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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范小王爷一脸老气横秋长叹一口气:“让将军见笑了。”
  “不……他们果然和镕铧说的一般,甚是有趣。”耶律堇哥清了清嗓子,满面笑意道。
  “那是!”范小王爷自豪一挺胸,“小金的朋友,都和小金一样有趣。”
  喂!咱和这帮货坚决不是一路的,范小王爷你可别信口开河啊!
  金虔满头黑线乱抽。
  “不过小金啊,你真的不知道展大哥他们在做什么吗?”范镕铧一脸好奇道。
  金虔心跳骤停半拍,沉默了下来。
  咱当然知道!
  在韩彰来的时候,咱就知道了……
  夜半谈心……能谈什么?
  这还用猜吗?
  定是那猫儿见大事已了,所以抓紧时机去向自己的心上人白耗子表白……搞不好,顺道连婚都求了……
  二人分别枯坐一夜——
  定是因为二人见好事将至,所以紧张激动下,分别对未来的美好蓝图进行了甜蜜的畅想,不知不觉就畅想了一夜。
  至于甄庄主这部分——
  这还用问吗,九成是二人为自己幸福负责的原则,去向珍岫山庄的甄长庭订购了定情之宝物……
  金虔轻吁一口气,抬眼远目天际。
  这一天……终究是到了……
  金色阳光灿烂耀目,刺得双眼发酸,金虔不禁抬手,遮住了半张脸孔。
  “金虔。”
  “小金子。”
  两道清朗嗓音同时响起,惊得金虔豁然转头。
  金色阳光下,展昭身如青松,红衣如霞,白玉堂雪衣无暇,飘渺如仙,双双从耀目日光中向自己走来,一红一白,一俊一雅,当真是天造地设,神仙眷侣。
  金虔双眼不受控制模糊了起来。
  “镕铧,陪本将出去走走吧。”朱雀将军看了一眼三人,对身侧的范小王爷道。
  “啊?可是,我好久没见展大哥了……”范镕铧一脸不情愿。
  耶律堇哥微微一笑:“我来了这么久,还没去逛过襄阳城呢。”
  “好!咱们这就去。”范镕铧面色一红,小心翼翼伸出手拽住了耶律堇哥的手。
  耶律堇哥面色微红,任由小王爷将自己拽出大门,只是在离开之时,回首望了一眼院中的三人,轻轻挑了挑眉。
  *
  淡云如凤羽,轻扫蔚空。
  花下一壶茶,相顾无言。
  金虔坐在石凳之上,双手紧张交握,抬眼看看左边,白玉堂桃眸微敛,手中轻轻把玩翠玉扇坠;转目再看右边,展昭剑眉轻锁,修长手指慢慢摩挲茶盏杯沿。
  二人皆是处在一种诡异的沉默状态。
  啧!看来这两只还是有些矜持啊。
  金虔慢慢垂下眼帘,吸了吸鼻子。
  好吧!既然当事人不好意思开口,咱就做个表率,快刀斩乱麻,打开天窗说亮话,早解决早完事,也能绝了……绝了咱那不应该的心思,让咱可以专心致志投入到给猫鼠做媒收红包的伟大事业中去。
  想到这,金虔不由振奋精神,猛然抬头,细目灼灼瞪向二人,一拍胸脯,定声道:“展大人,白五爷,咱已经想好了,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咱皮糙肉厚,抗得住!”
  二人把玩扇坠和摩挲茶盏的手指同时停住。
  白玉堂抬首,桃花眼眸波光流转。
  展昭启眸,星眸凛凛如寒星。
  二人神色竟是出奇的一致:欲言又止。
  金虔一双细眼圆瞪,满面“咱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豁出去的表情回望二人。
  良久,白玉堂突然低笑一声,道:“小金子,五爷我还未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哈?”金虔一怔。
  这话题走向怎么有点不对?
