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拧紧眉头,“傅时添,你想干什么?”
男人忽然伸出大掌,两根手指一把攫住她的下巴,褚桐目露惊骇,他难道还想强灌不成?宋唯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推他,褚桐也想起身,正在此时,她听到窗外有警笛声由远及近。
褚桐强自镇定,一把拉住宋唯的手腕,让她坐到自己身侧,然后冲着傅时添说道。“警察来抓你了。”
男人冷笑下,“你开什么玩笑?”
“你非法禁锢良家妇女,警察真是来抓你的。”
“你指的,是你吗?”傅时添轻挑地伸出手指,要去摸她的下巴,被褚桐一把使劲挥开,“孩子还在这呢!”
“那好,我们避开她不就行了?”
“傅时添,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真是无耻到家了。”
男人逼上前步,双手手掌忽然攫住褚桐的肩头,想要将她就近推倒,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匆匆忙忙进来,先前那名年轻的保姆着急说道,“傅先生,不好了,警察来了!”
傅时添扭过头看眼,“什么警察?”
“说是要见您。”
傅时添朝褚桐和宋唯看了眼,“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不清楚,这件事跟我们无关。”
“您赶紧下去吧,好像挺着急的。”
傅时添就不信,在他的地盘上,别人能把他怎么着。他转身走出去,冲着那名保姆道,“看好她们,别让她们踏出房间一步。”
“好。”
傅时添出去了,褚桐目光落向床头柜上的两杯饮料,“你是给其中一杯下了药呢,还是两杯都有?”
保姆面色发白,开始结巴了,“你,你胡说什么?”
褚桐起身,随手拿起杯橙汁递向保姆,“既然没有问题,你喝了。”
“我不喝。”
褚桐走到她跟前,“你知道傅时添让你下的什么药吗?”
保姆慌忙摇头,褚桐朝宋唯看看,“别傻愣着,过来帮忙。”
不远处的简宝宝坐在地板上自己玩,正好被大床挡住了视线,看不见对面发生的一幕。宋唯钳住保姆的手臂不让她动,“喂,你真要这样做啊?”
“放心吧,这里面的药,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安眠药,另一种就是……你懂得。药是她给我们下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褚桐说完,将杯中的橙汁准备给保姆灌下去,保姆见状,生怕受罪,忙轻喊道,“别,别这样,我自己喝。”
宋唯觉得还挺奇怪的,褚桐将橙汁递给保姆,她果然就喝下了。
褚桐走到简宝宝跟前,将她抱起身,小保姆起先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褚桐朝宋唯使个眼色,“走。”
两人走出房间,宋唯将门带上,“这样不好吧?”
“放心吧,出不了事,傅时添眼光还是挺高的,况且这小姑娘本来对傅时添就有意思,上回我过来,见她那眼神就不对。”
“真的?”
“下回你要记得多观察,赶紧走吧!”
两人下楼,一名警察看到她们,不由问道,“这两位是谁?”
傅时添扫了眼,刚要说话,就被褚桐抢白道,“这位是傅先生女儿的亲生母亲,我是她的朋友。”
“你们有听到
☆、66伤(我想一直陪着你)
蒋龄淑住院了,真是度秒如年,全家除了简俪缇之外,都知道这次手术的风险。
手术的前一天,褚桐和简迟淮陪在医院内,蒋龄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几点了?”
“妈,八点多了。”
“那你们赶紧回去吧,明天才手术呢。”
简迟淮朝身侧的褚桐看眼,“玥玥这两日一直在发烧,你回去吧,我今晚留在这。”
“是啊,桐桐,反正明天就要手术了,迟淮他们都在,你放心。不能管了我这个老的,就把小的忽略了,玥玥在发烧,马虎不得。”
褚桐听闻,只好点点头,“行,那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简迟淮起身,将褚桐送到病房门口,他轻轻将门带上,褚桐抬头看他,“你今晚记得要休息好,睡不着也要睡。”
简迟淮抬起手,将她落下的一缕头发夹到她耳后,“照顾好女儿,这段日子你也受累了,过了明天就好了。”
褚桐重重点下头,“对,过了明天就好了。”
他们就是这样彼此安慰对方,也只有这个信念,能让简家所有的人撑到明天了。
简迟淮回到病房内,蒋龄淑靠坐在床头,听到脚步声进来,她开口问道,“桐桐走了?”
“走了。”
“你爸应该也到家了吧。”
“刚司机打来电话,到家了,你别担心。”简迟淮坐向床沿,心疼地盯着蒋龄淑看眼,她虽是简家的当家主母,却总有操不完的心。“赶紧睡吧。”
“我睡不着。”蒋龄淑抬起一只手,手在半空中摸索着,简迟淮忙伸手握住,“为了明天的手术,睡不着也要睡。”
“迟淮,万一妈明天醒不过来……我是说万一,你也别顾着伤心,记得要照看好俪缇、你爸,还有桐桐和玥玥,知道吗?”
