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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书安,江夏三鬼之一,江湖人称细脖大头鬼,废话多,爱吹牛,轻功……不入流,武功……不入流……”权威解说甄长庭同志憋了许久,终于憋出几句评语,看那犹豫吞吐的模样,显然是现场搜肠刮肚现总结的。
  “派这么个不入流的家伙上来,黑狐狸这家伙是看不起我们吗?!”丁兆蕙愤怒拍桌。
  “恐怕恰恰相反!”蒋平皱眉道,“此人出场,甚为蹊跷!”
  “没错,江湖皆知房书安此人武艺轻功暗器无一样拿出手,本不该出现在此处,可智化却偏偏派他出场,丁某以为,此人定有我等无法预测的绝招压阵!”丁兆兰道。
  “只是……此人的绝招……”裴慕文沉吟片刻,摇头,“裴某实在是没印象。”
  “或许不是绝招,而是比试内容!”蒋平豆豆眼一闪,突然道。
  “蒋老四你的意思是,此人会在比试内容上投机取巧?”裴天澜问道。
  蒋平点头:“蒋某推测,此场比试,定是比一项特殊技艺,而此技艺,江湖上唯有房书安一人擅长。”
  “只有这丑鬼会的技艺……”韩彰摸着下巴想了半天,“除了这家伙会吹牛皮,我实在想不出他还有啥本事。甄庄主你可有线索?”
  甄长庭想了许久,才犹豫道:“江湖传闻此人食量颇大,一顿饭能吃一桶米饭,所以常被人戏称江湖第一饭桶……”
  不是吧?!吃货也算技能点?!
  金虔无语到极点。
  甄长庭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便都移向了卢方身侧的徐庆。
  蒋平:“三哥,就你上吧!”
  韩彰:“没错三弟,若论吃,恐怕也只有你能和这丑鬼拼一拼了!”
  卢方:“若是万一比试的不是吃饭……”
  白玉堂:“怕他作甚,无论是食量还是武艺轻功,哪一样三哥不比这丑鬼强出百倍?!”
  徐庆猛然起身,一拍肚子:“放心,俺定将这丑鬼吃个屁股尿流!”
  “好!三哥威武!!”
  众人纷纷摇旗呐喊。
  于是在众人欢送声中,徐庆提起双锤,雄纠纠气昂昂走下东彩台,入了擂场。
  此时再看场上,徐庆身高九尺有余,魁梧雄壮,好似一座黑塔;房书安身高不到五尺,形容猥琐,好似一游大头鱼。仅从二人气质外形来判断,这二位也不在一个重量级。
  那房书安将徐庆从上到下一番打量,悄悄向后退半步,扯开嗓门喊道:“呔!你什么来路?!”
  徐庆将手中一双紫金锤摇得呼呼作响,飙嗓门喊道:“呔!丑鬼,俺是陷空岛徐三爷,放马过来!”
  “陷空岛五鼠穿山鼠徐庆?!”房书安一双蝌蚪眼豁然瞪大了几分,咽了咽口水,双眼在徐庆身上打了个转,挺了挺腰板,“呔!徐、徐庆,你看好了!”
  说着,噌一下从斜挎刀袋中抽出一柄两寸长的小片刀,摆出一个起手式,大脑袋一扑棱,竟突然绕着擂场耍起刀来,一会儿摆出大雁摆翅,一会儿来个金鸡独立,还一边耍一边给自己配音:“呔!七星跨虎,呔!风卷残云!呔!玉女洗头!呔!鱼跃龙门!呔!顺水推舟!呔!呔!前挺后翘……呔!那个呔!收功!”
  这一趟刀耍完,房书安是大气乱喘,满头冒汗,站在那腿肚子都直哆嗦,就这般模样,还在那打肿脸充胖子,一脸硬气道:“呔!房爷爷这刀法可厉害,你小子怕了吧!”
  嗖嗖……
  一股小秋风吹过擂场。
  “哈哈哈哈……”突然,徐庆爆出一声大笑:“你小子,可真有意思!!”
  随着这一声笑,东彩台这边也掀起一阵哄笑。
  “那是啥破刀?修脚刀吗?!”
  “刚刚那是啥刀法?太扯淡了吧!”
  “哈哈哈,江湖卖艺的也比那耍的强啊!”
  “哎呦呦,这丑鬼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这大头鬼耍的是广场舞吗?”金虔拍着大腿,在众多吐槽声中加了一句评价。
  而西彩台那边,百花公子掩面,身后数名斗篷也皆垂首默然,智化一脸哭笑不得,不得不扯开嗓门喊了一句:“你个大脑袋鬼,是不是想让在下折了你的细脖子?!”
  场上的房书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听得智化这一声,立时振奋精神,又喊道:“呔!莫笑!刚刚是房爷爷我舒展筋骨,做不得数!下面房爷爷我要动真格的了!”
  “好!比什么!”徐庆停了笑声,手中金锤呼一下指向房书安,“俺徐三爷奉陪到底!”
  那金锤挥下,立时掀起一股劲风,将房书安头顶的发髻都吹得摇了三摇。
  房书安脸色猛一下变得刷白,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两步,抖着嗓门道:“呔!呔,送房爷爷我的家伙事儿上来!”
  房书安一声令下,智化便在彩台上摇了摇手,但见八名斗篷人分成两组飞身从高台跃下,每四人皆抬了一块厚约四寸的石板,轰一声扔在了擂场中央。然后,其中一人又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两块……豆腐放在了石板之上。
  众人顿时惊诧。
  “这是干啥?”徐庆圆瞪双眼,指着石板上的豆腐问道。
  “呔!咱们今日就比——隔豆腐手劈石板!”房书安双手叉腰道。
  “隔豆腐……手劈石板……”徐庆愣了愣。
  “没错,谁能豆腐上将石板劈成两半,还能保证豆腐完好无损,就算谁赢!”房书安得意道,“来,你随便挑一块!”