  “五爷我记得清楚,在五爷执意去冲霄楼前,小金子你曾断言五爷我会死在冲霄楼中。”白玉堂一字一顿,“之后,也确如小金子你所说,五爷和你几乎是命悬一线,只是……”
  白玉堂俊颜渐凝成霜:“穿越时空,逆天改命之神迹……如今想来,的确非人力可为。”
  金虔“咕咚”一声咽下口水:“那个……五爷,咱不是解释过了吗,那是神仙显灵……”
  “展某问过甄庄主了。”展昭声线突响,“甄庄主说,的确有一本名为《天书》的奇书流传于世。”
  “啥?”金虔一惊。
  展昭定定望着金虔,深邃眸光若深潭映月,隐隐颤动:“珍岫山庄密录中也曾对天人之事略有记载,甄庄主说他虽从未见过天人,但珍岫山庄之密录,绝无虚假,所以……”
  “所以,这世间的确存有天人。”白玉堂沉声接话道。
  “不是,那个……展大人,白五爷,你们不会以为咱是天人吧?!”金虔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襄阳王阵前,你口呼天语,金光罩身,预知襄阳王万劫不复……”展昭放在桌上手指慢慢捏紧,十指骨节隐隐泛青。
  那时,你身罩流光,衣袂乘风,展某以为……以为你要御风而去,再无归日……
  黑瞳剧烈一缩,展昭喉结一滚,强压心悸,继续道:“若金虔你并非天人,那为何口中所言与天书所载天语如出一辙?”
  “还有,冲霄楼铜网阵,小金子你如何解释?”白玉堂眸光剧闪。
  “哈、哈……”金虔挠着脑袋干笑。
  “金虔!”
  “小金子!”
  展、白二人同时提声,四目如电直直射向金虔。
  冷汗顺着金虔脊背流了下来。
  妈妈咪呀!看来今天这一猫一鼠是铁了心要把咱这点家底都掀了啊!
  咋整?是胡编,还是——
  坦白从宽?
  要么索性咱就把“天人”这名号顶下来,以后也能混个神棍半仙啥的赚个外快……
  不成、不成!
  天人这身份风险太大,若是不幸被皇帝老儿发现,定会让咱预言未来求雨求雪,万一还强迫咱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之流的,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还是继续胡编乱造糊弄过去比较安全啊!
  心里打定主意,金虔骤然抬眼,一脸坚毅道:
  “展大人、白五爷,其实咱——”
  眼前四道目光犹如雷霆之剑,直直射入金虔心脏。
  黑眸清凛,瞳光颤红,那其中,是藏不住的痛惧。
  桃眸流光,水色莹动,那其中,是隐不住的苦涩。
  金虔到嘴边的话咕噜一下又咽了回去。
  不行啊,看着这两只的眼神,咱编不下去了……
  金虔挠了挠脑袋,又沉默了下来。
  展昭眸光渐暗,白玉堂玉面泛灰,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脸灰败。
  “哇呀呀呀呀!”
  突然,只见一直缩头缩尾的金虔骤跳起身,在桌旁一顿张牙舞爪群魔乱舞,然后,赫然站停,提声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今天就求真务实实话实说了!”
  说着,金虔一把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一个黑乎乎的环状物,定声道:“展大人,白五爷,咱不是什么天人,也不会什么天语,咱只是一个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未来人!”
  一庭死寂。
  风过尘起,拂过白玉堂暴突桃眼,展昭裂张星眸。
  “一千年后?”
  “未来人?”
  “没错!”
  金虔吸了口气,好似怕自己反悔一样,犹如倒豆子一般开始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这个手环就是个时间机器接收器,咱是靠一个损友……嗯,就是老友的时间机器穿越了时空,从一千多年后来到了宋朝。咱之所以知道襄阳王造反会失败,白五爷会命丧冲霄楼,这都是因为——因为所有这一切,在一千多年以后,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五爷我……真的……”白玉堂面色骤白。
  金虔艰难点头。
  “历史……史书?”展昭薄唇泛青。
  “对,就是史书。”金虔纠正措辞。
  “那……天语……”展昭颤声道。
  “天地奇冤啊!那根本不是啥天语,而是英语……啧,就是一千年后的外国语、番语!咱那个时代,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说几句的!”金虔绞尽脑汁解释道。
  “番语……”展昭扶住石桌。
  “啊!还有那什么金光,那是咱用血蛊控制的萤火虫啦,和仙啊神啊的根本没关系。”金虔又补上一句。
  “所以,五爷我本来早就该死了,是小金子你用那个……那个手环穿越……救了我?”白玉堂面色蜡白,死死盯着金虔道。
  “嗯……应该算是救了五爷和咱两个人。”金虔回想道,“那时若不是这接收器突然开始工作,估计咱也够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