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先欠着，将来有需要的时候，再兑现。”纪宸也没想好要什么。
顾沅沅一呆，随后才明白，纪宸刚刚的举动，都只是在逗她玩，“你丫的。”
纪宸带着不惹人反感的坏笑想，“老婆炸毛的样子真可爱。”
顾沅沅刚刚虽然笑得很欢快，欢快到根本看不出她难过。一时欢快结束之后，在不是很嘈杂的咖啡厅中回忆往事，感觉更加难过了。
纪宸一直留意顾沅沅的情绪，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但是却没上去安慰。安慰要是有用的话，顾沅沅也不会坐在这里悲伤了。
顾沅沅手中拿着一本书，却没看进去几个字。她把书放下，揉了一下自己的眉间，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纪宸在看着她，“我……”
顾沅沅想解释，说自己不难过。可是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那里会奢望纪宸会相信。
纪宸沉默，倒不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她觉得这个时候，沉默比较好。
顾沅沅想抱怨，想说她们这么多年一起走过的故事，想问纪宸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们会变成这个样子。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她都不知道的事情，纪宸怎么知道？
“我其实有很多想和你说的。”顾沅沅低头，别在耳边的头发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垂下来，她有些讽刺的笑了笑，“说了又有什么用。做了就是做了。她做了这件事，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顾沅沅眼眶泛红，“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东西，早发现早好。”纪宸拿过顾沅沅垂下的手中的书，“比如肿瘤，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早发现早切除为好。”
顾沅沅灌了口咖啡，把涌上来的悲意压下去，“我们晚上喝酒去吧！”
纪宸非但没有阻止，还把顾沅沅带到了这个城市最大的酒吧。
顾沅沅坐在吧台边上，身后是随着音乐热舞的人，台上在玩着游戏。什么只能用嘴传递纸片，用身体接气球。
纪宸让调酒师给顾沅沅一杯甜度挺高，度数却没那么高的酒。
顾沅沅接过酒，抿了一口，果然不满意。出来买醉就喝这点度数的酒怎么买醉。
纪宸在顾沅沅的耳边说，“你要是想买醉的话，那在酒店里面喝茅台就好了，来这里讲究气氛，酒要慢慢喝。”
在混乱的音乐背景中，纪宸的这一句，每个字都在撩着顾沅沅的心弦。
台上的一个男士在从女士那边接牌的时候，女士撑不住把牌弄掉了，男士在众多人的鼓动之中，一只手扶住女士的后脑勺，直接就亲了下去。
气氛实在是太好，顾沅沅身上的所有的神经都因为酒精和这样的气氛，兴奋起来。
纪宸刚刚的那句话，让她敏感兴奋的末端神经无限放大，身子都麻了半边。
顾沅沅伸手揽住纪宸的脖子，把他拉得和自己更近。她带着些许报复的心理，软着嗓子在纪宸的耳边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疲倦了一天，还选择来这样的地方放松，的确挺放松的。”
“因为他们在这里不用面对客户，不用面对家里，不用去愁房贷等。只有在里，他们只是他们自己。”
顾沅沅一口喝完剩下不多，刚刚纪宸点的那杯甜度很高的鸡尾酒。把手伸给纪宸，“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要坐在这里当一个旁观者，我们下去吧。”
纪宸只是看着顾沅沅，在摇晃的灯光之中，她多了些许神秘感，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却又好像生长在这个地方一样。
顾沅沅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纪宸的答复，也就不管他了，“你不想去的话，我就自己去了。”她下了高椅，往人群那边走。
她知道，纪宸一定不会不管她的。在她数到三前，纪宸一定会追上来的。
结果不出她的预料，纪宸在顾沅沅数到二的时候追了上来。
人群有些拥挤，顾沅沅贴着纪宸站着。她伸手拉下纪宸的衣领，“纪宸，来酒吧的人，都有想逃避的东西。想借着灯光，音乐，人群，酒精和一时的欢快逃离一些不想面对的东西。你呢？你不想面对的东西是什么？”
纪宸没想到顾沅沅会问这个问题。
顾沅沅一边手搂着他的脖子，逼迫他低头，一边手拿着手指抵着他的心口，“是什么？是你侄子的死？还是别的什么？”
纪宸把顾沅沅和自己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和顾沅沅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说些什么。
在那么吵杂的环境，不是贴着耳边说话，顾沅沅怎么会听得见。她知道纪宸已经说出答案了，却不知道纪宸是故意不让她听到答案还是怎么样，只会这样低语。
不过没关系，能说出来就好。能说出来说明之后还有问的机会，怕的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到时候想问都问不了。
玩开心了，也醉了。
顾沅沅醉了除了缠着人说话，还是挺安静的。
顾沅沅窝在纪宸的怀中，拉着纪宸说，“你听我说呀。当初，当初……”
醉了的顾沅沅特别喜欢说过去的事情，可说着说着就断片，说了好几个当初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只懂得对纪宸傻笑。
纪宸把顾沅沅哄睡着了，站在阳台上想抽根烟。摸了口袋，发现和顾沅沅在一起之后，烟戒了。
纪宸只好下去买了一包烟。
逍遥刚到酒店，就看见自家的老板站在吸烟区正在抽烟，脚底下还有好多的烟头。看来是老板娘心情不好，让老板心情不好了。
他知道，老板心情不好还是最好不要上前招惹，可手中一堆的文件等着他签字，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纪宸签字的时候，很爽快。
逍遥拿着所有已经签好字的文件，为没有被老板因为心情不好而故意为难，松了口气，刚要离开，就被纪宸叫住了。
逍遥其实已经起身了，听见那一声呼唤，卡在一个坐不是坐，站不是站的姿势，有些尴尬。起来嘛，怕是会饭碗不保，可坐下嘛，他又害怕纪宸和他聊人生。
斟酌之后，逍遥觉得饭碗重要，就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