  “怎么可能?!”东彩台上众人已经喊出声。
  “除非内力登峰造极……可有如此功力者,江湖上不出两人!”裴天澜惊道,“就算是老汉我,怕是也做不到啊!”
  “或是有隔山打牛的功夫……”蒋平皱眉,“但这种功夫已失传多年……”
  “诶?原来江湖上没这种功夫吗?”金虔诧异。
  原来武侠小说上是骗人的啊?!
  “我才不信那丑鬼能有这等功力!”韩彰咬牙。
  “定是虚张声势!”白玉堂定言。
  其余众人纷纷点头。
  而展昭却是微微皱眉,望向金虔,低声道:“金虔,你可有能令石板……”
  话刚出口,就听场上轰一声巨响,竟是那徐庆已经挥掌劈下,待烟尘散去,那石板已然碎成石渣,而那豆腐,自然也成了豆腐渣。
  虽然早已料到结果,但众人仍是十分惋惜。
  “你来!”徐庆阴沉着脸,一指房书安。
  房书安嘿嘿一笑,上前一步,挽起袖子,紧了紧腰带,又用手捋了捋头顶的冲天髻,双手在豆腐旁边比划了半天,才蹲下马步,往手掌里吐了两口口水,搓了搓,吸气、屏息,缓缓抬起手掌,猝然劈下——
  然后竟在距豆腐一张土豆皮的距离之时,硬生生停住。
  那块雪白的嫩豆腐被掌风吹得微微颤了几颤,然后,就听咔吧一声,豆腐下的石板竟犹如纸板一般断成了两截。
  整个擂场霎时一片死寂。
  直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甄庄主!麒麟门此局又胜了!”
  正是一脸招人愤恨邪笑的黑妖狐智化。
  “且慢!”甄长庭起身,向智化一抱拳,“甄某需检查石板。”
  智化挑眉:“请便。”
  甄长庭刚要走下彩台,展昭突然起身,道:
  “甄庄主,展某与你一同前去。”
  说着,眼角余光一扫金虔。
  金虔立即心领神会,立即起身道:“咱也去看看!”
  众人皆有些不解,唯有知道金虔身份的颜查散和陷空岛五鼠立时反应过来。
  “猫儿、小金子,你们可要看仔细了。”白玉堂郑重道。
  展昭、金虔同时点头。
  展、金、甄三人起身走下彩台,来到擂场之上。
  徐庆还愣愣站在场上,挠着脑壳,一脸不解,看到三人前来,忙迎上前道:“正好,你们也来瞅瞅,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一旁的房书安一脸不满跳脚抗议道:“呔!明明是你房爷爷的功力深厚!你们这些心胸狭窄的小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惜,甄长庭、展昭、金虔三人完全无视此人,直接开始观察那两块石板。
  左边这块,已经被徐庆击得粉碎,就算是有线索,恐怕也早已化成了石灰;而右边这块,尚存完整,甚至连那块豆腐都丝毫未损,而豆腐下的石板,齐齐断成两截,三人定眼看去,但见那断口之处,光滑如镜,甚是诡异。
  甄长庭细细看过,又用手指抹过断口,细细辨查,微微皱眉,向展昭和金虔摇了摇头。
  展昭撩袍下蹲,凝目查看,也是毫无所得,便令金虔上前。
  金虔近前,也与甄长庭一般,捻指细触,凑鼻细闻,均毫无发现,最后,金虔又将那豆腐拿起来仔细研究了一番,也是毫无线索,不由摇头。
  暗道:莫不是这大头鬼当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世外高手?!
  刚想到这,就见展昭起身,向房书安一抱拳,敬声道:“素闻房兄武艺卓绝,今日一见果然令展某刮目相看,只是展某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神乎其技的功夫,不知房兄能否告知展某,此招为何名?”
  “嘿嘿,这可是房爷爷我的家传绝技,绝不外传的!”房书安得意地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诀窍?”展昭一双清澈黑眸定定望着房书安,轻轻一笑,犹如春风拂面,花绽映霞。
  金虔分明看到那房书安顿时就傻了,连口水都滴了下来,半晌才回过神来,匆忙抹了抹嘴角,蝌蚪眼不安四下乱转了几圈,又摆出一副理所应当模样道:“没、没有诀窍,这、这是房爷爷的真功夫、真本事!”
  “展某受教。”展昭颔首,抱拳施礼,示意甄、金二人离开。
  待三人返回彩台落座,众人皆迫不及待围了上来,追问道。
  “如何?”
  甄长庭摇头:“甄某看不出端倪。”
  金虔同摇头:“咱也看不出问题。”
  展昭沉声:“那石板并非是房书安用内功劈断,而是其中有诈。”
  众人皆齐齐望向展昭。
  “猫儿,你可有凭据?”白玉堂挑眉问道。
  “并无实证。” 展昭轻叹一口气,“只是那房书安回话之时,眸光不定,瞳孔微缩,神色隐隐含慌乱之色,显然是口出谎言。”
  众人恍然,齐齐赞叹展昭眼力惊人。
  “南侠不愧是跟随包大人多年,果然是明察秋毫。”江宁婆婆赞道。
  啧!什么明察秋毫,这分明是猫儿大人独一无二百试百灵高技术含量的“美猫计”的审询效果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