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以后,百官及家眷们都陆续准备离殿出宫,这时候便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部分官家宫女得以跟随家人一道出宫去,当然高兴,而另一部分本来能够出宫的结果却被自己给弄没了,当然愁闷之至。
江意和谢芫儿从殿上相携着出来,迎面的冷空气冲淡了殿上的暖意,虽寒气凛然但甚是新鲜。
绿苔和花枝不约而同地上前,给自家主子披上厚厚的披风。
苏薄和江词在姑嫂俩后一步踏出殿门。出了门后,苏薄和江词就走在姑嫂俩前面。
来羡要跟着江意一道回去了,团团不舍得,一边在后面追一边疯狂地嗷。
最后它被来羡回吼得委屈巴拉的,哼哼唧唧呜个不停。
来羡对它道:“你再追,等出宫以后我就把你拐去卖了,卖给专吃狗肉的,把你这好看的皮一剐,往锅里一塞,你这辈子就完了。”
团团想往前迈步子,又被来羡吓得不敢迈,哼哼:“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
来羡:“只要你别追,下次有空的时候再看吧。不然我肯定是不会再来了。”
团团:“那好吧,下次你可要早点来。”
两狗交流完,来羡这才得以顺利脱身。就是团团仍站在寒风里久久地望着。
江意笑来羡道:“没想到团团这么喜欢你,它还望着,你要不要回头看看?”
来羡唏嘘道:“看什么看,跟块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我要是回头看,它铁定又黏上来了。”
官员们酒足饭饱,相互寒暄着告辞。
苏薄话没两句,多只是淡淡点点头。这种情况下江词就不得不多替他应付几句。
两人这样显然是常态。
江词回头与江意说道:“小意,你看他随时随地都是这样一副臭脾气,也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
江意好笑道:“好像别人才更担心会得罪他吧。”
她抬头望着走在她前面两步的男人,身量高大修长,不紧不慢,恰到好处地替她挡住了迎面的夜风寒意。
他今晚不可避免地饮了几杯酒,带着淡淡的酒意,混着他身上霜雪雨雾一样苍淡的气息,江意嗅着竟觉有两分微醺。
今日闯祸的宫女不能出宫,便哭哭啼啼地与自己的家人话别。
江意余光扫到,及时从苏薄身上抽回了神,又道:“真要说得罪,今日苏薄哪有哥哥得罪的人多。”
江词冷冷瞥了那边一眼,道:“我怕甚,她们最好以后小心做人。我江家的人她们也敢随意欺负。”
江意笑看了看谢芫儿,道:“哥哥今日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与女子这么计较过。”
江词道:“女人凑一堆就是麻烦,是非多。”说着还不忘回头看了看江意和谢芫儿,“当然我没说你们。”
出了宫门上马车时,江词怎么都不肯再让来羡跟他们一车,来羡自顾自地往江意和苏薄的马车里钻,道:“哼,我还不乐意跟你们一车呢,免得一会儿自己扑倒了人还来怪我推你。”
阿忱搂着来羡坐在一起,苏薄和江意坐在一起,完全不会拥挤。
这厢江词和谢芫儿也上了马车,江词喝了酒,一进马车就觉得热,因而随手便将外袍脱了。
回去的时候是江词和谢芫儿的马车走在前边。
这会儿时辰还不算很晚,今晚市井里好像有灯会,隐隐可见闹市的方向还有隐隐灯火照亮了一方夜色。
江词见谢芫儿正往窗外看,便也凑过来往外看了一眼,而后在马车即将转进家门方向的道路时,他趁着酒劲儿吩咐道:“往前走。”
谢芫儿回过头来看向他,道:“不回家吗?”
驾车的随从一时也不解,便将马车稍稍停了停。前面一停,后面江意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江意问道:“怎么了?”
江词应道:“你们先回去,我带她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