫还是完好无损。
  啧!有没有搞错?白耗子你下手也太慢了吧!
  金虔一脸不忿瞪向床边的白玉堂。
  可这一瞧,金虔更是一愣。
  只见白玉堂僵硬站在床榻旁,双颊浮红,桃花眼眸迷乱,额头上水光一片,一滴清透汗珠顺着额角缓缓滑过轻颤朱唇、光洁下巴,滴落在展昭俊朗面容之上。
  咕咚!
  金虔艰难咽下一口突然分泌过剩的口水,目光又移向白玉堂正在为展昭宽衣解带的双手。
  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揪住素白亵衣襟口,微颤难休,金虔甚至都能看见白玉堂手背上爆出的青筋。
  “白、白五爷?”金虔艰辛咽下第二口哈喇子,出声提醒道,“要不咱帮您——”
  白玉堂肩膀剧烈一颤,肃然凝声:“不必!”
  说完,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然闭眼,双手慢慢松开展昭衣襟,猝然挥出一掌扫在展昭周身。
  霎时间,狂乱劲风从展昭周身旋环暴起,犹如龙卷,席卷全室;乱风中,但闻“嘶啦、嘶啦”布昂撕裂声响不绝于耳,展昭素白亵衣随风碎裂,纯色布块乱飞四散。
  碎衫狂舞,床帐腾摇,光影交叠间,白玉堂长睫紧闭,玉颜绯红,双唇微颤,雪色衣袂重飞,黑缎长发旋乱,发梢拂过榻上展昭若隐若现的劲瘦腰身、润泽肌肤,描绘耀目光华,凝辉妖冶,艳色惊神。
  苍天!太劲爆了吧!!
  大地!太少儿不宜了吧!!
  他姥姥的!血槽瞬间见底啊啊!!
  两道殷红从鼻腔喷涌而出,金虔死死捏住鼻子,一双细眼好似着了魔一般死死瞪着眼前唯美画面。
  渐渐的,被白玉堂内力激起的劲风慢慢消弱,遮挡视线的碎衣破衫缓缓落下,展昭裸露肌肤点点显现,金虔一双细眼立即迸出恒星为之逊色的绚烂光彩。
  忽然,一条碎裂布条好似活了一般,竟不受地心引力控制直直袭向金虔面门,金虔但觉眼前一黑,整个脑袋顿被这破布条遮了个严实。
  待金虔手忙脚乱扯下布条之时,展昭已被白玉堂稳稳放在了浴桶之中。那浴桶又深又宽,加之屋内光线不明,除了展昭露在水面外的肩颈之外,当真是“连根毛都看不到”。
  还是啥都没瞅见啊啊啊啊!!
  金虔心中哀嚎。
  “咳,这臭猫的衣服恁是难解——”白玉堂一脸扭捏,试图为刚刚用内力震裂撕碎某四品护卫衣衫的残暴手段做出合理解释。
  颜查散双眼圆瞪,呆若木鸡,愣愣傻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那、那个……金、金兄,下面该如何?”
  “下面?”金虔捏着鼻子愣了愣,顿时回神,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药袋,仔细挑出几个药丸,分别放入两个浴桶。
  整间厢房立即溢满浓郁草药香气。
  “这样就行了?”白玉堂盯着浴桶里还在昏迷的展昭,皱眉问道。
  “那个……其实还差一味药引……”金虔捏鼻子瓮声瓮气回道。
  “药引?”颜查散和白玉堂同时望向金虔。
  “本来还要劳烦白五爷帮忙的,现在——”金虔放开捏鼻子的手,瞅了瞅掌心满满的鲜红液体,干笑两声,“倒有现成的了!”
  说着,突然将手插入了展昭的浴桶,搅合了两下,还未等颜、白二人反应过来,又将手插入罗东阳的浴桶洗了洗。
  霎时,弥漫在屋内的草药香气又浓郁了五分。
  白玉堂和颜查散顿时明了。
  “原来还是用金兄的血做药引……”颜查散脸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