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刀他看见那双黑靴朝他近了一步,定在他的眼前。
许一刀缓缓抬头,视线一寸一寸往上移,只见那一袭白衣上亦血迹斑驳。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苏薄平寂无波的脸上。
他捡起地上的剑,毫无章法地就朝苏薄挥去。
苏薄回剑扫在了他的手腕上,精准地将他手筋挑断。他手里的剑就应声而落。
许一刀喘着气,狠色粗嘎道:“用这些把戏有什么意思,有本事,把剑给我,你我再公平较量一场。谁胜谁败,各凭本事,怎样?”
苏薄提了提剑,把剑锋抵着他嘴边,道:“这要求你应该早些提。”
许一刀脸色变了变,咬牙道:“苏薄,你靠个女人来算计我,这样便是赢了又如何!你也胜之不武,令人耻笑!”
他话语一罢,尚未来得及闭口,苏薄的剑锋就已伸进了他口中去,顿时鲜血横流。
许一刀眦眼欲裂,听苏薄说道:“这话你尚且说服不了你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能说服我。”
随着话语,他把剑十分缓慢地往许一刀的喉咙里送,许一刀张大看口,鲜血淌湿了整个胸膛。
他浑身抽搐,体会那极致的痛苦,却没有第一时间死去。
利剑在血肉里发出兴奋叫嚣的淅沥的声音。
他听见苏薄又淡声道:“刃做事,只求结果,不讲手段。没人比你更明白。”
许一刀眼珠子外突,剑从他的喉咙穿下,入他肠肚,鲜血激涌,口里流不停,从眼角和鼻孔里流了出来。
他浑身痉挛,偏偏还残留着一口气,所有感官神经里,无一不是自己的血肉被割破搅烂的痛。
最终,苏薄的剑柄堵在了许一刀的嘴上,而那长长的剑刃穿入他喉咙和胸膛后,从后背里穿出。
许一刀维持着单腿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直到咽气的那一刻,都充满了不甘和愤恨,没再闭上。
江意步子稍显凌乱地几步走到苏薄身边,见着他白衫上满是血色,轻声道:“苏薄,伤口裂开了,得重新包扎。”
苏薄回眸,看见她眼里满是担忧,不由抬手抚了抚她的面,低低道:“我没事。”
她眼帘颤了一颤。
今晚对付许一刀,如若单单是她或者单单是苏薄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都无法取胜。唯有他们俩联手,从自己擅长的地方着手,步步诱他入陷阱里。
最后他俩各司其职,同心协力做到了。
徐铭和素衣、来羡进来时,就看见许一刀跪在地上,背对着他们,背后插着一把剑。
来羡绕到许一刀身前去一看,不禁道:“这死法也太变态了。”
徐铭见它绕去了,也想绕过去看一眼,素衣就劝道:“徐大夫还是不要看的好,不是什么好看的。”
这座孤院不适宜居住,只是临时倒腾出来的。
眼下见事情了了,大家就返回到之前住的那院子里。
稍后善惑的人会来这座孤院收场。
几具尸体不用搬走或者埋了,正好将林子里放的那几百只毒蛛引过来,让它们饱餐一顿后,再一把火都烧了。
回院子的路上,江意很是担心苏薄,一直虚虚挽着他的手臂若有若无地扶着他,问:“怎样,能走么,要不叫人来背着走或者抬着走吧,我怕伤口……”
苏薄牵了她的手,道:“无事,这段路走得。”
虽是旧伤裂开了,但他精神尚好,等回到先前的院子时,都还是清醒的。
一进房间,江意便立刻扶他倚靠在床头。
徐铭赶紧去拿伤药过来。
江意则解开他的衣衫,看见衣衫下的绷带已经一片血红。她吸了吸气,然后动作利落地拿剪子把绷带都剪掉。
好不容易结痂了的一些伤口,眼下又绷开得一片血肉模糊。
徐铭给他上药缝合,江意便给他包扎。好在很快就止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