“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简迟淮的口气听着,明显有些不悦。
蒋龄淑当然比谁都希望自己能活着,但是……凡事都有希望,也总有失望。
“如果手术失败的话,今天就是我的最后一晚。迟淮,我不想在睡觉中浪费掉,我还没听够我儿子说话呢,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我们首先要给玥玥办一场隆重的生日宴,告诉所有亲朋好友,我们简家的小公主回来了。我还要让你小婶婶给俪缇介绍对象,我要看着她结婚,生孩子,过得幸福……我还要看你和桐桐的二胎。我也可以帮着带,等到几年过后,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小孙子小孙女们出去旅游,到时候,肯定全天下的人都会羡慕我。迟淮,你说我这样的愿望,能实现吧?”
简迟淮握紧她的手,狠狠用力,“会,一定会。”
蒋龄淑嘴角轻挽,语气也变得更加柔软起来,“我希望,有朝一日,能跟你爸爸过金婚纪念日,我的孩子们是我的见证人,那我的这辈子真是一点点遗憾都没有了。”
简迟淮能说的,还是那句话,“会的,当然会有那天。”
“迟淮,我手术的时候,能感觉到痛吗?”
他笑了笑,“妈,怎么可能?”
此时的蒋龄淑,就像是个孩子,她害怕极了,所以才会那样问。自从儿子成年后,从来就不是她在为他遮风挡雨,而都是他挡在她的前面,“我就怕麻药打得不够,我痛到昏厥却喊不出来。”
“妈,别害怕,放松点,你就当是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蒋龄淑紧紧回握住简迟淮的手,“儿子,如果妈妈明天躺在手术台上醒不来,你千万别自责,手术是我要动的,和你没关系。”
蒋龄淑连这一层都想好了,简迟淮垂下眼帘,面上是说不出的哀伤,但还是得强颜欢笑道,“妈,能不能盼点好的?说些好话?”
“好话不用说,我要是能闯过去,过了明天,以后都是好日子。”
蒋龄淑不放心的事情太多了,她脸别向窗外,是想看看外面的夜色,但她完全看不见。“迟淮,你别觉得不吉利,听妈妈说,俪缇这孩子,以后还会有你操心的时候……”
“妈,我知道的,俪缇是我亲妹妹,她的事,我会管到底。”
“所以她谈恋爱的时候,你一定要把关好,看看对方的人品怎样。对于我们简家而言,找女婿,已经不需要看中钱或者权了。但是条件悬殊太大也不行,男人一旦有了自卑心理,更加不好。”
简迟淮朝她靠近些,“你说的,我都记着,时间也不早了,休息吧。”
“现在也不过九点不到吧?我不想睡。”
“那你也好好躺着。”简迟淮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平躺在病床上,然后将被子拉高过她的肩膀,“这样跟我说话也行。”
蒋龄淑闭起双眼,“这段日子,你都没什么时间管玥玥了,明天过后,不论怎样,你一定要把精力放回玥玥身上。”
简迟淮坐在原地,盯着蒋龄淑看。
半晌后,蒋龄淑再度伸出手来,“迟淮?”
她手掌在半空中捞了几下,简迟淮忙握住,蒋龄淑神色这才松懈,“我以为你不在呢。”
“你不说自己耳朵很灵吗?我就坐在这,一动没动。”
“迟淮,妈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说。”
简迟淮弯下腰,轻声问道,“什么事?”
“其实我眼睛瞎了,心却跟明镜似的。谁想让我活不好,我都清楚,那天在洗
☆、67我可以抱你吗?(精)
简迟淮如僵硬的雕塑一般,愣在原地,他紧紧盯着医生的脸,“sorry是什么意思?”
蒋龄淑的主治医生也站在旁边,他摘下口罩,满脸的遗憾,“对不起,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不可预测的风险还是来了,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抢救不过来。”
简迟淮只觉眼前猛地一黑,身后,传来几阵难以抑制的哭声,简俪缇是彻底懵了,坐在椅子内,哭不出声,只是眼泪刷刷往下淌,许久过后,她猛地起身朝着手术室门口冲过来,“不是说小手术吗?风险不大,你骗人是不是?我妈怎么可能出事?”
简迟淮一把抱住她,简俪缇使劲要往里冲,“妈,妈——我是俪缇,你答应我一声啊!”
简迟淮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俪缇,坐回去,乖。”
“哥,他们是骗我的吧?还是我听错了?”
男人胸腔内的疼痛,正在一丝一缕往外渗,他猛地将简俪缇朝外面推了把,看到简天承震惊地欲要进去,他拦在众人跟前,“谁都别进去。”
“为什么?”简天承眼睛里闪着泪花,“我要去见见她。”
“没人能受得了……这最后一面。”简迟淮喉间轻哽,拦着简天承的脚步,“我自己去,我去,我能受得了。”
“迟淮……”
简迟淮打断简天承的话,“爸,你照顾好爷爷奶奶,还有俪缇,我去把妈接出来。”
庞苏就站在他的身旁,此时的她,除了震惊,就是感同身受一般的悲伤。医生摇着头离开了,简迟淮抬起脚步要进去,庞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简教授,还是不要进去了。”
“为什么?”简迟淮头也不回,目光一直盯着里面。
“手术台上的样子,我怕你受不了。”