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出房间以后,谢芫儿就进了来,一同来的还有阿忱。
谢芫儿坐在床边,握着江意的手,问道:“小意,你现在感觉如何?”
江意也不瞒她,道:“本就没什么,请徐大夫来本是想调理一下身子,可哪想爹和哥哥都太小题大做了。”
谢芫儿道:“你这都有消息了,岂会是小题大做。”
阿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前座椅上,有些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地问:“娘,我很快就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吗?”
江意和谢芫儿都笑。
江意对他招了招手,温柔道:“阿忱,过来。”
阿忱就起身到他跟前去。
江意摸摸他的头,道:“那你是喜欢小弟弟还是喜欢小妹妹?”
阿忱道:“我都喜欢。”
江意轻轻搂着他在怀里,道:“阿忱最乖。”
谢芫儿也与阿忱道:“往后你走到哪里,后边可都有个小尾巴跟着你了。你不仅多了一个伴儿,更多了一份为人兄长的责任,就像你舅舅爱护你娘那样,可知道?”
阿忱用力点点头,道:“听舅娘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要怎么当好兄长了。”
江意本来还有些担心阿忱会有落差感,但谢芫儿几句话完全调动起他为人兄长的壮志雄心了。
她感到欣慰,又对阿忱满是怜爱。
谢芫儿笑悠悠对阿忱又道:“往后你要是有不懂的,就去向你舅舅取经。他可是专业为兄几十年的。”
阿忱还一副认真记在心上的模样。
江意亦玩笑道:“嫂嫂,你这是在逗他还是在戏谑我哥啊?”
谢芫儿道:“我明明是在教他。”
苏薄动作很快,拿了饭菜回来,正逢来羡也溜达着回院里了,便一起进屋。
谢芫儿也就不好再打扰两人,准备起身要离去。
来羡道:“爷儿几个在前院已经喝上了。啧啧,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喝酒的正当理由,正拉着徐铭一杯接一杯,要不醉不归呢。”
谢芫儿道:“我去看看。”
苏薄看了看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阿忱,道:“你不去?”
阿忱道:“我想多陪陪娘。”
苏薄道:“功课都做完了吗?今晚不睡觉了?明日还去不去太学院学习?”
一连三问问得阿忱有点懵,他道:“那……我想我还是去吧。”
苏薄淡淡点了点头。
江意好笑道:“阿忱,回去早些睡觉,明日下学回来再来看我吧。”
阿忱应了一声,就跟着谢芫儿一道去了。
房里就剩下两人一狗,苏薄正给江意布膳食,来羡传音道:“小意儿,恭喜你了。”
江意回想起来羡先前的反应,道:“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来羡咧起狗嘴,道:“你男人确实挺厉害,再贫瘠的土地在他的辛勤劳作下也得给他耕肥沃了,再加上他使劲播种,总有生根发芽的一天。”
江意满脸通红:“……”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话。
来羡又道:“放心吧,孩子目前的发育情况还不错。”
苏薄一口口喂江意吃了点东西,绿苔后来送药来她也勉强喝下了半碗。
来羡道:“头三个月是忌房事的,小意儿身体本就比常人弱些,可能至少得四五个月,胎儿才会彻底稳健下来。”
它看了看苏薄,又道,“所以徐大夫说得禁夫妻生活也不是开玩笑的。以后有需求还是先憋着吧。”
苏薄道:“你也可以出去了。”
来羡:“哼,你别横,再横说不定徐大夫会让你整个孕期都碰她不得。偶尔能看见你欲求不满的样子,还是蛮爽的。”
来羡出去以后,江意和苏薄久久相顾无言。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抿着嘴笑道:“你一直看我干嘛啊?”
苏薄摸了摸她的肚子,她见他神情专注,又道:“苏薄,你高不高兴?”
他认真地回答:“我高兴。”
他又道:“你要先养好自己再来养他。”
江意被他逗乐,道:“他在我肚子里,我们是同甘共苦的,我当然会好好养好我自己。”
苏薄道:“与你同甘共苦的是我,他顶多是个沾你光享你福的。”
江意嗔他道:“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孩子的。”
苏薄拿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手指,道:“江意,谢谢你愿意给我留血脉绵延子嗣。”
江意怔了怔,他温热的吻不断落在她根根手指上,有些痒,但更多的是对他满心的眷恋,她轻声道:“我不是说过么,一直好想给你生孩子。”
后来阿忱白天上学,一下学回家就第一时间到江意这里来。
不管是做功课还是练功,他都在江意院里完成的。
江意有时间看看他的课业,又坐在廊下笑眯眯地看他练功。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溜走了。
江意感觉到肚子里开始有动静时,已是四个月以后的事了。
当时苏薄和阿忱父子俩就一大一小地蹲在她身前,苏薄伸手放在她肚子上,江意第一次看见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像个稚嫩的少年,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和期待。
阿忱在一旁看得着急,他爹都已经摸很久了,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摸摸吗?”
苏薄道:“我还没摸完。”
阿忱:“哦。”
江意好笑地对苏薄道:“你都摸很久了,让阿忱也摸摸吧。”
苏薄这才转头看向阿忱,问他:“功课做完了吗?”
阿忱道:“已经做完了。”
苏薄这才勉强让他也来感受感受。
来羡进院里,看见这一幕,啧啧道:“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还真是不假,这一当了准爹,一下子就降智了。”
江意不由替他辩解道:“少年和降智根本就是两回事吧。”
来羡哼哼道:“得,反正你是护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