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带着谢芫儿走出几步,还不忘问她:“你要到哪里去?”
谢芫儿答道:“想回我从前的宫里看看。”
江词又问:“往哪走?”
谢芫儿指指身后:“那个方向。”
话音儿一落,江词便停下脚步,看了看她,又带着她转头往回走。
两人迎面走向那两位公主和几个挨打的宫女,公主无地自容,宫女们也敢怒不敢言,既是羞愤又是委屈,都急红了眼眶。
江词道:“借个道。”
这回没哪个敢拦着了,都乖乖地分让两边,把回廊走道让了出来。
花枝跟在江词和谢芫儿后面,看着过瘾极了。
敢说她家大公子不宠公主,现在被打脸打傻了吧,一边哭去吧!
来羡可不会自讨没趣,便没跟着一起去,传音道:“这母狗儿缠得老子烦得很,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然后它就撒蹄跑了。
团团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
两人在廊下渐行渐远,江词也没有要让谢芫儿一个人去的意思,一路上都跟她一起。
他也不放心,万一自己要是走开了,回头那些个妇人又来怎么办?
江词看了看她道:“以前你在宫里,那些人也那么欺负你的?”
不等谢芫儿说话,花枝就连忙道:“那可不是,公主不计较,他们就回回欺负公主!”
江词道:“慈悲是一回事,受欺负是另一回事,你不能把受欺负当做是修行。佛祖可不收傻弟子。”
花枝在后面用力点头:“就是就是。”
谢芫儿神色安然,忽道:“疼。”
江词皱起眉头,停下来转身问她:“哪儿疼?她们还打你了不成?”
谢芫儿视线平视着他的胸膛,应道:“打得手疼。”
江词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还牵着她的手,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拿起她的手一看,果然手心手背都打红了。
江词道:“怎么女人家的手这么嫩,打一下就能打红?我都没怎么使劲儿。”
他当时一心想着收拾那帮嘴欠的长舌妇,倒忽略了谢芫儿手的承受力度。
谢芫儿道:“你要是使劲了,相信我的手此刻已经断了。”
花枝也凑过来瞅了两眼,道:“不碍事不碍事,大公子快些带公主去原来宫里敷一敷就好了。”
江词便催促着谢芫儿道:“那你就走快些。”
终于到了她从前居住的宫门前,宫殿偏僻而紧凑,一看就毫无半分奢华气派之感,想来她从前过的也不是多么金贵的日子,只不过是冠着个公主的名头罢了。
谢芫儿站在门前停顿了一下,忽又与江词说道:“我到底还是个公主,以前别宫的宫人虽有所苛待,但都是些吃穿用度上的,并没有对我有人身上的虐待,所以觉得无伤大雅。”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宫里的人都顺势而为的,我没有母妃,又不受上头待见,他们知道我横竖没人撑腰,不拿我下菜拿谁下菜。
“这种情况下,只要没人受伤,最好的办法是不要与他们太过计较,不然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她说得十分淡然,讲的也是那么一个道理。
花枝道:“公主自己吃亏她不计较,可咱们宫里的人要是受了欺负,她要去理论的,就是敲一晚上木鱼念一晚上经,烦也把人烦死。”
江词道:“以后我给你撑腰,我看他们敢。”
谢芫儿怔了怔,随即勾唇笑了,低头时,眉间一抹柔色,提了提裙摆,抬脚跨进了宫门口。
江词跟着跨了进去,又道:“你现在是我侯府的主母,再要有人对你不敬,你就弄他。回头你学学小意,你看她性子温顺好说话,可外面的人要是惹到了她,可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